聞人仄睡得有些不安穩,即便屋內炭火很足,他仍緊緊裹著火紅的毛毯微微發抖。
那人手上的熱氣順著發尾暖到發梢,他急切地握上去,但不夠,他又莽撞地撲進那人溫暖的懷里,卻撲了個空,一片冰涼。
他猛地睜開眼,呼吸急促,額頭上還泛著冷汗。
他想不起剛才夢到了什麼,但那種空落落的恐慌感還似有若無地折磨著他。
“曉風醒了嗎?”
“公子剛睡下不久。”
“他……不用午膳嗎?”
“公子醒來自會用膳。”
“那……我一會兒再過來。”
門外的交談聲一點點傳過來,越來越清晰,心里突然有了些許著落,他听見自己說,“我醒了,請鐘兄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聞人仄穿著一件黑色的里衣,半起身靠著牆面,火紅的毛毯蓋住腰部以下。
聞人仄看向門口,鐘虞走了進來,門關上。
鐘虞今日穿著一件黑色勁裝,上面的青色花紋像是潑上去的,大片大片的。
他單手背在身後,臉上有些紅,氣息也有些急促。
他一步一步走近,聞人仄想起初見時這人一身白衣、長劍爭鳴出鞘的凌厲颯爽,又想起他看向自己時純澈溫暖的笑意。
最終落在他的雙眼上,那雙眼楮實在是異常明亮,他喜歡被這樣看著。
他幾乎要沉醉在那雙眼楮里,空落落的恐慌感仿佛有了歸處,指尖仿佛都暖了起來。
他想起了剛才的夢,這個人在夢里溫柔細致地用熱氣包裹著他,很暖。
“曉風?”
帶著驚訝和關切的聲音傳來,那片朦朧一下就被打碎了,聞人仄的五感突然清晰起來,他的手無意識抬起握緊,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是徒然。
是了,他現在是柳曉風。
聞人仄閉了下眼楮,手就要無力地垂下,卻在完全落下時被一只溫熱的大手包住了,他驚得睜開眼,看向鐘虞,這人正眉頭緊皺擔憂地看著他。
暖意順著手背傳到手心,又沿著胳膊傳到胸口,傳到心髒時竟突然燙起來,燙得他有些疼,他猛地甩開那只手,近乎慌亂地往後縮。
他自己不知道,但鐘虞看得清楚。
他的神情是驚惶的,是戒備的。
他瞪圓了眼楮,手指緊緊抓著火紅的毯子往後縮著,小心害怕地瞧著他,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但又執拗不後退,就這樣對視著與他僵持。
可這樣的情態只是一瞬,鐘虞眨了下眼,對方仿佛就恢復了正常。
聞人仄的聲音有些冷,“出去。”
錯愕過後,鐘虞神色一僵,背在身後的指尖下意識捻著細嫩的枝條,力道很大,幾乎要把它磨破。
剛剛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幻覺。
鐘虞的心髒揪了一下,又一下,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層層疊疊、綿長酸澀的疼痛。
他總覺得,剛才那一瞬間,眼前這個人才是真實的。
而現在,鐘虞看著他防備冷漠的目光,苦笑一聲。
他緊緊攥著手里的花環,後退一步,轉身,花環順勢移到身前,聞人仄甚至沒能看清那是什麼,鐘虞就已經打開門出去了。
門 當一聲合上,聞人仄松了口氣,可能是因為剛才開了門的緣故,屋里的熱氣散跑了些,有些冷。
聞人仄沒有叫聞人月進來添炭,他抿著唇,透著一股尖銳的冷漠來,腳尖觸及地面,剛要站起來腿卻一軟,他又跌坐回榻上。
他的神色變了,不再是那種扎碎人心的冷漠,而是變成了無所憑依的茫然。
門 當一聲又開了,聞人仄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陣風卷入了一個懷抱,像夢里一樣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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