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深,屋內此起彼伏的交響曲慢慢停歇。
昏暗的房間內,一盞暖黃色的台燈照亮一角。
“滾!”郁景言有些自閉,那人撐在兩側防止踫到他,仿佛有多關心他一樣,全是假的。
他不是對手,只能忍辱負重,但有人得寸進尺。
郁景言額頭頂起青筋,咬著牙,拽著鐘虞頭發把人提起來,正要凶他,卻只見鐘虞傻傻一笑,愉悅得聲音都帶著波浪號,“老婆∼我的∼”
郁景言手一顫,腦袋直接砸下來。
傻狗!
郁景言不忍直視地閉上眼。
“爸爸,說好九點打視頻的。”郁鐘言穿著一身黃色鴨子睡衣,盤坐在棕色沙發上,看起來超級委屈。
郁景言倚著枕頭靠在床頭,聞言捂住攝像頭,凶狠地瞪了眼某個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捂住他的眼楮,悄悄道,“想親!”
郁景言耳朵瞬間紅透,他迅速把腦袋推開,捂著耳朵翻了個白眼。
就不能跟這家伙有任何互動!
他總能爽到。
“爸爸!”郁鐘言有些生氣,把他扔出來就算了,視頻不準時也算了,但把攝像頭捂住不讓看就太過分了。
郁景言趕緊移開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些,“對不起,寶貝!今天晚上有點急事,弄得有點晚,忘了和你說。”
鐘虞調了下手機的角度。
“哦∼”郁鐘言雖然委屈,但覺得自己應該懂事一些,“那下次要和我說哦……爸爸,誰在旁邊?”
郁景言冷臉看著視頻里晃來晃去的自己,給了鐘虞一巴掌。
鐘虞眨眨眼,見被發現了,索性不藏了,爬上床,不顧郁景言的推搡,強硬地把人摟在懷里。
“對哦,我啊∼今天下午,以及晚上一直和你爸在、嘶、在一起哦∼”鐘虞痛苦微笑,握住老婆死死掐他的手。
哦什麼哦!學小崽子說話,顯得你可愛了是吧!
郁景言現在看見他就來氣,踹他,“去看看飯好了沒有。”
“遵命!”,鐘虞下了床趁其不備親完就跑。
郁景言下意識捂住嘴,一轉頭就和視頻里眼楮亮晶晶的小崽子對視上了。
你听我解釋。
床邊桌子承重還可以,放上三菜一湯也絲毫不抖。
鐘虞把筷子勺子都擺好,見郁景言還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好奇地湊近,打了個響指。
郁景言被嚇得一哆嗦,又給了鐘虞一巴掌。
鐘虞委委屈屈地捂著臉控訴他,“下了床你就不愛我了∼”
郁景言冷臉看著他,磨著牙,拿筷子一下一下戳著米飯。
“咳咳!”鐘虞摸摸鼻子,坐到床尾,總算清醒了一點兒,沒繼續浪。
“那什麼,體諒一下吧,沒見過世面,這不……那不……一下就有點上頭嘛。”鐘虞三指並攏舉起,“我發四,多來幾次我就會免疫的!”
“哼!”郁景言過濾掉他的算盤珠子,一心一意慰勞自己的五髒廟。
鐘虞汕汕放下手,貼心地給勞累過度的老婆夾菜,“所以你剛剛怎麼了?小崽子有什麼事嗎?”
郁景言神情有些復雜,“小崽子說想回來。”
“啊,那就回唄!我也想他了,你不想?”前兩天還翻小崽子照片看個不停。
郁景言沒說話。
“嘖!”他老婆哪都好,就是對自己認知不太清晰,“我明天去接他。”
鐘虞看著悶頭扒飯的老婆,嘆口氣,伸長胳膊摸摸頭,老婆抬起頭看他,眼楮有些濕,弱小可憐又無助。
哎呦呦!可心疼死他了。鐘虞把筷子一撂就挪到對面,把老婆悶懷里,摸頭殺。
胸口的布料漸漸濕潤,“好啦,我去接,小崽子要是不識趣,就把他逐出家門。”
噗嗤!郁景言推他,沒用勁自然推不開。
這混蛋就會插科打諢!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心里輕松了一些。
“嗯?你笑了!老婆,笑了就不許再哭了。都不漂亮了。”
郁景言悄悄翻白眼,沒個正形。
正要把人推開,就被摟得更緊了一些,那人堅定又認真,“交給我。”
郁景言一怔,听著耳邊沉穩有力的心跳,沒有動。
交給我。
空落落的心髒仿佛有了歸處,逐漸平穩安寧。
他緊緊摟住這個人,閉上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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