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虞和楚聞不知道別人的初戀是怎樣的,但他們的初戀,幼稚又中二,為著一點兒別扭心思,想不通,看不破,就要用最嚴酷的方式決裂。
一個說,一個信。
一個在夜里輾轉反側,糾結悔恨;一個在白日失魂落魄,麻木自苦。
所幸,上天重新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得以解開誤會,重續前緣。
只是,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鐘虞自認盡了全力,卻依然夠不上楚聞所在學校的分數線,兩人商量後鐘虞上了隔壁的學校,他們住的宿舍步行只需要十分鐘。
這個距離鐘虞十分不滿意,磨了楚聞好久,楚聞才答應和他同居。
搬進新家第一天,他大哥發來一條消息,“過年帶人回家吃飯。”
現在離過年還有一個月,鐘虞思索著,這肯定是他哥代發的,那兩人拉不下面子,就通過這種方式迂回。
鐘虞不太想回去,更不想帶人回去受委屈。
半年前鐘虞家里知道他有個男朋友的時候可是鬧翻了天。
他沒想著這麼早說,只是踫巧被他的好大哥撞破了。
依他大哥那一板一眼的性子,這事他父母很快也就知道了,一查,家境一般、父母還離異了,頓時就炸了。
照他爸的話說,“把你養這麼大,不求你出人頭地,只求你別給我們丟臉,就這麼一個簡單要求你都做不到,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鐘虞並不在意他爸口中的失望,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往日他也就左耳進右耳出,得過且過。
但今天不一樣,他不能這樣說楚聞,鐘虞當場就杠起來,嚷嚷道,“怎麼丟臉了?楚聞聰明又上進,還考上了全國第一的大學,你考八輩子都考不上!他肯要我,那是我高攀了!”
沒想到他會罵回來,他爸梗著脖子,臉漲成了豬肝色,喘氣也呼哧呼哧的。
他媽見勢不妙,連忙站起來打圓場,“你們這是做什麼,為了個外人吵成這樣。鐘虞,你也是,那種不三不四的人玩玩就算了,這麼認真做什麼。快,跟你爸道歉。”
她以為鐘虞是傷了自尊才會嗆他爸。
鐘虞冷冷地掃了一圈,轉頭看見他大哥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事不關己的樣子,冷哼一聲,拿起手機就出了家門。
他父母停掉了他所有的卡,他現在住的房子倒是過到了他名下,好歹有個住的地方,他也算知足。
鐘虞一臉無所謂,也沒跟楚聞說,他正琢磨著偷偷出去打個工,他大哥就派人送來一張銀行卡,來人遵循他大哥一貫的冷酷風格,扔下卡就跑了。
鐘虞想,這算告密的補償嗎?
也是因為這張銀行卡,鐘虞沒刪他大哥。
而現在,鐘虞正看著這條消息糾結,楚聞就從浴室出來了,穿著質地柔軟的白色浴袍,腰間松松垮垮地系著。
鐘虞立馬就把手機扔了,下了床,三步並兩步,跟個土匪一樣,逮到人就把人往床上帶。
楚聞被他的急躁嚇到了,慌亂推搡著,小聲拒絕,“不,不行。說好的,都听我的。”
鐘虞喪氣得把自己翻了個面。
他容易嗎他,好不容易熬出頭了,開了一次葷就不讓吃了。
他幽幽道,“我感覺自己都能出家當和尚了。”
楚聞支起身子瞧著他,模樣有些愧疚,“不至于吧。要不然,我用其他地方幫你?”
鐘虞嘆口氣,翻個身抱住他,“算了。上次都磨破皮了。”
楚聞小聲嘀咕,“你進去的時候也沒好到哪兒去。”
鐘虞離他近,自然听清了,惆悵地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蹭,“老婆,真得不能再給次機會嗎?我發誓,我看了足夠多的學習資料,這次保準兒不疼。”
楚聞沒說話,但其實有點松動,他們第一次是在一個月前,雖然前段和後段都疼得不行,但中段還是很舒服的,甚至……挺爽的,至于做完之後休養了兩天……不提也罷。
鐘虞自然能察覺出他的軟化,撒嬌賣痴,軟磨硬泡,“老婆,餓餓,給點兒吃的吧。”
楚聞臉刷地一下就紅透了,瞪著這個沒臉沒皮的人,“你……你都從哪里學來的?不正經!”
“我都說了嘛!我可是看了不少學習資料,絕對伺候得你舒舒服服。”鐘虞翻到他身上,指尖拽著帶子,輕輕一扯,浴袍就被拉開了,下面的風光無遮無掩地暴露在某人眼皮子底下,他笑了,聲音逐漸淹沒在唇齒之間,“阿聞,我剛剛就覺得,你這帶子肯定很好拽……”
毋庸置疑,楚聞是情動的,他閉上眼,眼皮輕輕顫抖著,然後緊緊抱住了鐘虞的後背,縱容了他的得寸進尺。
……
春節回家前,鐘虞還問,“叔叔阿姨那邊不用見一見?”
楚聞搖頭,“不用。”
鐘虞也就不想這件事了,除夕夜只把人帶回自己家吃了頓年夜飯。
每個人笑得都很僵硬,這頓飯吃得跟坐牢一樣。
吃完飯,鐘虞就想帶著人走,還是楚聞勸他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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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媽不對,但他們至少是真心為你好的。”
鐘虞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不跟他拗著來,“行,听你的。”
後來,慢慢的,從每年春節回去,到逢年過節回去,再到想回去的時候就把人帶回去,好像也就過了四五年時間。
四五年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
楚聞開始在醫學領域展露了頭角,而鐘虞也開了第一家屬于他自己的健身館。
蕭臨夏和嚴清歡走到了一起,生了個女兒,叫嚴夏夏。
鐘意也和門當戶對的女生成了婚,開始認真經營公司。
而鐘虞的大哥則交了一個女明星,死活不分開,跟他父母大鬧了一頓。
時間慢慢往前走,鐘虞和楚聞領了證,辦了婚禮,帶著親人和朋友的祝福邁向了下個階段。
年少的愛意並沒有隨著時光消散,反而越來越醇厚,回味起來還能嘗到那時獨有的辛辣韻味。
偶爾,楚聞想起來,還會打趣一下,說鐘虞當年的點子可真爛,肯定是從哪個八點檔的狗血電視劇里學來的。
鐘虞就會反駁,那你還不是信了。
那時的他們,是如此幼稚,又是如此純粹,會因為喜歡的人一句話欣喜若狂,也會因為一句話痛徹心扉。
他們分不清真假,辨不清前路,但愛意不會說謊,他們仍是走到了一起。
他們越來越成熟,也更加懂得如何去愛。
就這樣,他們走完了一輩子。
……
006中途離開小世界就去度假了,接到任務結束的消息就急匆匆趕回來,看著一動不動、神色復雜的宿主,他小小聲。
【宿主,走嗎?】
病床上的人已經徹底失去了呼吸,鐘虞腦子里卻還是剛才那一幕。
“鐘虞,你愛過我嗎?”楚聞喘氣都有些費勁,但他那只皮膚松弛、滿是皺紋的手卻死死抓著鐘虞的手,眼楮也有種回光返照的清亮明澈。
他們過了一輩子,相互陪伴了七十五個年頭,走到頭發花白、牙齒掉光的盡頭,這個問題此刻問出來顯得很是突兀。
但鐘虞臉上沒有半分驚訝,他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楚聞期冀的目光,他只說了三個字,“喜歡過。”
楚聞先是愣了下,仿佛意料到了,算不上失望,但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他喃喃道,“喜歡過,也好。”
他閉上眼的時候是帶著笑意的,釋然又滿足的笑。
鐘虞想不明白他怎麼會發現,也許……是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露出了些許端倪吧,畢竟愛與不愛,喜歡與不喜歡,是瞞不過愛你的人的。
可楚聞還是清醒著沉淪進名為鐘虞的這個陷阱,直至走到終點,才敢問出這麼一句話。
鐘虞心里泛起淡淡的漣漪,他躺到床上,抱著他的愛人,閉上眼。
【走吧。】
嚴夏夏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此生難忘的畫面——
窗外的杏花開得正溫柔,床上的兩個老人嘴角彎起同樣的弧度,他們緊緊擁抱著彼此,仿佛睡著了一般。
……
一個裱好的木框安置在空間里,里面是考完試後,在楚聞強烈要求下,鐘虞一比一復刻的考卷。
紙張泛著微黃,邊上打著卷,那曾是少年最誠摯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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