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賢捂著腦袋,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疼得像只蝦子般弓著身子在地上打滾。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狼狽。
可現在已經被下咒,若是再僵持下去,怕是性命不保。現今唯有一計,先吐出實情,穩住這死丫頭,等回去再找師兄求助。
他就不信了,什麼咒只能她解,別人解不得?
等解了咒,再來找她報仇!
于是咬牙切齒道︰“好,我答應你。”
白雀贊賞地點頭︰“識時務者為俊杰,那你說說,你叫什麼,誰派你來的?”
“我叫洪賢,其實我知道的也很有限,邪神是我師兄煉化的,威風寨就是邪神的據點之一,他在這里荼毒生靈,煉化怨氣。這次是他感知邪神出了事,所以派我過來查看的。”
“你師兄是誰?”
“大孟朝的國師,甦鼎之。”
“你們的師父是誰?”
“師父姓馬,他老人家已經仙去了,去年過世的,享年一百歲整。他常年避世,說來慚愧,我原是散修,十年前得了機緣拜入師父名下,然而這十年間,我只見過師父三面,一面是拜師時,一面是五年前,還有一面是去年他臨終前,送了我一把銅錢劍。”
“不是,你就見過他三面,那他如何傳道?”
“師父給了我一本書。”
“哦,自學唄。”白雀並不想听這個馬大師的生平事跡,話鋒一轉︰“甦鼎之要這邪神做什麼?”
“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些邪神對他來說很重要。”
“等等,這些?”
“就是,大孟不止有一個邪神,一共有三個。其他三個一個在京城,一個在申城。那倆邪神已經成功化神了,就威風寨這個出了事。”
白雀杵著腦袋,琢磨著一個國師有錢有地位的,控制這麼多邪神干什麼。
想不通。
洪賢疼痛緩解,從地上慢慢坐了起來,眼珠子轉了轉。
“小丫頭,我跟你說,我師兄這個人挺厲害的,我勸你不要惹他。我雖然是他同門師弟,可我的能力不及他的萬分之一,他是師父親授的。你雖然厲害,可跟他作對,只有死路一條,他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你。”
“哦。”白雀給了他一個白眼。
嚇唬她?
當她是嚇大的?
白雀又問了些問題,但是並沒有什麼有效信息,也著實推測不出國師想要干嘛,索性不想了。
臨走前,她搜了個身,從洪賢的荷包里找出兩張支票,一張五百兩,一張一千兩,她全都揣到自己兜里。
散碎銀兩大約有二十兩,白雀把大塊銀子都拿走了,只留下幾百個銅板給他。
“行了,你走吧!”
“真放我走?”洪賢雖然心疼銀票,但此時不是計較錢財的時候。
“當然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派出去打入敵人內部的自己人了。記住了,那邊有任何消息,都要隨時向我匯報。听見了沒?”
洪賢扶著樹站起身來,不情不願道︰“听到了。”
“重復一遍。”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打入敵人內部的自己人,有任何消息,都要向你匯報。”
白雀滿意地點點頭,轉身揮手撤掉了屏障。
方才設了屏障後,村民們只能看到發生了什麼,卻听不到白雀和洪賢具體的交談。
白富貴迎上前來︰“沒事吧?”
“沒事。”
“那家子畜牲,竟然又帶人來找茬!這是跑了沒讓我抓到,要是讓我抓到了,看我不打死他!”
白里正則是叫了好幾個村民,徑直朝動彈不得的肖拐子走去,劈頭蓋臉地一頓揍,揍得他只剩下一口氣,丟在原地,任由他自生自滅。
白里正還想打洪賢,被白雀攔下了。
“被我策反了,現在算是自己人。”
听到被策反,白里正的臉色才好了點,也沒有多問,只哼了一聲招呼大家繼續上路。
兩村的馬車緩緩走過。
洪賢靠著樹,神色復雜地看著眼前這支隊伍。
除了幾十輛豪華的馬車外,隊伍末尾還跟著數百只鬼魂!這些鬼魂不僅現了形,還扛著那麼重的包裹!全都沒有一絲怨氣!
天吶!這丫頭居然能控制這麼多鬼魂?!
要說方才還有些不服,那現在他是輸得心服口服了。
他掏出一張瞬移符,決定趕緊離開這里。
然而卻怎麼也用不了,這才發現,他所有的法力都被收了,也就是說,他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若是要回到京都,找師兄救命,就得靠雙腿走回去了。
等一下!
他猛地掏出荷包,看到里面的幾百個銅板,發出憤怒地咆哮聲。
與此同時,馬車里的白雀感覺一陣眩暈。
她趕緊凝神靜氣,開始打坐。
為了打敗洪賢,拿到銅錢劍,她幾乎動運用了全部的靈力。
在洪賢看來,白雀天賦異稟,攻勢凌厲,一招就擊垮了他。可其實,那就是她全部的實力,來不了第二招了。
......
樹林中,白吉祥一家人正到處亂竄。
“那死賤蹄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居然連大師都打不過她?”吳氏緊咬後槽牙,嘴里嘀咕著。
“本以為那大師能替咱們報仇,卻沒想到是個不中用的。”白吉祥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還好抓到了個藤蔓︰“不過好在大師給咱貼了個符,現在身體好了大半,走路也不痛了。”
洪賢想帶著他們趕路,指認大丫,可白吉祥一家人連站都站不起來,無奈之下,就給他們一人貼了張康健符,加快身體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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