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楠大大咧咧的性子,這時候也有點不好意思,嬌嗔道︰
“哎呀,爸~你說什麼呢,我們就是,就是同學,關系比較好而已。”
趙永林沒有繼續往下說,這時候範小荷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拿了上來,順勢坐在甦念旁邊,拿起一塊西瓜遞了過去︰
“念念,快嘗嘗,今天好不容易才買到的呢,現在種西瓜的都不多了。”
甦念接過西瓜,甜甜的說了一聲︰
“謝謝範姨。”
趙楠楠伸出手,看著範小荷。
範小荷卻是給趙永林遞了一塊,然後自己拿起一塊自顧自吃了起來。
趙楠楠喊道︰
“媽,你還沒給我呢。”
範小荷看都沒看她,甩出一句︰
“盤子里有,你沒長手?自己拿去!”
趙楠楠先沖著範小荷做了個鬼臉,然後才起身自己拿了一塊。
吃了兩塊後,趙楠楠很隨意的說道︰
“媽,等下我跟念念一起去她家,我今晚就不回來了,我睡她那。”
範小荷小口吃著西瓜,听了這話呵呵一笑︰
“行啊,你去念念家睡,我還落得清淨,省的氣我。”
趙永林在旁邊笑呵呵的看著,然後交代道︰
“楠楠,到了你甦叔叔家,不要給你婉清阿姨添麻煩。”
“哎呀,知道了,我都多大了,你們還不放心我啊。”
等到甦念和趙楠楠出了門,範小荷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後問道︰
“老趙,我剛剛好像听到你問楠楠,是不是喜歡誰?你說的是誰家的小伙子啊?”
趙永林揉了揉眼楮說道︰
“不是誰家的小伙子,你不認識,是下面紅星公社的一個小伙子,不過現在也是四九城人了。
上個月他分配在東城區供銷社,是念念的老同學,之前不是出了個敵特事件牽扯到楠楠了嘛,就是那個小伙子和楠楠還有念念一起出去玩踫到的。”
範小荷來了興趣,走到趙永林旁邊坐下追問︰
“是不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叫王三的小伙子?你還在家里夸他,膽大心細,一個人就把幾個特務全給收拾了。”
趙永林點點頭︰
“對,就是他,我听楠楠說,那是她高中同學,但是之前不在一個班,我跟你說,那小伙子長得高高大大,陽光帥氣的,你家閨女啊,估計是看上他了。”
“你怎麼知道的?閨女跟你說了?”
“她哪會告訴我,是我看出來的,遠的不說,就昨天那小子在紅星公社遇到麻煩,她馬上就找老丁,拉著一起去紅星公社,你看她對哪個男孩子這麼上心過?”
範小荷一想還真是,她們家楠楠,從他們回四九城起,就老是跟別的孩子打架,好多男孩子都被她打過,後面看到她都躲。
自己還埋怨過老趙,沒事為啥要教自己閨女拳腳,弄得跟個假小子似得,最近好像變得淑女了一點。
心頭一轉,問道︰
“老趙,你說一下,那小伙子怎麼樣?”
趙永林思索了一下︰
“那小子要說挺好的,工作也不錯,上次立功給他嘉獎現在都是副科級了,而且听楠楠說他還會寫文章,發表了不少,賺了不少稿費,另外上次特務事件,他為了保護楠楠還有念念,主動開槍暴露跟幾個特務交手。”
範小荷一听,心里非常滿意,接著問道︰
“你剛說他是紅星公社的?”
“對,後面我看了他的檔案,家里都是紅星公社農村的,不過他們父輩沒分家,兩個堂哥,還有一個堂嫂被他在城里安排了工作。”
說到這,看到範小荷的模樣,他接著說了一句︰
“不過,我看念念好像也喜歡他。”
範小荷一愣,馬上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上次出事我和老甦不是一起去了事發地點,那時候他們剛好趕回來,那個王三,背著念念走回來的,當時老甦臉都黑了。”
想到當時的場景,趙永林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念念的性格你還不知道,你看她跟那個男孩子走那麼近?”
範小荷一听也對,剛剛趙永林描述的王三情況,她還是比較滿意的,自家閨女都17歲了,一直大大咧咧的沒個女孩子樣,現在出現一個喜歡的,條件也不算差。
至于說農村的?那有啥,自己不也是農村的,剛開始字都不認識,還是跟著老趙回了四九城參加掃盲班才認識的字。
那孩子還會寫文章賺稿費,多有文化啊,而且現在都是副科級了,以後有自家幫襯,不說能走多高,最起碼能往上走幾步,楠楠也不會受了委屈。
又想到甦念,她說道︰
“老趙,念念那孩子我也喜歡,不過要我說,真要是念念也喜歡他,我估計八成他們成不了。”
趙永林看著範小荷問道︰
“哦?你怎麼這麼說?”
範小荷直接切了一聲︰
“念念的媽,就那趙婉清,你還不知道她的性子?人家以前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最看不上我這種鄉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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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甦跟你可不一樣,人老甦進部隊以前可也是書香門第的知識分子,所以那趙婉清才能看上她。”
接著撇了撇嘴︰
“我不喜歡跟著你去老甦家,就是因為那個趙婉清,每次去說話都客客氣氣的,哼,當我听不出來,不就是覺得我沒文化麼。”
趙永林馬上說道︰
“不至于不至于,我跟老甦那可是一起出生入死十幾年的交情。”
範小荷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你跟老甦的交情,我說的是那趙婉清,我跟你說,就那個叫王三的小伙子,要是去了老甦那,我敢肯定,趙婉清絕對是客客氣氣的,但是又能讓人覺得很有,嗯,那什麼詞來著?”
範小荷拍了拍腦袋。
趙永林補充道︰
“你是想說距離感吧?”
範小荷雙手一拍︰
“對,就是這個詞,太洋氣了,我一時沒想起來。就是距離感,只要那孩子不傻,絕對能感覺的出來。
我就不一樣了,只要咱們家楠楠喜歡,這孩子要是又肯上進,不是那些個胡同里的混子,我都不會反對。”
趙永林琢磨了一下,還真是這樣。
每次他們夫妻倆去趙婉清家,他和老甦的感情趙婉清當然清楚,每次去都非常熱情,但是對待範小荷,好像還真是客客氣氣的。
接著他沖著範小荷擺擺手︰
“行了,閨女的事現在還早,她們都還小呢,閨女自己也說了,大學畢業前不談對象,還有四年呢。”
範小荷則是反駁道︰
“老趙,這你就不懂了,遇到合適的就得先下手,當時你受傷住院,咱們認識,除了我還有幾個護士也對你有意思,要不是我先下手,指不定你跟誰在一塊呢。你說,當時你對那幾個有沒有動心的?”
趙永林馬上干咳兩聲︰
“咳咳,那都過去那麼多年的事了,還說這些干啥,說咱們閨女的事呢。”
範小荷兩手一攤︰
“老趙,我就跟你說閨女的事呢,我跟你說,真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前面下的所有決心都可以放棄的,不過咱們家楠楠,雖然總是氣我,但是也是個有主意的,我相信她也看的清,就是念念。”
說著她咬了咬嘴唇,又嘆了一聲︰
“唉,要是念念也喜歡那孩子,她倆從小玩到大,這麼好的感情,不知道會不會有矛盾。”
趙永林看看時間不早了,馬上打斷︰
“行了,現在先別想那麼多,這事八字都沒一撇呢。”
範小荷卻是又問道︰
“那孩子就叫王三?這是大名還是小名?”
趙永林說道︰
“大名就是王三,其實那孩子家里也沒分家,也有其他原因,他父親那一輩兄弟三個,一般農村都會有很多個兄弟姐妹,你知道為啥王三那一輩就他們一家一個麼?”
“對哦,農村很少有一家只有一個孩子的,是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當時我看出楠楠喜歡他我就查了一下,王三的大伯二伯,是同一年結的婚,你也知道農村結婚早,十六七歲的時候他大伯二伯就有了孩子,還都是男孩,第二年他大伯和二伯又生了一男一女,現在王三這兩個堂哥還在後面。”
“啊?你的意思是,那幾個都沒了?”
趙永林點點頭︰
“對,算是沒了,當時王三二伯家的這個女孩子,就是王三的堂姐,在鬼子佔領四九城的第二年,那時候才十四五歲,有一次跟著她三個哥哥出門一起進城,結果...唉,那小姑娘出事了,
我派人打听到的消息是那姑娘純粹是無妄之災,被二鬼子開槍打死了。
王三大伯家的倆小子還有二伯家的小子,那時候大的都十六,小的十五,他們仨膽子也是大,直接把那個二鬼子弄死了,然後托熟人給家里傳話,說是要去打鬼子,結果這一走,這麼些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範小荷驚訝出聲︰
“啊,王三那孩子知道不?”
“他估計不知道,他出生的時候他那三個堂哥,都出去一年多了。而且,他們家老爺子本身年齡大了,受不了打擊,沒多久就去了。”
接著趙永林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繼續說︰
“他現在的兩個堂哥,是因為當時日子不好過,是他大伯二伯到其他孩子都十三四歲的時候才又要的,而且,他們倆的名字,都是出走的哥哥的名字。
那仨孩子,一個叫王宗秀,一個叫王宗舉,一個叫王宗元,都是他們家老爺子找人起的名,結果這一走,他家老爺子估計也是知道外面那兵荒馬亂的。
還說是要打鬼子,也怕萬一有漢奸到時候追查,干脆把他現在這倆堂哥的名字都改了,所以現在他這倆堂哥一個叫王宗秀,一個叫王宗舉,他們家老爺子走後,王三才出生,那時候估計是他們家里看也沒人追查,就索性叫王三了。”
“還有這種事啊,他們兄弟三個都不知道嗎?”
“估計是不知道,他那倆堂哥那時候算算才2歲左右,王三也還沒出生,估計沒啥印象。加上當時也害怕萬一有漢奸查,所以他們家里人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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