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余溫還未散盡，四合院里的說笑聲隱約可聞。林七夜和安卿魚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大門。
月光灑在青石板路上，安卿魚摸出車鑰匙，金屬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真的不告訴其他人？”
“不行。”林七夜拉開車門，黑色風衣在夜風中輕擺，“新王交接的關鍵時刻，絕對不能有其他任何人的幫助，叫上他們反而壞事。”
“畢竟......一個人殺穿上京和一個人在其他人的幫助下殺穿上京，起到的震懾效果完全不一樣。”
車門關上的聲音很輕，卻驚起了院牆外梧桐樹上棲息的夜梟，安卿魚轉動鑰匙，發動機的嗡鳴聲被刻意控制在最低。
“那如果那些新人出事的話，你有辦法幫助他們？”
他開口問道。
“放心。”
林七夜嘴角微揚，指尖輕輕敲擊車窗，月光透過玻璃，在他指間流轉。
“只要還在夜色籠罩之下......”他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暗芒，“就沒人能動我的兵。”
安卿魚從後視鏡里看到，駐地屋檐下的陰影似乎比往常更加濃重了幾分，他推了推眼鏡，不再多問，只是踩下油門。
距離午夜，只剩下一小時。
......
酒館內，昏黃的燈光下
其余的客人都已經散去，木門上的銅鈴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迪盧克將“已打烊”的牌子翻轉過來，鎖舌扣入門框的聲音在寂靜的酒館內格外清晰。
現在酒館內，只剩下他、陳涵以及紹平歌三人，三人的影子被燈光拉長，投映在復古的磚牆上。
為了防止喝多誤事，除了一開始喝的那一小杯酒以外，他們後續喝的都是茶。
陳涵此時目光正好奇的注視著迪盧克，經過紹平歌的介紹，他才知道眼前這人的實力甚至比紹平歌要更強，若不是對方不願接過紹平歌的職責，這一次的成為上京新王的人選就不是他了。
“事先說一下，我是不會一開始就插手的，”迪盧克的聲音像他擦拭的玻璃杯一樣冷冽，“除非你堅持不住了。”
茶杯中的水面泛起細微的波紋，陳涵深吸一口氣，茶香混合著木質酒櫃的氣息涌入他的鼻腔。
“我知道。”
他自然知道要想接過上京市小隊隊長的職責，自己的實力必須足夠才行，如果是差了一點，迪盧克出手相助倒沒什麼，但若是自己一開始就沒能壓制住那些神秘......如果連最初的壓制他都做不到，又怎麼配得上“新王”這個稱號？
紹平歌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杯底的茶葉緩緩舒展︰“不必緊張，雖然機會只有一次，但我相信你的實力。”
他的聲音帶著令人安心的沉穩。
“兩年時間，從"池"境到"克萊因"......”他抬眼看向陳涵，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贊賞，“這樣的天賦，整個守夜人歷史上都屈指可數。”
“況且......”紹平歌的指尖輕輕敲擊桌面，“作為酆都大帝的代理人，你的潛力遠不止于此。”
他的目光移向酒館牆上的掛鐘，時針正緩緩指向午夜。
“只要跨過今晚這道坎......未來的你也足以配得上新王的名號。”
即便現在要他一人壓制住整個上京市的神秘有些太難了，但只要接過這個職責，成為上京的新王，紹平歌相信以陳涵的天賦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成為名副其實的新王。
迪盧克突然抬頭，紅發下的眼眸閃過一絲銳光，酒櫃最上層的一瓶威士忌開始輕微震顫，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瓶內不安地晃動。
“時間差不多了，把你的氣息收斂起來，讓那些神秘暴動起來吧。”
紹平歌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他起身朝著酒館外走去，迪盧克和陳涵兩人默默跟上。
走出酒館，紹平歌最後一次向陳涵詢問道。
“所以......陳涵，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陳涵靜靜凝望著腳下的這座城市，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
“準備好了。”
他的話音剛落，紹平歌便微微一笑，收斂起自己的氣息。
天空中，一股籠罩了上京數十年來的氣息，正在悄無聲息的消散。
已是午夜時分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這座繁華熱鬧的都市，已經陷入沉眠，只有黑暗與死寂，依然存在于城市的各個角落。
而在無人知曉的街道小巷深處，一個個怪異的存在開始悄然冒頭，它們抬頭望向天空的方向，似乎都察覺到了什麼，開始慢慢的行動起來。
黑暗中傳來 的響動，排水溝里滲出粘稠的黑液，路燈照不到的牆角浮現出扭曲的影子，整座城市仿佛突然“活”了過來，那些被壓制多年的存在，此刻正貪婪地嗅探著突然獲得的自由。
迪盧克靠在路燈桿上，紅發在陰影中依然醒目，他抱著雙臂，目光掃過那些蠢蠢欲動的黑影，臉上的神色淡然不變。
“不必著急，這些都是小蝦米，讓那些新人來試試水。”
紹平歌拉住了準備開始行動的陳涵，搖了搖頭。
“屬于你的試煉，還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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