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旭，你剛剛喊我了？”
賈張氏有些不太高興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這也太沒大沒小了，怎麼能喊自己老娘的小名兒？
賈東旭詫異的看著自己的老娘，一時之間也忘了哭了，什麼情況這是？
“娘，你說什麼呢，趕緊哭啊。”
賈東旭趕緊把頭埋低，小聲叮囑道。
“哭個屁，揉了半天眼楮，血絲兒都揉出來了。
別打岔，我問你剛剛是不是你喊我名字了，還喊的我小名兒。”
賈張氏沒好氣的揪了揪賈東旭的耳朵，這個兒子越發不像樣了，自從娶了媳婦兒就忘了娘。
“別揪耳朵，疼啊娘。
我什麼時候喊你的名字了，哎，娘你還有小名兒？”
賈東旭疼得齜牙咧嘴，直接矢口否認，然後又瞪大眼楮好奇起來。
自己老娘還有小名呢，他還以為老娘一直就叫賈張氏。
“不是你，難道我听錯了？”
賈張氏松開了手指，確實，這四合院里知道自己小名的人可不多，但絕不包括自己的兒子。
除了那幾個跟自己有些關系的，難不成是哪個死鬼？賈張氏想到這里，忽然抬頭看向了易中海。
易中海正納悶為什麼這娘倆忽然不哭了，演戲都不知道演個全套。
然後就被賈張氏含羞帶怯的眼神給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意思？自從老賈沒了以後，這個暗示今晚有空的眼神就從沒用過了呀。
有事他們都是直接見面，哪里還用得著像以前那樣遮遮掩掩。
盡管還帶著疑惑，可是到底對方發出了暗號，保不齊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晚上商量。
易中海強忍著惡心，艱難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今晚老地方見。
賈張氏收到回復的信號，頓時心中一蕩，沒想到都過了這麼多年了，自己還有這麼大的魅力。
一時之間，賈張氏竟然有些害羞，畢竟也好久沒有開葷了。
“翠花，你很得意是不是？”
就在賈張氏想著晚上該穿哪件衣服時，剛剛那道聲音又忽的出現在了耳旁。
賈張氏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住了，因為聲音明明是從身後傳來的，可面前的易中海連嘴都沒有張開。
“娘，你怎麼了？”
賈東旭的一聲娘，喚起了賈張氏久遠的記憶。
“那是……那是老賈的聲音！”
賈張氏忽的臉色煞白，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抖得像個篩子。
“娘，你怎麼了，你說句話呀。”
賈東旭靠的最近，首先發現了賈張氏的不對勁，他也顧不得假哭了，一把抱住了賈張氏的肩膀。
“東旭，你听到了沒有！是老賈，是你爹回來了。”
賈張氏被賈東旭這麼一搭肩膀，頓時就破了心防，神經質的開始自言自語。
听到賈張氏這麼神神叨叨的，又恰逢黃昏時分，殘陽如血，陽滅陰生。
一眾看熱鬧的鄰居們突然就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直達後背。
這賈張氏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怕不是撞客了吧？
“翠花，你總是喊我名字，看來是真的想我了。
我這就帶你下去享福去，桀桀桀~”
老賈的聲音既陰森又恐怖， 一會兒在左，一會兒在右，飄忽不定。
“又來了，是他，就是他的聲音。
東旭你听見了沒有，是你爹來了，是老賈回來了。
我不要下去享福，我還沒活夠呢，老賈你一個人下地獄去。
快滾，快滾啊！老易救救嫂子呀。”
賈張氏瘋了似的左瞧右看，仿佛試圖找出些什麼不存在的東西。
然後她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癩蛤蟆似的雙腳蹬著往後走。
當賈張氏經過易中海身邊的時候，她如同見到了救星，一把就拽住了易中海的褲腿哀求道。
“娘你瘋了！我爸早走了多少年了，你在瞎嚷嚷什麼呢。”
賈東旭也有些驚疑不定了，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說話時的聲音有多麼的顫抖。
畢竟，自家人熟悉自家人，他老娘賈張氏這次的表現可不像裝的呀。
易中海臉色變得鐵青，都有多少年的老鄰居了，他自然分辨得出來自己這個嫂子是真的還是假裝的。
就是因為他分辨得出來，所以他才感覺到恐懼。
剛從舊社會走過來的人，雖然一個個嘴上喊著打倒封建迷信，可到底心里怎麼想的，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易中海從一開始就不喜歡賈張氏有事沒事喊老賈，所謂福禍無門唯人自招。
天天喊月月喊，萬一真喊出來點兒什麼怎麼辦？好在至始至終都沒有事情發生，易中海才把提著的心逐漸放了下來。
可是沒想到今天就突然出事了，易中海只覺著褲襠一陣濕熱，很快褲腿兒就滴滴答答的被浸濕了。
好在此時恰逢黃昏，大家的視線都不好，一時還沒有人發現他的窘迫不堪。
“是了，現在是黃昏時分啊，我記得以前在龜島太君的工廠里工作的時候。
那里的日本工人曾經在閑聊時說過，在日本黃昏代表著逢魔之時。
這個時候大家都會趕緊回家，因為妖魔鬼怪就是在這個時候出來的。”
易中海越想越覺得膽寒，都怪該死的賈張氏，沒事他媽的天天喊老賈，這下好了，把老賈的鬼魂兒喊上來了。
“一大爺，中海呀，你說句話呀，你可不能丟下你嫂子不管呀。”
賈張氏不管不顧的抱著易中海的褲腿，就算一張肥臉被什麼東西給浸濕了，也不管不顧。
二大爺劉海中和三大爺閆埠貴對視了一眼，都默默的沒有開口說話。
這個風頭誰愛出就誰出吧，保命要緊。
不過底下的一群鄰居就有些管不住嘴了。
“嘶~看樣子賈張氏病得不輕啊。”
“噓！你他媽小點聲，你看那樣子像是病了的嗎。”
“什麼意思，如果賈張氏不是發病，那不就是說……”
“住嘴，別把那個詞兒說出來，當心它晚上跟著你回家。”
“⺪，我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了，不行，我得走了。”
“對對對，這里就交給三個大爺處理吧，跟我們沒關系啊。”
“我想起來爐子還沒熄呢，鍋里還煮著飯。”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各自找著理由散開了，原本喧鬧的場面忽然變得寂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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