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嘴角撇了撇，還真是看人下菜呀。
年輕醫生沒活路了是不是？這頭頂是越禿越好，胡子是越白越好，這就是老中醫的魅力呀。
這家伙之前可沒有這麼干脆，脫個上衣都要死要活的，脫到最後還非得穿個背心。
這會兒倒是不害羞了，自覺的很，不過說實話，這小子的臉雖然一看就像常年被煙燻火燎的，又老又丑又皺皮。
不過這脫下來的半拉屁股蛋子倒還是蠻白淨的，要是用手術刀切下來一片給他換到臉上，說不定還能好看幾分。
李飛到底是個醫生，看什麼東西都能給他想到手術上去。
而傻柱似有所感，只覺得屁股上涼颼颼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緊拉起了褲子。
等他回過頭一看，李飛已經收斂起了目光，若無其事的看著天花板。
“小友不要亂動，更不要胡思亂想。
氣靜則神明，氣動而神合，一動一靜謂之變。
你這樣子我听出來的脈可就不準了。”
孔伯華先生的中指輕輕地點了點傻柱的脈搏，傻柱一下子就回過了神，趕緊乖乖端坐。
李飛這才重新將視線集中在傻柱身上，並且對傻柱小學生似的坐姿不置可否。
“嗯，倒也像那麼回事，你再張開嘴巴把舌頭伸出來些。
讓我看一看舌苔。來，張嘴，啊~”
“啊~”
傻柱乖乖的張開了嘴。
“便秘！”
孔伯華先生沒有任何的猶豫。
“哈哈哈哈~抱歉師父，我剛剛想到開心的事情。”
李飛被師父這冷不丁的幽默給逗笑了，好嘛，看舌苔還是看便秘呀。
“老先生，我這看的是舌頭吧，你從哪兒看出便秘來了。”
傻柱被噎了個半死，胃里直犯惡心。
“呵呵，望聞問切，這是醫生的基本功。
老朽也看了大半輩子的病了，自認還是有些經驗在身上的。”
“什麼經驗？”
傻柱瞪圓了茫然的雙眼。
“你就說有沒有吧。”
孔伯華先生不做解釋，只是微笑。
“有倒是有，可是……”
“有就行了，這都不重要。”
孔伯華先生擺了擺手。
“不重要你還說。”
傻柱不敢 嘴，只是低聲嘀咕。
“行了，你現在把衣服撩起來吧，我看看你的病狀。”
“好 。”
見說了半天終于說到了正題，傻柱一點都不敢耽擱。
孔伯華先生一開始不去看病狀，怕的就是固有經驗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所以才由外而內，由遠及近，只是這會兒再一看，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百聞不如一見呀，難得，真的是難得。”
他一邊說一邊戴上手套輕輕地撫了上去。
“如果不觸踫它的話會癢是不是？”
“對，只不過一陣一陣的。有時候覺得特別癢，可是一旦把注意力集中起來想要抓癢，它又不怎麼癢了。”
傻柱老老實實回答。
“我現在按它一下，你覺得疼嗎？”
孔伯華先生的手指稍微用了點力。
“不疼，還很舒服呢。”
傻柱閉上眼，仔細的感受了一下。
“我再稍微用點力呢。”
“還是不疼，只是感覺有點兒難受，具體什麼感覺我也說不上來。”
傻柱皺了皺眉毛，他一般只是抓癢，還從來沒有想過用手按。
“嗯，果然如此，那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孔伯華先生點了點頭，他心里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嗨，開什麼玩笑，我是會怕疼的人嘛。老先生，您只管上手，就朝著最疼的地方猛攻。
這芝麻綠豆大點兒的痘子，疼能疼到哪——啊啊啊！！！
哎呀，我⺪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救命啊，媽媽！”
傻柱一下子眼淚就淌了下來，他只覺得自己被燒紅的鐵鉗夾住了肉，然後拿馬蜂的尾針朝著中間的小點扎了進去。
這種疼痛感讓他回憶起了之前被猛踹下體的感覺，只是一時半會兒，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哪種更疼了。
因為他這會兒已經渾身無力癱瘓在了地上，腦袋里也一片空白，只有被掐住的地方傳來一圈又一圈的疼痛。
“情況稍微有點嚴重啊，這是典型的小病拖成大病。”
孔伯華先生松開了手，他沒想到只是輕輕的捏了一下紅點的邊緣，對方就能有這麼大的動靜。
“師父，怎麼說？您是看出點什麼來了。”
李飛先是把傻柱從地上扶起，重新按在了椅子上，然後上前幾步低聲詢問。
“嗯，你沒有問清楚，當然那小子也沒完全說實話。
日期應該是錯的，他這邊拖了有一段時間了，絕不是三四天的事兒。
而且剛剛你應該沒能上手，他表面上看上去只是星星點點的紅點疙瘩，其實這些紅點只是皮膚表面上的。
其實在皮膚內里已經連成了一片，形成了一塊又一塊的囊腫。
如果只是抓抓癢問題不大，可要是按壓一下，你就會發現有一些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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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就是像我剛剛做的那樣，用擠痘痘的方法進行一次擠壓，結果你也看見了。”
孔伯華先生心里有數，這是專門解釋給他的徒弟听的。
“難怪了，我在記錄的時候也發現了，那些紅點已經不是鮮紅，而是有些暗紅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發紫。”
李飛點點頭表示受教。
“嗯，你觀察的還是蠻細致的，那些發紫的地方下面已經發炎，毛細血管堵塞，肌理也有些溶解。
這很明顯，是一種真菌感染，只是具體是哪種，我還要再翻一翻書。
你去把我那幾本大部頭搬過來。”
“好的，師父。”
等傻柱緩過神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中醫。
他一邊皺著眉頭一邊翻著泛黃發舊的醫書，時不時的還撓一撓頭皮，顯得很是苦惱。
“遭，我怕是不行了。”
傻柱心頭一跳，兩眼一翻白頓時就暈了過去。
“嘖，這字真小啊，看都看不清。想不通當初老祖宗干嘛把書寫成這樣。
李飛啊，你去幫我拿個放大鏡去，咦，這小同志怎麼又昏過去了。”
孔伯華先生正抬頭呼喚李飛，然後就看到傻柱兩眼一翻白。
“哈哈，年輕人喜歡倒頭就睡，我去給您拿放大鏡去。”
“別急，你不也帶了好幾個學生，把那些小子丫頭都喊過來，我這個做師公的也給他們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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