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掠過，卷起一片沙塵，就連天上的太陽也顯得有些朦朧。
國家新立，萬象更新，整個社會都顯示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氣象。
只是太陽底下難免也有陰影，解決了吃飽問題的人們開始關注起了吃飯以外的享受。
西城區這一片有個著名的景點，不少兜里有倆余錢的男人都樂意來這里打卡簽到。
雖然上面幾次大的排查，這里已不復過去繁榮，可隨著監管力度的下降，近些年又有死灰復燃之象。
許大茂早就是此中常客了，他輕車熟路的扔了一個大子兒給放風的打手。
“唉喲，柱爺，您可好久沒關照咱們的生意了。
今兒個還是找小桃紅？我給您預備著呢。”
那打手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早就認出來這是他們這兒的常客，趕緊上前打著招呼。
“嘖，我說長貴，我都跟你說多少回了，別叫我柱爺，我不愛听那個。”
許大茂停下了腳步，挎著臉糾正道。
“嘿嘿，您瞧我這記性，該打。
傻柱兄弟，您里面請！”
長貴趕緊點頭哈腰又輕輕在臉上拍了一下。
“這才像話嘛，小爺我有名有姓，要的就是這個真實感。下次記住了，直接喊我的名字。”
許大茂滿意的點了點頭，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了胡同。
長貴眼瞧著對方走遠這才直起腰嘀咕起來︰“嘿，到底是嫖客，跟咱們一般人想的就是不一樣。
別的人來這兒都恨不得隱姓埋名，就這位傻柱傻大爺恨不得每次都要東華門唱名。”
旁邊一位打手聞言笑著說道︰“你懂什麼呀，人家要的就是場面。
這位傻柱大爺每次堅持不到一分鐘，要是再不尋求些精神刺激，那這錢不是白花了。”
“ 嘶~還真別說，你這麼一說，我這麼一想，那真就是那麼個理兒。
要不然他來這兒干什麼？總不會是給姑娘們發福利吧。”
“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好意思，你們剛剛說什麼傻柱，我沒有听錯吧。”
冷不丁的，一張捶肉臉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誰呀！沒事兒還偷听我們說話。”
有一名小弟頓時就不樂意了，抄起棍子就想上前。
“住口，沒大沒小的，不知道現在風頭緊要低調嘛，還不把棍子收起來。”
長貴呵斥一聲，那名小弟聞言嘟囔著嘴，可最終還是听話乖乖的退後了。
長貴見小弟已經退下，于是不再多言，反而轉過身盯著何大清上下打量。
“這位老哥打哪兒來呀？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從來處來，到去處去，吃飽了八大胡同消消食。”
何大清耷拉著眼皮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呦呵，老主顧了呀！
可是這位爺，你用民國的暗號進現在的門，那可不好進啊。”
長貴听到這句既熟悉又陌生的切口，頓時來了興趣。
要知道現在查得緊，所以他們這生意是做熟不做生，基本上都是固定的一批顧客。
即使是要有新人，那也得是有熟人推薦才能進來，這里面都是有規矩的。
如此做生意才能長遠，暴利是維持不了的，細水長流才是王道。
當初東直門的吳大疤瘌趁著改革的混亂時局，不少富人家的夫人小姐被打成了黑五類。
常年養尊處優的女人們沒有什麼謀生的手段，一部分願意自食其力進了紡織廠。
還有一部分確實成分太差或者不願意吃苦，干脆做起了皮肉生意。
那個時候，吳大疤瘌手底下的美女如雲，都是知書達理，膚白貌美的。
那票子跟流水似的，賺的是盆滿缽滿，可惜好景不長，動靜鬧得太大。
于是被政府當成了反面典型，兩毛錢買了一顆花生米，到閻王那兒報道去了。
從此以後，還在吃這碗飯的人都收斂了不少，甚至有很多人干脆脫離苦海選擇自食其力了。
“門難進卻也不是不能進，想當初我也是這兒的常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連家也不能回了呢。”
何大清微微睜開了眼楮，無論如何，他今天必須得進去。
這幾句話可不是正經人說得出來的，長貴這下子是真有些驚訝了。
好家伙，把八大胡同當家呀，這得是多熟練的嫖客呀。
“敢問老哥尊姓大名！”
長貴深吸一口氣，雙手作了作揖。
“在下許伍德。”
何大清臉不紅心不跳的報出了他當年行走江湖時的代號。
“原來是驢打滾許爺，久仰久仰。”
長貴如雷貫耳，說話間不經意的撇了一下對方的下面。
傳聞這位許爺曾經和驢比耐力，連挑七名寡婦，自此得名驢打滾。
“區區薄名，不足掛齒，怎麼樣？我可以進去了吧。”
何大清難得的老臉一紅，當初其實是他被別人算計了，足足喝了三份不同的虎狼之藥。
這才打出了逆天的戰績，可是從那以後，他的身子骨也毀了，再不符戰神之名。
後來他才從別人口中得知，原來是落魄的王爺興致來了和別人打賭。
正趕上他第一次進館子，于是他就成了那個打賭的對象，不經意間被灌了許多虎狼之藥。
可是從那以後他也就落下個毛病，總是對寡婦情有獨鐘。
可能也是因為自己曾經征服過七個吧，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有一絲安慰。
“雖然我很敬佩老哥，可是規矩在此，而且我這個人一向很講良心。”
長貴其實已經默認同意了，因為這里面有個大主顧曾經點名要尋找驢打滾。
哪曾想上天垂簾，找遍天涯無覓處，天上果然掉餡餅了。
不過該要的好處還是得有啊，畢竟他也只是個看門的，論獎賞也輪不到他。
“那這張鈔票能不能擋住你的良心呢。”
何大清自然知道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從兜里掏出一張鈔票拍在了對方的手上。
長貴用手摸索一下，臉上露出無所謂的樣子︰“可是我的良心很大呀。”
“那再加上這張還夠不夠！”
何大清面無表情的又掏出一張拍在了對方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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