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瞥了眼小灰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毛茸尖耳,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嗤。不就是一對貓耳朵?有什麼可稀罕的。
好吧,他還真沒有。
相柳扭過頭,幽怨地瞪了意映一眼,心底莫名涌上一股委屈。
我們蛇蛇腦袋上空空如也天生就沒有耳朵!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相柳拖長了語調,目光幽深,似笑非笑。
意映拼命抿嘴憋笑。
小灰和流霜已走來恭敬行禮了,她趕忙遞了個眼神過去,示意相柳正經點。
兩人瞬間端肅了面容,一本正經地受了禮。
儀式結束,便是眾妖群宴,妖王和妖王夫人借故離開,說是免得他們在這里大家玩得也放不開,實則不過是兩人去處享受二人世界。
眾妖看破不說破,恭敬又熱情地送別他們。
已經到了西南,自然要去鳳凰谷看一看,那鳳凰谷就距離此處不遠。
兩人召喚出毛球,往鳳凰谷飛去,
相柳問她︰“妖族成婚其實沒有儀式,但流霜是神族,小灰也不願委屈了她,特意設計出了這場婚禮儀式。”
“這在妖族也是頭一回,你可喜歡?”相柳認真詢問。
意映笑著點頭︰“又有趣,又熱鬧。將來咱們大婚之時,也有這些環節嗎?”
“你若喜歡,”相柳唇角輕揚,目光溫柔,“便都有。”
他今日也是提前來偷師的,想看看他們都玩出了什麼花樣。
相柳也給小灰提了些許建議,但他特意為意映準備的花樣自然偷偷留著呢,不能給小灰用了去。
意映忽然狡黠一笑,湊近他耳邊︰“那……我現在特別喜歡貓耳朵,你可不可以變出一對來,給我摸摸?”
相柳耳根一熱,有些無語羞惱︰“我沒有。你既這麼喜歡,便去找個貓妖做夫君吧。”
“哎呀誰喜歡貓妖了?”意映扯住他的衣袖輕輕搖晃,軟聲撒嬌,“我只是想瞧瞧,你頂著一對貓耳朵,是什麼模樣?”
相柳氣鼓鼓撇過頭去︰“反正我沒有。”
意映眨眨眼,笑道︰“我有法子。”
說罷,她指尖靈光流轉,以靈力凝出一對空氣貓耳,還故意將其染成柔軟的奶白色,朝相柳頭頂按去。
相柳閃身就躲,意映不依不饒,兩人乘著毛球飛在雲層,也沒地方躲,只拿手上功夫你推我上。
相柳終究拗不過她的軟磨硬泡,半推半就地讓她得了手。
“可愛!”意映聲音都夾了起來,左看右看覺得喜歡,覺得又萌又野的,實在讓人心癢,笑嘻嘻地捧著他的臉,便親了好幾口。
“哼。”相柳佯怒傲嬌躲開,也捏出一對晶瑩剔透的冰靈貓耳,變成粉紅色,扣到她的腦袋上,滿意了。
本就嬌艷的美人又增添了幾分妖異的嬌憨,看得相柳心頭莫名一顫,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涌了上來。
想蹂躪。
笑鬧著互相蹂躪了沒一會,就到了鳳凰谷。
忘川便等在這里,他正是鳳凰一族的現任族長,早已邀請了族中最年長的族老恭候意映的到來。
兩人乘著毛球穿雲破霧披著霞光而來,翩然降落,衣袂飄飛,風姿清絕,恍如一對謫仙降臨人間。
忘川不禁有些自戀地感嘆︰“我一直以為我是這世間最好看的。”
“直到遇到這兩個人。”
身邊的族老也是雙眼發亮,激動得銀須微顫︰“這等絕色,必是我鳳凰血脈!絕不會錯!絕不會錯啊!”
鳳凰一族的容色一向冠絕大荒,因其靈氣越強,其人形便越是飃麗。
因此族人容貌越盛,也就意味著實力越強,故而這一族歷來以美貌為榮。
可惜他們的族群已經凋零,血脈漸薄,才俊寥落,連容貌也一代不如一代。
忘川已同族老打過招呼,告知于他意映就是傳說中的女凰轉世,族老一直將信將疑。
此時一見來的兩人都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再無懷疑,心里只恨不得他們都是自家鼻祖才好!
忘川無奈,拿下巴指指九頭妖︰“師祖啊,可惜了,這一個肯定不是咱們族的。”
又看看防風意映︰“這一個還沒覺醒,長得再好看也和咱們無關。”
長老聞言面露遺憾。
沒再多話,意映指尖輕抬,一縷神火自她掌心躍出,明亮純淨,猶如初生之朝陽。
族老神情一震,頓時肅穆︰“沒錯!這正是我鳳凰血脈才能駕馭的神火!”
他雖感應不到她身上熟悉的鳳凰氣息,卻清晰覺察到一種陌生而強悍的靈壓,那是來自遠古神凰的天然血脈威儀,令人心折。
族老向他們緩緩道出族中代代傳下的故事。
女媧娘娘在女凰犧牲之後,曾親臨西南鳳凰谷,將昔日為助女凰涅盤而築的鳳凰台移送至此。
“就是這里了。”
當年女凰無數次涅盤,浴火化雨救世的靈台,便是這鳳凰台。
兩人抬頭看著那鳳凰台都有些失神。
觸景生情,相柳只覺心口一陣鈍痛。
情人蠱通感,意映察覺到了他在心痛,回過神來,捏捏他的手心安慰他。
相柳緊緊握住她的手。
“女媧娘娘可有留下什麼話?”
“這……老朽不知。”族老努力搜刮自己與此有關的全部記憶,“但我族歷來將鳳凰台視為聖地。”
“將女凰的貢獻代代傳頌。”
後來,新世界誕生的鳳凰便以此地為根,生生不息,繁衍下來,便是如今的鳳凰谷。
無論家族興衰榮辱,鳳凰谷始終是所有鳳凰歸心的故土。
“傳聞鳳凰台上有女媧娘娘和女凰大人留下的靈氣。”
“我們常常來此許願。”
“凡有涅盤之志的鳳凰,皆會于鳳凰台上沖關。”
“每次有鳳凰來涅盤,鳳凰台上都會亮起耀眼的紅色光芒,我們都覺得,是你和女媧娘娘在守護我們。”
成功者涅盤重生,失敗者灰飛煙滅。
但無論成敗,涅盤者無一不需親身歷經浴火之劫。
賭注更是生與死的差別。
相柳眉心微蹙,意映卻是神色淡然,她早已猜到了,相柳其實也早就有所猜測。
意映笑笑捏捏他手心︰“怎麼,你不相信我能做到?”
但既然這是意映心中篤定的選擇,他便陪她一起。
“相信。”相柳淡淡笑道。
即便她遇上了最差的結果,也還有他兜底。
他們也不會貿然嘗試,定然要等意映有了足夠的實力和自信時,才會嘗試。
“上去看看。”相柳看到那鳳凰台上有些不一樣的紋路,提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