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待事態平息,相柳復盤著一切,有些疑惑道︰“你從哪里調來的人?”
    就他一路打過來所見,神兵騎一個人也不少,還把這里圍得鐵桶似的,要不也不至于瞞天過海,讓所有人都覺得人就藏在這里。就連他的眼線也無所察覺。
    她哪來的多余人手神不知鬼不覺把涂山  送走的?
    意映笑道︰“我找阿念借的兵。”
    “這里畢竟是王城腳下,他們的地盤,讓他們給我打掩護,最好用不過了。”
    “她知道涂山  的身份了?”相柳問道。
    “那倒沒有。他現在纏得跟個粽子似的,誰也認不出來他是誰。”
    “……”
    “我和阿念說,這麼多人來刺殺他,想必此人身份不簡單,阿念覺得有道理,就立刻派了人給我隨便用。”
    相柳點點頭︰“原來如此。”
    “正好讓他們把那個法器替我們給藥王送過去。”
    “這樣,我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咱們可以直接回家啦!”
    “你……”相柳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想問,“他……”
    意映猜到他想問什麼,無語道︰“我和他連見都沒見過!我也不知道那個人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相柳︰“……”
    意映說︰“要不我把他們叫過來,你親自問問!”
    “不用了。”
    “我偏要問問,免得你總惦記著,又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相柳也有些委屈。
    他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听到那些弟子的話,果然印證了自己的判斷,就後悔听了意映的話,喂藥救那涂山  。
    一想到那涂山  也吃到了她的血,他就更生氣了。
    意映不依不饒道︰“哼,我不相信你。”
    “……”
    于是防風意映拉著相柳夜襲了那幾個弟子們的房間。
    知道他們不敢當面說,便趁他們睡覺用搜魂術問了個清楚——正好意映也檢驗了一下自己搜魂術練習的成果。
    原來是弟子們發現,那個人一直死氣沉沉的睡覺,可每次他們提到自家主人——也就是大小姐時,他都會睜開眼楮,眼巴巴地听著他們說下文。
    弟子們也正是愛吃瓜的年紀,發現之後還有意試探過他幾次,只要多提幾句他們家小姐,這人都能更有精神,甚至還能多吃幾口飯。
    有一天有好事的弟子故意逗他,說今日大小姐會來,就見那人竟然一整天都盯著屋門口,眼里滿含期待。
    後來發現他們是騙他的,防風小姐根本不會來,整個人又都蔫了,飯也不吃了。
    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但他們家大小姐那樣好的大美人,招人惦記實在是太正常了,他們也都沒多想。
    後來他們打算將涂山  轉移走時,這人還掙扎著不肯走了,他們不明白他的意思,便有人猜測他是不是舍不得走?
    還故意說他以後不會有機會見到他們家小姐了,讓他死心吧,這人听到居然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他們好說歹說連哄帶騙連蒙帶嚇,最後說他離開這里才不會連累大小姐,他這才老實下來,這才把人安生送走了。
    于是所有弟子都知道了,這人惦記著他們家大小姐呢。
    意映︰“……”
    相柳︰“……”
    回到房間,相柳還在嗤之以鼻︰“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哭。”
    意映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相柳的後腦勺︰“你啊,就是吃虧在不會哭。”
    相柳︰“……”
    在野獸的世界里,弱肉強食才是鐵律,示弱只會死得更快。
    所以他從一出生就從來不允許自己哭。
    意映嘆道︰“可是在人類的世界里,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相柳果然不解,他努力理解著字面意思,思索著為什麼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于是視線不自覺地瞥了一眼意映的胸前。
    然後後知後覺地紅了耳朵尖。
    他倒是不用哭也可以吃。
    等等!他又不是幼崽!該死!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相柳別過臉去,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
    意映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輕咳一聲,慌忙解釋道︰“我是說,越是會賣慘的,會裝柔弱,裝可憐的,就越會被照顧,被憐憫,被優待。”
    相柳哼了一聲,強行壓下心頭那些旖旎的念頭,問道︰“你會這樣麼?”
    他本想問她會不會吃這套,卻見意映歪頭輕笑回答道︰“我呀,我也會裝柔弱這招,不過,我可不會去可憐會哭的孩子。”
    相柳怔了怔,隨即啞然失笑,由衷嘆服。
    倒是忘了,她自己也會裝柔弱。
    尤其是前世的她,太會扮演嬌柔乖巧了。
    就是方才,她還對著他紅眼楮呢,自己不是一下子就心軟了?
    誰知她沒一會小巴掌就糊上來了?
    她楚楚可憐紅眼楮的樣子他心疼,她張牙舞爪凶巴巴的樣子他喜歡。
    他倒是說不清楚自己更吃她的哪一套。
    反正,只要是她,他就喜歡吃……
    “有些人就是需要通過照顧弱者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
    “我不需要。”
    “我就喜歡強大的男人。”意映得意地夸贊炫耀著她自己和她看中的男人,絲毫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想到哪里去了。
    這倒是,兩輩子了,她都看不上那弱不拉嘰的涂山  。
    想到這里,相柳眉頭終于舒展開了。
    “不過嘛……”意映忽而勾起了他的下巴,語氣曖昧地對他笑道,“如果能看到這世上最強大的男人,在我面前展現出脆弱的一面,我也是很喜歡的。”
    相柳忽然想到了什麼。
    比如有幾次他被她撩撥拿捏到要崩潰的脆弱時候,甚至差點被她弄哭了……
    他又忽然漲紅了臉。
    覺得好丟蛇。
    但又覺得在她面前,也沒什麼蛇是不能丟的。
    ……
    他們終于一起離開了王都。
    悄悄前往了中原的軹邑城。
    與他們一同暗中前來的,還有一小股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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