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異。
    蹲下身,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林小姐?能听到我說話嗎?”
    林曉渙散的瞳孔微微聚焦,看到是我,恐懼稍減,但身體依舊劇烈顫抖,嗚咽聲斷斷續續。她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渾身被冷汗浸透,雙手死死抱著肩膀,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
    “結…結束了麼?它…它走了嗎?”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劫後余生的驚惶。
    “暫時過去了。”我沒有撒謊,那股力量確實隱匿了下去,但它就像潛伏在操作系統最深處的木馬,依舊盤踞在她存在的根基里。我扶著她坐到沙發上,給她倒了杯溫水。她的手冰冷得嚇人,捧住杯子時抖得厲害,水灑出來不少。
    “李醫生…剛才…剛才那是…”她語無倫次,眼中滿是祈求,希望我能給她一個能理解的答案。
    我不能告訴她“你的存在正在被覆蓋”這種足以徹底摧毀她心智的真相。我只能斟酌著用詞“情況比預想的復雜。你遇到的東西非常特殊,並非普通的…嗯…‘不干淨’的東西。它似乎能強烈干擾人的感知和精神,甚至引發一些生理上的劇烈反應。”
    我指了指她之前被劃傷的手背“你提到的那次意外,那個垃圾桶,可能是關鍵。我必須去調查一下那個源頭,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听到要去調查垃圾桶,林曉眼中閃過一絲更深的恐懼,仿佛那是什麼不可名狀的禁忌之物。但她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現在我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今天你先回去,盡量待在家里,不要單獨外出,尤其不要再靠近那個垃圾桶。如果感覺有任何不對勁,立刻給我打電話。”我將自己的私人號碼給了她,“記住,保持冷靜,我會盡快處理。”
    送走幾乎虛脫的林曉,咨詢室里恢復了寂靜,但空氣中那絲若有若無的冰冷怨毒感仿佛還在縈繞,提醒著我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我靠在門板上,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陣棘手。這種詭異的事情,聞所未聞。
    晚上,飯桌上氣氛有些微妙。
    我做了幾個拿手菜,甦雅吃得眼楮眯起,連連夸贊“安如,你今天手藝超常發揮啊!太好吃了!”
    齊天一手抓著一只排骨啃得滿嘴油光,含糊道“唔…小子,今天這菜確實不錯,俺老孫覺得比那天庭的蟠桃宴也不差啥了!”(雖然他並沒資格參加蟠桃宴)
    黑疫使則優雅許多(相對而言),用筷子夾著魚肉,點評道“火候尚可,靈氣…嗯,幾乎為零,但于凡俗菜肴而言,已是難得。”他最近還迷上了美食點評節目。
    趙雲坐得筆直,吃飯也帶著一股軍人般的利落,認真道“安如兄,辛苦了。”
    我看著他們,心里那點因林曉事件帶來的陰霾被這溫暖的煙火氣驅散了不少。
    吃到一半,我放下筷子,狀似隨意地開口“對了,今天下午接了個咨詢,有點邪門。”
    “哦?又是啥ifi成精還是日本鬼附體?”齊天頭也不抬,專注于下一塊排骨。
    “比那個嚴重。”我語氣沉了些,“一個女孩,感知被異常增強和扭曲,能看到听到微觀細節和信息流,感覺世界在排斥她。最詭異的是,她在鏡子里看到另一個‘自己’做表情,感覺那鏡中人冰冷陌生,充滿嘲弄。”
    飯桌上瞬間安靜下來。
    齊天啃排骨的動作停住了,猴臉上露出一絲凝重。黑疫使放下了筷子,兜帽下的陰影微微晃動。趙雲也抬起頭,眉頭微蹙。甦雅擔憂地看著我。
    “探查的時候,引發了劇烈的能量排斥,差點把我這咨詢室都給拆了。”我補充道,“那力量…很奇怪,不像陰魂,不像妖氣,帶著一種…試圖偽裝和覆蓋她存在本質的惡毒意味。”
    “覆蓋存在?”黑疫使的聲音帶著一絲興趣,“听起來像是某種高等的詛咒,或者…領域性的認知污染。”
    齊天撓了撓下巴,火眼金楮眯起“俺老孫听著咋那麼別扭呢?鏡中人?哼,照妖鏡都沒這麼邪乎!感覺像是被啥東西‘標記’了,正慢慢變成那東西的‘形狀’。”
    趙雲沉吟道“感知增強,世界排斥…這似乎涉及到了世界規則層面的細微擾動。非大能者不可為。”
    “關鍵是,這一切的開端,可能源于三周前,她被樓下一個老式鐵皮垃圾桶劃傷了手。”我說出了最讓我在意的一點。
    “垃圾桶?”甦雅驚訝地捂住嘴,“劃一下…就這麼嚴重?”
    “所以我說邪門。”我敲了敲桌面,“那垃圾桶絕對有問題。我準備明天去查查。”
    齊天咂咂嘴“此事確實不大對頭。小子,你小心點,俺老孫覺得這玩意兒可能不是沖著她一個人來的。”
    黑疫使也幽幽附和“同意。這種手段,隱蔽而惡毒,像是在進行某種…測試。或者播種。”
    測試?播種?這兩個詞讓我心底一寒。如果真是這樣,那林曉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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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後面的氣氛稍微凝重了些。大家都沒再多說,但顯然都把我說的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第二天一早,送走嚷嚷著還要去動物園看“徒子徒孫”的齊天(被甦雅笑著吐槽了一句“哪還有徒子徒孫”)。
    以及揣著又新到賬的兩千塊、聲稱要去參觀一個什麼後現代主義裝置藝術展的黑疫使(我嚴重懷疑他只是去看熱鬧)。
    又安撫了真想出去找份保安工作補貼家用的趙雲(我告訴他守護這個家就是最重要的工作)。
    我拿起手機,先給秦空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那邊傳來秦空略顯低沉疲憊,但又帶著一絲警惕的聲音“喂?哪位?”
    “秦大處長,貴人多忘事啊,連我的號碼都不認識了?”我笑嘻嘻地開口,努力讓語氣顯得輕松。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似乎是在確認什麼,隨即秦空的聲音才放松了些,但依舊帶著公事公辦的疏離“李安如?好久沒有了你的消息。有什麼事情嗎?”
    “瞧你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聯絡聯絡感情了?咱們好歹也是一起扛過槍的交情。”我繼續插科打諢。
    秦空在那邊似乎嘆了口氣,語氣帶著點無奈“有事就說,我這邊…不太方便。”
    我听出了他語氣里那絲隱晦的緊繃,心中一動,收了玩笑的心思,但語氣依舊隨意“行吧行吧,大處長日理萬機。我就是想問問,你們第七處最近怎麼樣?還挺忙吧?”
    電話那頭陷入了更長的沉默,久到我以為信號斷了。
    “……還好。”秦空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幾乎像是氣音,“反正現在,各個特殊部門都…管的很緊。”
    管的很緊?我眼神微凝。果然,第七處高層確實出了問題。我入地府之前就隱約有所察覺,現在看來情況並沒有好轉,甚至可能更糟了。
    “哦?是嗎?”我故作驚訝,“看來日子都不太好過啊。對了,你現在人在江城嗎?有空的話,來我這兒坐坐?泡了好茶。”
    秦空何其精明,立刻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他又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權衡什麼,最終開口道“…好。我明天正好有點私事要處理,大概下午能到你那邊。”
    “成,那就說定了,等你喝茶。”我爽快答應。
    掛了電話,我臉色沉了下來。第七處的狀況比我想的還要微妙,秦空如此謹慎,甚至連電話里都不願多說一句,看來他身邊的監視或者說限制相當嚴密。這對我調查新型詭異事件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略一思索,我又撥通了陳九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被秒接,那邊傳來陳九干練的聲音“老板!您放心,戒指的事我一直盯著呢!正在幾個靠譜的渠道挑選,保證…”
    “九哥,戒指的事先放一放,或者你交給手下信得過的人去辦。”我打斷他,“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親自處理。”
    陳九那邊頓了一下,語氣立刻轉為嚴肅“您吩咐。”
    “動用暗河的所有情報網,重點排查最近一個月,尤其是最近兩三周,江城範圍內發生的所有不同尋常的怪事。特別是涉及人員出現感知錯亂、行為異常、或者自稱看到另一個自己、听到奇怪聲音、感覺被世界排斥之類的案例。”
    我將張軒的“橡皮筋脖頸”鬼和林曉的“存在侵蝕”情況簡單跟陳九描述了一下,略去了部分超自然細節,只強調其詭異性和對受害者精神的嚴重影響。
    陳九听得非常仔細,末了,他沉聲問道“老板,這些事情…是否與‘上面’或者‘西邊’有關?”他指的是天庭和西天。
    我心中一動,陳九的直覺很敏銳。我沉吟道“目前不能排除這個可能。這種詭異的手段,不像傳統鬼魅,反而更接近某種…規則層面的扭曲,很像他們的手筆。你先順著這個方向查查看,但不要局限于這一點,任何異常都不要放過。”
    “明白。我立刻去辦。”陳九毫不猶豫地領命,隨即又補充道,“老板,戒指我會讓阿強去挑,他眼光毒辣,人也可靠。但您答應我的,求婚之後的儀式和婚禮,必須由暗河來操辦,這是我對先生的承諾。”
    我能想象到電話那頭陳九固執又認真的表情。許仙將甦雅托付給我,也將暗河托付給我,陳九他們這些老人,是把對許仙的懷念和忠誠,部分轉移到了我和甦雅身上。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無奈道,“到時候肯定讓你們折騰,行了吧?”
    “多謝老板!”陳九的聲音里透著一絲欣慰,這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熙攘的街道。陽光明媚,車水馬龍,一片繁華祥和的現代都市景象。
    然而,在這表象之下,通幽閣的殘余在暗處蠢蠢欲動,氣息變得詭異;天庭西天暫時蟄伏卻陰影仍在;第七處內部出現問題;如今又出現了這種針對凡人存在本身的、前所未見的詭異侵蝕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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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曉那雙充滿極致恐懼和痛苦的眼楮,再次浮現在我眼前。
    那個詭異的鐵皮垃圾桶,里面到底藏著什麼?
    我捏了捏拳頭。
    山雨欲來風滿樓。而這風,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冰冷和陌生。
    第二天,我干脆在門口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咨詢室里安靜得只剩下窗外隱約傳來的城市噪音。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整理檔案或者看書,只是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閉目養神,實則靈覺如同無形的雷達,細致地掃描著周遭的一切,尤其是門口方向的任何動靜。
    下午兩點剛過,一陣略顯沉重卻又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停在門外,伴隨著短暫的猶豫,敲門聲響起——三下,不輕不重,帶著一種公式化的克制。
    “門沒鎖,進來吧。”我睜開眼,看向門口。
    門被推開,秦空側身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略顯褶皺的灰色夾克,下身是普通的休閑褲,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眼袋深重,嘴唇有些干裂。
    最讓我心頭一凝的是,他身上果然縈繞著一股極淡卻無法忽視的“陰氣”。這並非地府幽冥那種醇厚或凜冽的陰司正氣,也非厲鬼怨魂的污穢邪煞,而是一種更接近于…活人陽氣被強行抽離或壓制後,殘留的虛乏與晦暗。就像一盞油燈,燈油被悄然舀走,只留下微弱搖曳、隨時可能熄滅的火苗和燈盞本身的冷意。
    “好久不見啊,秦大處長。”我笑著打招呼,目光在他臉上掃過,沒有立刻點破。
    秦空反手輕輕關上門,視線在安靜的咨詢室里快速掃了一圈,然後才落在我身上。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擠出一個笑容,但最終只是讓疲憊的紋路更深了些“少來這套。有事快說,我時間不多。”
    “嘖,這麼久沒見,還是這麼急性子。”我站起身,指了指飲水機,“喝點什麼?茶?咖啡?白開水?”
    “不用。”秦空拒絕得很干脆,他走到沙發邊,卻沒有坐下,只是站著,身體顯得有些緊繃,像是在執行任務途中短暫的停留,“李安如,你昨天電話里說的,到底什麼事?別告訴我你真閑得蛋疼找我喝茶扯淡。”
    “哎呀呀,秦處長這話說的,我就不能是想念老朋友了?”我笑嘻嘻地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走吧。”
    “走?去哪?”秦空一愣,眉頭皺起。
    “喝茶啊。”我一臉理所當然,“昨天電話里說的,請你喝茶。我李安如向來說話算話。”
    秦空額頭上仿佛垂下幾條黑線,他看著我,眼神里滿是“你他媽在逗我”的無語“……你不會真的只是閑得蛋疼吧?”
    “那你別管。”我放下水杯,走到里屋門口,敲了敲,“甦雅,我陪秦處長出去‘喝個茶’,你看會兒店啊。”
    甦雅探出頭,看到秦空,笑著打了聲招呼“秦處長好,你們去吧,店里我看著。”她眼神靈動,顯然明白我們不是真的去喝茶那麼簡單。
    秦空對甦雅點了點頭,態度稍微緩和了些“打擾了,甦姑娘。”
    “走吧,秦處長,車在外面。”我拿起桌上的車鑰匙,率先向外走去。
    秦空深吸一口氣,似乎壓下內心的吐槽欲,跟了上來。走到店外,門口路邊果然停著一輛黑色的suv,款式普通,毫不顯眼,是早上陳九派人悄悄送來的。
    我按下鑰匙,車子滴了一聲解鎖。我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秦空看著這輛車,眼神微動,但沒說什麼,拉開副駕的門坐了進來。
    車內很干淨,只有淡淡的皮革和清潔劑的味道。我發動車子,平穩地匯入車流。
    一路無話。秦空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但我知道他根本沒睡,身體的緊繃感並未完全消除。我也不打擾他,只是專注地開著車,穿過喧鬧的市區,朝著江邊開去。
    下午的陽光透過車窗,在他疲憊的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車子最終在濱江路旁的一個停車位停下。窗外就是寬闊的江面,江水在陽光下粼粼閃爍,對岸的城市輪廓清晰可見。江風帶著水汽和一絲涼意吹拂進來。
    濱江路的人行道上,散落著一個個簡單的茶攤——也就是本地人說的“壩壩茶”。幾張矮桌,十幾把塑料椅,一個保溫桶裝著開水,幾種最普通的茶葉,就是全部家當。不少市民和游客散坐在各處,打牌、聊天、發呆,享受著午後的閑暇。
    “到了。”我熄了火,拔下鑰匙。
    秦空睜開眼,看向窗外那一片市井煙火氣的茶攤,又看看我,表情更加一言難盡“……你說的喝茶,就是來這里喝壩壩茶?”
    “不然呢?”我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接地氣,便宜,風景好,還能吹江風。走吧,秦處長,體驗一下民間疾苦。”
    我隨機挑了一個客人不算太多的茶攤,找了張靠江邊、相對僻靜的小桌坐下。穿著圍裙的老板娘麻利地過來,我點了兩杯最便宜的綠茶。
    秦空在我對面坐下,身體依舊挺直,眼神警惕地掃過周圍的環境,習慣性地評估著風險。他的目光在那些悠閑的市民、嬉笑的情侶、遛彎的老人身上掠過,最終落回我臉上,帶著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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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很快端上來兩個印著廣告字的厚玻璃杯,里面放著廉價的綠茶梗,沖上滾燙的開水。茶葉在杯中翻滾,慢慢舒展開,染出淺黃的茶湯。
    我掏出煙盒,是那種最普通不過的本地廉價煙。彈出一根,遞給秦空。
    秦空看著遞到面前的煙,沒有立刻接,而是抬眼看了看我,語氣帶著點難以置信的調侃“李安如,你好歹也是個能宰神仙的角色了,抽的煙就這檔次?十來塊錢一包?”
    我笑嘻嘻地把煙直接扔到他面前的桌上,自己也叼上一根,用一次性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灰白的煙霧“瞧你說的,我能宰神仙跟我抽啥煙有啥關系?我就是個窮小子出身,有煙抽就不錯了,哪還在意什麼牌子不牌子的?能冒煙兒就行唄。”
    秦空嗤笑一聲,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拿起那根煙,就著我遞過去的火點燃。他吸了一口,被那辛辣的口感嗆得微微皺眉,但還是忍住了。“你這逼裝得,我給滿分。”他吐著煙圈說道。
    我吐出一口煙,隔著煙霧看著他,嘻嘻一笑“哪能啊秦處長,我這人實誠,從來不裝逼…呸!媽的差點被你帶溝里,我本來就不是!”
    秦空被我這話逗得差點笑出來,又強行忍住,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的疲憊似乎都因此沖淡了一絲。他搖搖頭,又吸了一口那劣質香煙,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江面,沉默了一會兒。
    江風吹拂,帶著水腥味和茶水的熱氣,周圍是模糊的談笑聲、撲克牌拍在桌上的聲音、遠處車輛的鳴笛聲。我們這兩個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人,就這樣坐在一群平凡的市民中間,抽著便宜的煙,喝著最普通的綠茶。
    “好了。”秦空將煙頭在一次性塑料煙灰缸里摁滅,聲音壓低了一些,目光重新聚焦到我臉上,恢復了那種精明與冷靜,“茶也喝了,煙也抽了,江風也吹了。李安如,現在能說正事了吧?你到底遇到什麼麻煩了?別告訴我真是請我來體驗生活的。”
    我也收斂了笑容,彈了彈煙灰,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同樣壓低“確實遇到點邪門事兒。而且,我感覺…可能跟你那邊遇到的‘麻煩’,有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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