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踏幽駒將速度催發到極致，耳畔是撕裂的風聲和身後如山崩海嘯般的喊殺聲。前方，那片污穢的金色狂潮越來越近，已經能清晰地看到那些佛兵扭曲狂熱的面容，感受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令人作嘔的集體誦經聲和那股同歸于盡的瘋狂意志。
就是現在！
在兩軍鋒線即將對撞的前一剎那，我猛地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體內早已醞釀到極致的磅礡力量再無保留，轟然爆發！
但不是全部。我謹守著那條危險的界限，只動用了約莫五成的帝氣與人道願力——即便如此，這股力量也已然浩蕩到足以令天地變色！
“給朕——滾開！！！”
我發出一聲震徹九霄的咆哮，雙手虛握，浩瀚的力量在我身前瘋狂匯聚，壓縮成一團難以形容的、蘊含著恐怖毀滅能量的暗金色光球！光球表面，幽冥法則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游走，人道願力發出億萬生靈的祈禱與怒吼！
隨著我雙手狠狠向前推出！
那暗金色光球如同隕星般，拖拽著撕裂空間的尾焰，以一種超越思維的速度，悍然砸入了佛兵陣列最密集的核心區域！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下一瞬——
轟！！！！！！！！！！！！！！！！！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爆炸發生了！
暗金色的毀滅性能量如同怒放的死神之花，瞬間膨脹、席卷、吞噬了以落點為中心、方圓數里的巨大區域！刺目的光芒讓整個昏黃的冥界天空都為之一亮，甚至暫時壓過了魂漠深處那污穢的佛光！
爆炸的核心，空間都呈現出扭曲的波紋。範圍內的佛兵，無論是那些狂熱沖鋒的戰兵，還是後方誦經加持的僧侶，甚至連同他們驅動的那些龐大怨骸，都在接觸到這毀滅性能量的瞬間，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直接汽化！消散！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稍外圍的佛兵，則被狂暴的沖擊波狠狠撕碎！金色的甲冑和軀體如同紙糊般被扯爛，殘肢斷臂混合著污血和佛光碎片漫天飛濺！更遠處的，則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成片成片地倒飛出去，筋斷骨折，佛光潰散，瞬間失去了戰斗力！
一擊之下，原本嚴整而龐大的金色軍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抹去了一大塊！至少上萬佛兵當場灰飛煙滅，傷者更是不計其數！整個沖鋒的陣型被徹底打爛，陷入了一片極致的混亂和死亡風暴之中！
而我，在推出那一擊的瞬間，借著反沖之力，身形毫不停留，如同火箭般沖天而起，直上雲霄！
幾乎就在我升空的同時，一個冰冷、扭曲、充滿了無盡怨毒和一絲驚怒的獰笑聲，如同跗骨之蛆般，響徹在整個戰場的上空，直接鑽入每一個生靈的神魂深處
“桀桀桀……李安如！本座倒是小瞧了你的狠辣！屠戮螻蟻，倒是果斷得很！”
地藏的聲音！充滿了虛偽的莊嚴被撕碎後的赤裸惡意！
“不過！”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刺耳，“你莫非忘了規矩？！主將之尊，豈能親自下場屠戮士卒？既然你率先壞了規矩，那就休怪本座……同等報復了！”
話音未落，在我原本站立位置斜上方的更高空，那片濃郁的紫紅色雲層猛然被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力量撕裂！一尊龐大無比、完全由污穢到極致的佛力凝聚而成的“降魔杵”虛影憑空出現！
那降魔杵通體暗金，卻流淌著如同膿血般的黑色紋路，表面雕刻著無數扭曲痛苦的面孔，散發出足以讓尋常仙神都魂飛魄散的恐怖威壓和怨毒氣息！它出現的瞬間，就鎖定了下方正在沖鋒的鎮淵軍前鋒陣列！
緊接著，攜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狠狠砸落！其目標，赫然是剛剛因為我那一擊而士氣大振、正準備趁勢掩殺的李迷所部前鋒！
地藏老賊！果然忍不住了！
但我早已料到！
就在那污穢降魔杵出現的剎那，我隱藏在袖袍中的左手悄然捏碎了一枚早已準備好的、由酆都玉璽氣息和磅礡人道願力凝結而成的符石！
嗡——！
一道巨大無比、近乎透明、卻流淌著濃郁幽冥帝氣和璀璨願力金光的屏障，瞬間在鎮淵軍沖鋒陣列上方百米處張開！屏障出現得毫無征兆，仿佛它一直就存在于那里！
轟！！！！！！！
污穢降魔杵狠狠砸在了透明的屏障之上！
恐怖的爆炸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的能量踫撞甚至遠超我剛才那一擊！暗金色的污穢佛光與透明屏障上的帝氣願力瘋狂互相侵蝕、湮滅！爆發出足以撕裂耳膜的尖銳嘶鳴和毀滅性的能量風暴！
屏障劇烈無比地扭曲、震蕩，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紋，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破碎！但它終究……撐住了！硬生生扛住了地藏這含怒的、足以毀滅數萬大軍的一擊！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
在扛住攻擊的下一剎那，整個屏障便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嘩啦一聲徹底消散，化為漫天光點。但它已經完成了使命——將那毀滅性的攻擊，完全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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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沖鋒的鎮淵軍將士甚至只感覺到頭頂傳來一聲巨響和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隨即消失，沖鋒的勢頭絲毫未受影響！
“什麼？！”高空之中，傳來地藏一聲難以置信的驚疑！
就是現在！
在他因攻擊被阻而心神出現一絲空隙的瞬間，我已然沖到了與他同等的高度！鎮魂劍發出一聲撕裂靈魂的尖嘯，劍身纏繞著磅礡的帝氣和針對神魂的撕裂法則，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暗金色雷霆，毫不留情地朝著那佛力波動最濃郁的核心處——狠狠斬去！
“地藏老賊！你的對手是朕！”
劍光所過之處，空間都被斬開一道漆黑的裂痕！
“狂妄！”地藏驚怒交加的咆哮響起，一片污穢的、如同業火凝聚的蓮台虛影瞬間浮現，擋在了劍光之前！
鏘——！！！！
刺耳到極致的金鐵交鳴聲響徹雲霄，恐怖的能量沖擊波如同圓環般向四周瘋狂擴散，將高空中的雲層都徹底撕碎吹飛！
我與地藏，這兩方陣營的最高主宰，終于在這永恆魂漠的上空，毫無花哨地硬撼在了一起！
而下方，失去了統一指揮和陣型、且被我先手一擊重創的三萬佛兵，面對士氣如虹、在厲魄冷靜指揮下如同絞肉機般推進的鎮淵軍，戰況雖然依舊慘烈，卻已然呈現出一面倒的碾壓之勢！
黑色的洪流，正瘋狂吞噬著那片殘破的金色。
高空之上，能量風暴肆虐，將原本污濁的雲層徹底清空，露出一片扭曲、破碎的戰場空間。我與地藏，如同兩道糾纏踫撞的毀滅流星。
鎮魂劍每一次斬落，都帶著撕裂神魂的尖嘯和磅礡的幽冥帝氣，化作千百道暗金色的雷霆劍光，鋪天蓋地般罩向地藏。而他周身環繞著那污穢的業火紅蓮虛影，蓮瓣開合間，迸射出無數蘊含著枯寂、衰敗、囚禁意志的暗金色佛光咒文，與我的劍光瘋狂對撞、湮滅。
每一次交鋒，都爆發出足以震碎山岳的巨響和毀滅性的沖擊波。
“呃啊——！”
一次硬撼之後，地藏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悶哼。我那蘊含著精純幽冥帝氣的一劍，雖然被他的佛光擋下大半，但逸散的帝氣依舊如同燒紅的針尖，狠狠刺入他的護體佛光，灼燒著他的神魂本質！
他寶相莊嚴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扭曲，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掩飾的厭惡和痛苦。
“酆都老鬼的臭味！”地藏尖聲咒罵，聲音里帶著滔天的怨毒，“就算他死了，也要留下這令人作嘔的東西來折磨本座！”
我心中冷笑，攻勢更急大帝臨死前的本源反噬，以及托付給我的正統帝氣，對這竊取幽冥權柄、行囚禁之實的偽佛有著極強的克制和傷害！這就像是烙進他靈魂深處的傷疤，每一次觸踫，都會引發劇烈的痛苦。
鎮魂劍如狂風暴雨般傾瀉，我刻意將帝氣催發到當前所能掌控的極限，每一劍都力求將更多的帝氣轟入他的防御之內。地藏周身的業火紅蓮光芒劇烈閃爍，甚至偶爾會出現一絲細微的裂痕，他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力量來抵御和驅散那無孔不入的帝氣侵蝕，攻勢明顯為之一滯。
然而，就在我試圖進一步擴大優勢，甚至冒險將輸出力量再提升半分，試圖一舉重創他時——
嗡！！！
眉心處的共工血晶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近乎狂暴的悸動！一股冰冷徹骨、充滿了遠古洪荒怨念和毀滅欲望的邪異力量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試圖順著我的力量奔流而出！
左臂的魔紋瞬間變得灼熱無比，甚至微微鼓脹起來，皮膚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黑色蝮蛇在游動！眼前再次閃過尸山血海的幻象，一個充滿了誘惑和暴戾的聲音在我腦海深處嘶吼“釋放我！撕碎他！吞噬一切！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
我悶哼一聲，強行掐斷了力量攀升的勢頭，甚至不得不稍稍回撤幾分力道，全力運轉帝氣和人道願力，如同一道道堅固的堤壩，將那險些失控的魔性再次死死壓回深處！
就這麼一瞬間的凝滯和氣息紊亂，立刻被地藏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原本因帝氣侵蝕而痛苦扭曲的臉上，猛地綻放出一種極其詭異而興奮的笑容，那雙冰冷的眸子里閃爍著洞察一切的光芒。
“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地藏發出尖銳的笑聲，充滿了嘲諷和得意，“本座就說，你小子的力量為何時而磅礡正大，時而又透著一股子令人心悸的邪異！原來你體內藏著這麼個‘好東西’！共工的詛咒？還是……他那不甘寂滅的神元殘渣？”
他的攻擊風格陡然一變，不再一味硬抗我的帝氣劍光，而是開始如同附骨之蛆般，催動起那些污穢的、專門針對心魔和魂魄弱點的詭異佛咒！
一道道扭曲的、如同陰影般的符文，如同活物般繞過正面攻擊，試圖鑽入我的識海！靡靡之音的誦經聲直接在我神魂中響起，誘惑著，低語著，放大著血晶那蠢蠢欲動的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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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用全力？怕被反噬？怕變成只知殺戮的怪物？”地藏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在我耳邊縈繞，“來啊！釋放它！讓本座看看，是酆都老鬼的帝氣厲害，還是上古水神的怨念更強！桀桀桀！”
我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一邊要維持高強度的攻擊，用帝氣不斷灼燒地藏；一邊要分心他顧，死死壓制體內越來越躁動的血晶邪念，抵抗地藏那無孔不入的心神攻擊！這種感覺，就像是同時在兩條戰線上進行著生死搏殺，心力交瘁！
地藏同樣不好受。我的帝氣攻擊如同綿綿不絕的細針，不斷刺入他的舊傷，讓他痛苦不堪，佛光運轉都出現了晦澀。他顯然也想硬扛著這份痛苦，逼我率先失控，或者找到我壓制血晶時露出的破綻。
我們都想忍痛擊敗對方！都在賭對方先撐不住！
我劍光如龍，帝氣煌煌，逼得地藏不斷後退，業火紅蓮上的裂紋漸漸增多。
他佛咒如毒，直指心魔，引得我血晶躁動，幾次險些心神失守，左臂魔紋灼痛難忍。
這場本該是驚天動地、決定幽冥歸屬的巔峰對決，竟然詭異地陷入了一種殘酷的僵持和消耗之中。我們都在極限的邊緣游走，每一次出手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和痛苦，卻又都無法真正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地藏臉上的慈悲假面早已徹底撕碎，只剩下怨毒和一種強忍痛苦的猙獰。
我的臉色也必然好看不到哪里去，一半是因全力催動力量而蒼白，另一半則是壓制魔性帶來的氣血翻涌和眼底偶爾閃過的猩紅。
我們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再這樣下去，很可能不是我被他引動心魔失控，就是他被我的帝氣一點點磨滅神魂！最終的結果，大概率是兩敗俱傷，甚至同歸于盡！
這絕不是我們任何一方想要看到的！
幾乎是心有靈犀般，在一次毫無花哨的能量對轟之後，我們兩人同時向後暴退數百丈，隔空對峙。
攻擊的頻率和強度，不約而同地……開始下降。
從之前招招搏命、能量傾瀉的毀滅對轟，逐漸變成了更加謹慎、更多試探、以糾纏和干擾為主的……低強度對抗。
我依舊用帝氣劍光攻擊，卻不再追求極致殺傷，更多的是騷擾和阻止他喘息。
他依舊用污穢佛咒還擊，卻減弱了直攻心神的強度，更多的是防御和尋找機會。
場面一時間，竟然顯得有些……沉悶和滑稽。
就像兩個絕世高手，明明擁有開山斷海的力量，卻因為各自身上背著隨時可能爆炸的炸藥桶，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用著最基礎的招式互相試探，生怕動作大一點就把自己先炸沒了。
下方的戰場上，鎮淵軍正在勢如破竹地清剿殘敵，喊殺震天。
而高空之中，我和地藏，這兩位雙方陣營的最高主宰，卻陷入了一種尷尬而危險的“菜雞互啄”模式。
他恨我帝氣灼魂，卻又不敢逼我太甚，怕我真不管不顧。
我忌憚他引動心魔，同樣不敢全力爆發，怕失去自我，萬劫不復。
一種詭異的平衡，在這永恆魂漠的上空，暫時形成了。
但我和地藏心里都清楚，這平衡，脆弱得如同蛛絲。
高天之上的戰斗，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而尷尬的境地。
我與地藏，相隔數百丈遙遙相對。他周身業火紅蓮依舊旋轉，只是光芒不再那麼刺目逼人，更多是維持著一個威嚴的防御姿態。我手中鎮魂劍斜指，帝氣繚繞，卻也不再斬出那開天闢地般的狂暴劍罡。
我們依舊在“交手”。
他偶爾屈指一彈，射出一道看似凌厲、實則威力收斂了七八成的暗金色佛光指勁，慢悠悠地朝我飛來。我則手腕一抖，甩出一道同樣華而不實、僅有其形的帝氣劍花，將其在半空中“恰到好處”地擊碎，爆開一團不大不小的能量煙花，發出“ ”的悶響。
他口中念念有詞，誦出一段段扭曲的經文，化作若有若無的灰色波紋蕩漾開來，試圖干擾心神，強度卻只夠讓我微微皺眉，連讓我識海震蕩都做不到。我則冷哼一聲，帝威稍稍釋放，便將那波紋震散，如同清風拂過山崗。
我們就像兩個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在進行著一場早已設定好、毫無驚喜可言的表演。每一次“交鋒”都充滿了儀式感，卻唯獨缺少了生死搏殺應有的狠戾和決絕。
我心知肚明，地藏同樣清楚。
我們不能停。下方數十萬將士正在浴血廝殺，他們的帝王和對方的菩薩若先散了場，無論哪一方，士氣必然遭受重挫，甚至可能引發連鎖崩潰。
但我們更不敢再真打。每一次力量超過某個界限，我眉心的悸動和他眼底閃過的痛苦都提醒著我們——玩火必自焚。
這簡直比全力以赴大戰三百回合還要累人！心力交瘁，既要維持表面的激烈，又要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每一分力量，還要分神關注下方戰場的局勢，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而且還是兩個人綁在一起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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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偶爾掃過下方。
黑色的鎮淵軍洪流，在我那開場驚天一擊奠定的巨大優勢下，在厲魄冷靜精準的指揮下，正以碾壓之勢清剿著殘余的佛兵。那些失去了統一指揮和陣型、又遭受重創的佛兵，雖然依舊瘋狂，卻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只能被分割、包圍、殲滅。
勝利的天平，已經無可逆轉地傾向了我們。
時間在這種詭異而煎熬的“表演賽”中緩緩流逝。
終于，當下方戰場上的金色變得越來越稀疏，喊殺聲逐漸被鎮淵軍勝利的歡呼所取代時，我知道，時候到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和地藏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又一次毫無營養的佛光指勁與帝氣劍花踫撞湮滅後，我們同時向後緩緩飄退，拉開了更遠的距離。
地藏那扭曲的臉上，猙獰與怨毒幾乎要溢出來，但他卻發出一陣刺耳的獰笑“桀桀桀……李安如！算你好運！有那該死的老鬼遺澤護著你！不過你給本座記住！”
他的聲音如同冰冷的毒液，穿透空間傳來“酆都老鬼留下的印記，正在被本座一點點磨滅！待本座徹底擺脫這枷鎖之日，便是你魂飛魄散、地府重歸佛光普照之時！今日這點傷亡，不過是些許塵埃！莫要得意太早！”
放完狠話，他周身污穢佛光猛地一斂，那業火紅蓮虛影包裹著他，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般，瞬間變得虛幻，下一秒便徹底消失在那片破碎的天空中，只留下那充滿惡毒的余音還在微微回蕩。
我冷冷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無能狂怒罷了。
深吸一口氣，我壓下體內因為持續壓制而有些躁動的血晶，運轉力量。
下一刻，我的身形在高空之中驟然膨脹、變大！
法相天地！
頂天立地的巨大帝影再次顯現，威嚴、肅穆、散發著磅礡的帝威和勝利者的光輝，瞬間驅散了地藏離去留下的那點陰霾！
我的聲音如同九天驚雷，蘊含著無上的權威和喜悅，浩浩蕩蕩地傳遍了下方整個戰場，傳入每一個浴血奮戰的將士耳中
“眾將士！”
所有聲音瞬間消失，無數道目光，帶著疲憊、帶著傷痛、更帶著無限的激動和期待，望向高空中那尊巨大的身影。
我巨大的手臂指向地藏遁逃的方向，聲音如同宣告般響起
“地藏老賊——已狼狽遁逃！！”
“此戰——我軍大勝！！！”
“萬歲！！！”
“大帝萬歲！！”
“地府萬歲！！”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如同山呼海嘯般、徹底爆發開的狂喜歡呼！無數將士激動地扔掉兵器，相擁而泣，或是朝著我的方向瘋狂跪拜吶喊！勝利的喜悅和巨大的自豪感，徹底沖垮了連續惡戰帶來的疲憊和悲傷！
我巨大的法相目光掃過戰場，最後一些零星的、負隅頑抗的佛兵，在這震天的歡呼和隨後而來的更加凶狠的圍剿中，迅速被淹沒、消滅。
“肅清戰場！救治傷員！收斂英骸！班師回營！”我宏大的聲音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龐大的軍隊開始有序地動了起來，雖然疲憊，卻帶著勝利者的昂揚。打掃戰場，攙扶傷員，收殮同袍的遺物，整個過程都籠罩在一種劫後余生和大勝的興奮之中。
我維持著法相，懸浮于空，如同定海神針，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直到最後一批將士護送著滿載傷員和遺物的車隊，緩緩進入軍營轅門，厲魄等人親自在下方對我行禮示意一切安頓完畢。
我這才緩緩收斂法相，身形恢復原狀，化作一道流光，落回了中軍大營之中。
雙腳踩在堅實的地面上，一股深深的疲憊感才如同潮水般襲來。不僅僅是力量的消耗，更是心神長時間高度緊繃後的松弛。
但看著營中雖然傷亡慘重卻士氣高昂的將士們，看著他們眼中那無比堅定的信仰，我知道，這一切，都值了。
地藏的威脅言猶在耳，體內的隱患依舊深重。
但至少今夜，勝利屬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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