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時,魑魅才明白了這一招的關鍵並不是去勢,而是收勢、借勢!
希貝一定是以死亡之眼分析過了各個細節,他采取的這個方法,將他的匕首變成了一根引雷的天線,于不可能中找到了那麼一絲可能,直接就讓阿貢受到了難以承受的傷害!
只是,這一絲可能,概率真的極低,稍有差池,恐怕就是他生生被阿貢攔腰折斷的下場。
也難怪他會說,一切交給天意便是!
看著他平靜的背影,魑魅知道這種驚險到了極點的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或許正因如此,他才能成為夜小隊當之無愧的金牌殺手。
也難怪柯基隊長會對他如此信任,小隊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魑魅默默地望著這道背影,一直以來希貝都不曾在她面前表現出真實的實力,對于希貝究竟有多強,她更多的是從夜小隊成員口中听說,而自己對此沒有具體的概念。
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明白了希貝的強大,這種強大,是除了萬能的天機老人之外,她從沒見過的一種強大。他真正強大的地方,不在于品級、不在于招式,而在于那高超的戰斗智商、那從容不迫的心境,和那敢于創造奇跡的驚人膽魄!
此時,回想著那可怕的殺招,她似乎也心有所感,大腦中仿佛要抓住什麼東西。只可惜的是,那東西目前仍然有些虛無縹緲,讓她無法捉摸。
阿貢此時已經廢了,至少暫時是廢了。即使他修行的是體道流,擁有著大宗師中品的強悍肉體,在心脈受損的情況下,他也無法再站立起來了。
只見他吐出了一口血之後,臉色再一次變得煞白,他眼下已經渾身無力,只能咬著牙盡量改變了姿勢,盤腿坐了下來,緩緩閉上了眼楮。
宗師可殺不可辱,即使他如今已毫無還手之力,他也不願就這樣跪在對手的面前。
他的表情恢復了平靜,嘴下的血跡依舊猙獰,但臉上已變得無悲無喜。
作為梵國的大人物,他可以無理蠻橫、可以無恥陰謀,但決不允許自己開口求饒。
三大護法還在瘋狂地戰斗著,南北西將他們死死纏住,絲毫不給他們施以援手的機會。
只是此時,希貝卻沒有立刻動手殺了阿貢,不是他仁慈,更不是英雄相惜,他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情緒,他只是暫時動不了了。
這燃燒了百分之八十氣機的極限突刺,倘若一往無前還好,希貝卻是在勢盡之前硬生生收回了氣機,這使得他全身的經脈被正反兩股氣機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反復沖刷,雖還不至于經脈受損,身體卻也一時間陷入了麻痹的狀態。
好在阿貢也已經無力動彈,所以暫時也不會再有什麼危險。
“善善。”希貝忽然開口叫道。
魑魅看著他不說話,只是眼眸閃爍了一下。
隨後,就見他忽然艱難地彈了一下手指,將剛才在驚天一刺中殘留的最後一縷殺意彈向了魑魅的眉心,淡淡說道︰“好好體會我的這道殺意。”
魑魅只覺眉心一股鑽心的劇痛傳來,讓她忍不住雙手抱住了腦袋。
這一幕似曾相識,一如當初他訓練她時,從來都不講什麼道理,就只是他說,她做,他給,她接,接不下來也得接。
魑魅早已習慣了他的這種做派,來不及罵人,如同條件反射一般便開始用心體會,即使頭痛難當,卻也硬生生地忍了下來,一聲不吭、凝神感受起腦海中這股突如其來的殺意。
她的意識忽然變得有些模糊,耳邊仿佛響起了金鐵交鳴之聲,她大睜著雙眼,只見現實中的場景開始如雲霧一般消散,緊接著,她仿佛來到了一片無盡的虛空。
在她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多得數不清,仿佛要將整個宇宙都給填滿!
震天的戰鼓響徹蒼穹,廝殺之聲攪亂了無盡的虛空,每一寸空間都在戰栗,兵器閃爍著刺目的寒光,血液傾灑成雨,又匯成滔天的巨浪,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海尸山。
這里像是一處亙古混沌的戰場。
整片虛空都在彌漫著一股讓人瘋狂的殺意,好似每一縷散溢出去的氣息,都能將一個最善良的人變成最嗜血瘋狂的野獸,無論是誰,只要進入到這片戰場之中,似乎就會立刻拿出最鋒利的刀,砍殺一切看得見的生靈。
然而,就在這比地獄還要恐怖千百倍的地方,有一個人,卻與周邊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靜靜漂浮在原地,平淡的目光沒有焦點,他不知來處,也沒有歸處,好像宇宙存在的時候,他便已經存在了,宇宙滅亡的時候,他依然存在。
他存在于戰場之中,又好似凌駕于戰場之上,他沉寂,所以宇宙沉寂,他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縷殺意,所以整個宇宙便化為了最嗜血的戰場!無盡的生靈,廝殺了無盡的紀元,沒有原因,就只是他腦海中無意間閃出的一個“殺”字而已。
……
魑魅愣愣地感受著眼前的這一幅畫面,這畫面在她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過,但她卻覺得好像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漸漸地,她清醒了過來。
“你看到了什麼?”希貝的聲音再次傳來,四周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什麼變化,剛才那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那股殺意使她產生了幻覺。
她晃晃腦袋,讓自己完全清醒過來,依然感覺得到自己內心的震撼,她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問道︰“畫面中的那個人,是你麼?”
誰知希貝卻說道︰“我並不知道你看見了什麼,每個人對殺意的理解是不一樣的。”
“你看到了什麼?”他又問。
魑魅想了半天,也無法描述她剛才感受到的畫面,憋了半天,也只是輕吐出來了一個字︰“殺……”
“純粹的殺?”希貝平靜的目光忽然一凝。
“純粹的殺。”她重復了一遍,輕輕點頭。
“原來你是這麼理解的。”希貝輕聲說道,他好像已經明白了。
“我是怎麼理解的?”魑魅抬頭問道,她本人反而不明白。
希貝卻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輕輕動了動手腕,發現自己終于勉強能動了。只見他艱難地上前兩步,面無表情地伸出手來,按在了阿貢的天靈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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