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是木質的，很普通，看起來已經掛了好多年了，顯得髒兮兮的。上面不知道為什麼有很多扎出來的小洞，還有一些劃痕。
善善跟著老人走進店鋪，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里邊果然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雜貨鋪，櫃台里，一個昏昏欲睡的年輕人抬眼打量了一下他們倆人，卻並沒有招呼他們，而是又低下頭去，繼續讀起了自己手里的報紙。
這里面……會賣武器？
善善感到很奇怪。
老人則是輕車熟路，他走到年輕人面前，手里拿著一個小木牌在年輕人的眼前晃了晃，輕聲說道︰“我來找趁手的家當。”
年輕人看見老人手里的木牌牌，頓時一個激靈，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老人一眼，連忙站起身來，對老人恭敬說道︰“貴客請稍等。”
他說罷，快步走出櫃台，在店鋪門前掛了一個打烊的牌子，隨後就把店鋪的大門給關上了。
緊接著，他走到櫃台旁一個書架前，從第三格里抽出了一本厚厚的書，然後伸手進去摸了一下。
這時，就見櫃台對面的牆壁忽然打開，後面露出了一道暗門。
“兩位里邊兒請！”
年輕人恭敬地邀請倆人入內。
“走吧。”老人招呼善善一聲，便自顧自走進了暗門里。
善善連忙跟上。
這是一條狹長的地道，每隔十米裝有一盞小電燈，光線有些陰暗。
也許是知道善善心中疑惑，老人邊走邊開口解釋起來。
原來這個不起眼的雜貨鋪，實際上是地下世界里，專門賣武器的一個幫派其中的一處堂口。這個幫派名叫百器門，已經有三百年的歷史，在過去，他們擁有著全世界最好的鐵匠和機關匠，能打造出世上最精妙的武器，尤其是他們的暗器，十分出名。
只不過，後來熱武器的現世，這個幫派便也隨著時代變遷，改行做了軍火商，目前，唯一還在做冷兵器的，就剩下這里這一個堂口了。
百器門的現任幫主，道上稱之為周老鬼，是血月議會的議員之一，所以這個幫派的勢力不小。而這里的這個堂口，話事人是當年那幫機關巨匠的唯一傳人，深得周老鬼的賞識，具體名字不知道，人們只叫她雅姐。
“听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善善感嘆道。
“那是，不然我也不會帶你過來了。”老人笑道。
不一會兒，倆人過了通道，眼前豁然開朗，這里竟是一個像博物館展覽區一樣的巨大空間，琳瑯滿目的各色兵器，分類擺放著，有些東西善善甚至都沒見過。
“我滴馬！”善善驚呆了。
她順著一個個瀏覽過去，俗話說十八般兵器，可這哪里只有十八般？簡直八十般都不止。
“孟老，好久不見。”
這時，忽然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
善善抬眼望去，就見一個穿著復古長裙的美婦人款款而出，朝天機老人行了一禮。
她一頭長發挽起，走起路來婀娜多姿，臉上帶著淡雅的笑意。
老人嘿嘿干笑了兩聲︰“當初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沒想到一轉眼，你就已經繼承孔雀王的衣缽了。听說你的手藝比起你師傅來也不遑多讓，了不起。”
“您過獎了，阿雅哪里及得上家師。”她低頭道。
這名美麗的婦人，正是百器門唯一一個冷兵器堂口的話事人，雅姐。
“孔雀王可還健在？”老人問道。
“師傅他老人家兩年前已經仙逝了。”雅姐略有些傷感地說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老人嘆了一口氣，又道︰“你們這一脈的技藝舉世無雙，希望你別讓它斷了傳承。”
“是。”雅姐恭敬點了點頭。
“這是我徒弟。”老人伸手指了指善善，向雅姐介紹。
善善剛才被這里各式各樣的兵器震撼到了，又听見老人和雅姐的對話，不禁對雅姐肅然起敬，此時見老人介紹，連忙行禮道︰“雅姐您好，我叫善善。”
雅姐十分訝異地朝善善點了點頭，對老人問道︰“死亡之眼竟然出現在女子的身上？”
老人呵呵一笑︰“你果然是一雙慧眼。在這世上，除了大宗師，還有同樣擁有死亡之眼的人之外，也就你能看出來我這徒兒的資質了。”
“恭喜孟老又多了一名高徒。”
“哈哈哈——”老人得意大笑起來。
雅姐也是面帶笑意︰“既如此，想必您今天大駕光臨，是想替善善要一把兵器吧？”
“不錯，是想替她買一把趁手的家伙。”老人點頭。
“您能踏足小店，已是小店的榮幸，善善是您新收的徒弟，這里的兵器可以隨便挑，就當我送給她的見面禮了。”雅姐笑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老人嘿嘿笑道︰“善善，還不快謝過你雅姐。”
“謝謝雅姐。”善善道。
“不必客氣。”雅姐說著，款款上前兩步，輕輕拉起了善善的手，動作輕柔優雅︰“這里共有九十九樣兵器，我看適合你的也不下三十種，你可以慢慢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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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姐有好的推薦嗎？”善善問。
雅姐搖了搖頭，道︰“我們這一脈有句古話︰非是人選器，應是器選人。兵器也有兵器的緣法，你需要什麼，其實早有答案，你要做的，只是把它拿起來，握在自己的手里。”
善善歪了歪頭，听不太懂。老人干咳了兩聲解釋道︰“你就看哪一件讓你最順眼的，拿走準沒錯。”
“哦哦。”她這才明白過來。
于是善善開始挨個端詳起來。
她沿著長桌一路往里走，于是老人與雅姐的目光也跟隨著她，都想看看她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武器。
一件件閃著寒光的武器在她眼前劃過，有模樣古怪的彎鉤，有造型奇特的暗器，弩箭刀槍更是滿目琳瑯，但善善似乎都不喜歡。
直到她看見了一條鞭子。
這條鞭子呈黑色，握柄是一截略有些弧度的烏木，鞭子一圈圈地盤著，其中隱隱現出一抹金光，不知以什麼材料織成，在鞭子的末端，則是金屬的尖刺，樣子很像希貝給她的那柄三稜刺，磨得鋒利無比，閃爍著攝人的寒光。
善善不由屏住了呼吸，伸手將鞭子拿了起來。
鞭子入手冰涼，握柄的手感很好，她拿在手里掂了掂，發現這看似柔軟的鞭子，居然有將近十公斤的重量。
“我能打開它嗎？”善善回頭問道。
“可以。”雅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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