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醫院走廊靜得只剩下腳步聲回蕩。張雨墨跟在趙玄武身後,心情復雜得像打翻了調色盤。
推開病房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病床上躺著的人臉色蒼白,身上纏著繃帶,但眼神依然銳利。
“趙無極。”張雨墨走近床邊。
“張小姐。”趙無極艱難地撐起身子,“時間不多了,李文昌背後的人要動手了。”
“你知道是誰?”
“不知道具體身份,但我見過他一次。”趙無極咳嗽了幾聲,“四十多歲,左手無名指缺半截,說話帶著南方口音。最重要的是——”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恐懼。
“他的武功,比李文昌強太多了。我在他手下連三招都撐不住。”
張雨墨心頭一沉。能讓趙無極說出這種話的人,實力可想而知。
“他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趙玄武問。
“控制三家銀行的電子系統,同時做空張氏集團的股票。”趙無極語速很快,“一旦成功,整個金融市場都會陷入恐慌,他們就能趁機收割。”
“哪三家銀行?”
“華夏銀行、建設銀行,還有…”趙無極的聲音突然變小,“還有張氏集團的合作銀行——中信銀行。”
張雨墨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中信銀行是張氏集團最重要的資金流轉渠道,一旦出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時間呢?”
“明天晚上,股市收盤前的最後一小時。”
病房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還有別的嗎?”趙玄武繼續問。
趙無極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張小姐,你父親當年在武部的時候,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
“什麼意思?”
“那個幕後的人,對你父親的恨意很深。我听他們談話的時候,提到過一個詞——血債血償。”
張雨墨的心跳突然加快。父親從來沒有跟她詳細說過武部的經歷,只是偶爾提到過那段日子很復雜。
“我需要回去查一些資料。”她站起身,“趙無極,你先好好養傷。”
走出醫院,夜風帶著幾分涼意。張雨墨裹緊了外套。
“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她問趙玄武。
“應該是。以他現在的狀況,沒必要撒謊。”趙玄武啟動車子,“不過我覺得還有一件事他沒說。”
“什麼?”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又是怎麼受的傷。”
車子駛入夜色中。張雨墨靠在副駕駛座上,腦子里亂成一團。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張總,不好了!”電話里傳來財務總監王姐急促的聲音,“公司賬戶出現異常,有人在大量拋售我們的股票!”
“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在剛才,美股開盤後不久。現在股價已經跌了百分之八!”
張雨墨和趙玄武對視一眼。
“他們提前動手了。”趙玄武踩下油門,“現在趕回公司還來得及。”
“不。”張雨墨搖頭,“他們既然提前動手,說明有更大的計劃。我們不能按他們的節奏走。”
她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李叔,是我。對,我知道現在很晚…我需要你幫我聯系幾個人。”
十分鐘後,張雨墨放下電話,臉上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次真正的笑容。
“你聯系了誰?”趙玄武好奇地問。
“幾個老朋友。”張雨墨神秘地笑了笑,“既然他們想玩金融戰,那就陪他們玩到底。”
車子在張氏集團大樓前停下。即使是深夜,大樓里依然燈火通明。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張雨墨突然問︰“趙玄武,如果我們失敗了,你會後悔跟著我嗎?”
“不會。”他的回答很干脆,“而且我們不會失敗。”
“為什麼這麼確定?”
“因為你是張天明的女兒。”
電梯門打開,張雨墨走出去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意。
辦公室里,幾個核心高管已經在等著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慮。
“現在情況怎麼樣?”張雨墨問。
“股價還在跌,現在已經跌破了十五塊。”王姐匯報道,“而且拋售的量很大,明顯是有組織的行為。”
“資金鏈呢?”
“暫時還能撐住,但如果明天開盤後繼續這樣,我們可能需要動用緊急儲備金。”
張雨墨點點頭,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的城市依然繁華,但她知道,一場看不見的戰爭已經打響了。
“各位,”她轉過身,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將決定張氏集團的生死存亡。”
會議室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但是,”她的語氣突然輕松起來,“我們也不是沒有反擊的機會。”
第二天上午九點,張氏集團股價開盤即跌停。
張雨墨坐在辦公室里,面前擺著三部電話,每一部都在不停地響。
“張總,銀監會的人來了。”秘書小李推門進來,臉色蒼白。
“請他們到會議室等著。”張雨墨頭也沒抬,“告訴他們十分鐘後我就到。”
“還有,證監會也派人過來了。”
“一起安排到會議室。”
小李走後,趙玄武從旁邊的休息室出來。
“聯系得怎麼樣?”張雨墨問。
“都聯系上了。美國那邊的朋友已經開始行動,歐洲的資金也在準備中。”趙玄武在她對面坐下,“不過時間很緊,我們需要在今天下午三點之前完成所有準備。”
“夠了。”張雨墨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去會見我們的客人。”
會議室里坐著六個人,三個來自銀監會,三個來自證監會。每個人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張總,”銀監會的領導開口,“關于貴公司股票異常波動的情況,我們需要了解一下。”
“當然可以。”張雨墨坐下,“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各位是接到了什麼舉報?”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
“有人舉報張氏集團存在財務造假,涉嫌操縱股價。”證監會的人說。
張雨墨笑了。
“各位,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張氏集團的每一筆賬目都經得起檢查。”她打開面前的文件夾,“這里是我們最近三年的所有財務報表,包括審計報告。”
“另外,”她繼續說道,“關于股價異常波動,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是惡意做空行為。”
說著,她又拿出另一份文件。
“這是我們技術部門的分析報告,顯示昨晚的拋售行為明顯具有組織性和預謀性。”
銀監會的領導接過報告,快速瀏覽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