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張雨墨快步跟在趙玄武身後,腳步聲在空曠的過道里回蕩。
“趙無極現在怎麼樣?”張雨墨壓低聲音問道。
“醫生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傷得確實不輕。”趙玄武推開病房門,“最重要的是,他帶回來的消息。”
病床上,趙無極臉色蒼白,左臂打著石膏,額頭纏著厚厚的繃帶。听到開門聲,他艱難地轉過頭來。
“玄武,你來了。”趙無極的聲音有些虛弱,但眼神依然銳利,“張小姐也在,很好。”
張雨墨走到床邊︰“趙叔叔,您感覺怎麼樣?”
“死不了。”趙無極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隨即神情嚴肅起來,“但是有件事,必須立刻告訴你們。”
趙玄武拉了張椅子坐下︰“你在電話里說,李文昌只是個棄子?”
“沒錯。”趙無極試圖撐起身子,張雨墨連忙上前扶住他,“我潛入魔隱的內部據點時,意外听到了一段對話。李文昌雖然地位不低,但在整個魔隱的體系中,充其量只是個中層管理者。”
“那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張雨墨問。
趙無極看了看病房門口,確認沒有其他人後,壓低聲音說︰“一個代號叫"夜王"的人。據我了解,此人在魔隱內部地位極高,而且從不露面,所有命令都通過特殊渠道傳達。”
趙玄武皺眉︰“這個"夜王"現在準備做什麼?”
“攪亂整個金融市場。”趙無極的話讓兩人心頭一沉,“李文昌潛伏在張氏集團這麼多年,收集的不只是公司的機密信息,還有整個行業的資源網絡和關系鏈。他們要利用這些,在短時間內制造金融動蕩。”
張雨墨感到一陣眩暈,她扶著椅背坐下︰“如果真的讓他們成功…”
“不會的。”趙玄武起身走到窗邊,“既然我們已經掌握了這些信息,就不會讓他們得逞。”
正在這時,張雨墨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有些意外︰“是江海的電話。”
江海是她父親生前的老朋友,也是國內著名的實業家,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有重要事情。
“雨墨啊,听說你們公司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江海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帶著關切。
“江叔叔,您怎麼知道的?”張雨墨有些驚訝。
“商場上的事,瞞不住有心人。”江海笑了笑,“不過你放心,我這邊已經聯系了幾個朋友,大家都願意在資金上給你們一些支持。”
張雨墨心中一暖︰“江叔叔,謝謝您,但是…”
“先別急著拒絕。”江海打斷了她的話,“還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前段時間我在海外投資的一個項目遇到了一些意外,現在急需一個可靠的人去處理。你父親生前經常夸你有商業頭腦,我想請你去一趟。”
張雨墨看了看趙玄武,後者點了點頭。
“好的,江叔叔,具體是什麼項目?”
“一座私人島嶼上的度假村開發項目。原本一切進展順利,但最近當地突然出現了一些阻撓,我懷疑有人在背後搞鬼。”江海頓了頓,“最關鍵的是,我派去的負責人突然失蹤了,現在急需有能力的人去接手。”
張雨墨和趙玄武對視一眼,都意識到這絕不是巧合。
掛斷電話後,趙無極虛弱地說︰“看來"夜王"的觸手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長。”
“你是說,江叔叔遇到的麻煩也和魔隱有關?”張雨墨問。
“八九不離十。”趙玄武走回床邊,“魔隱如果真的要攪亂金融市場,必然會先從各個關鍵節點入手。江海在實業界的影響力不小,如果能控制他的資金流向…”
話沒說完,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護士走了進來︰“趙先生,該換藥了。”
三人的談話暫時中斷。
半小時後,醫院外的停車場里,張雨墨坐在車里,看著手機屏幕上江海發來的項目資料。
“一座位于東南亞的私人島嶼,投資規模超過十億美金。”她讀著資料,“而且這個項目的合作方,居然包括幾家歐洲的知名投資公司。”
趙玄武啟動車子︰“看來我們得改變計劃了。”
“你的意思是?”
“如果"夜王"的目標真的是整個金融體系,那他們在海外必然也有布局。”趙玄武一邊開車一邊分析,“江海遇到的麻煩,很可能就是他們設下的局。”
張雨墨點頭︰“那我們就去會會這個"夜王"。”
“不過在那之前,”趙玄武看了看後視鏡,“我們得先處理一些小麻煩。”
張雨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後面有兩輛黑色轎車一直跟著他們。
“魔隱的人?”
“應該是。看來他們已經發現我們掌握了一些信息。”趙玄武踩下油門,“坐穩了。”
黑色的奧迪在夜色中快速穿行,後面的兩輛車緊追不舍。這場追逐戰在都市的霓虹燈下展開,就像一出沒有劇本的驚險大戲。
三天後,東南亞某海域上空,一架私人飛機正在雲層中平穩飛行。
張雨墨透過舷窗看著下方碧藍的海水,心情卻並不輕松。這幾天來,魔隱的人一直在暗中監視他們的行動,雖然沒有直接出手,但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還有半小時就到了。”坐在對面的趙玄武放下手中的資料,“江海給的信息顯示,島上的項目確實遇到了大麻煩。”
“具體是什麼情況?”張雨墨問。
“當地政府突然撤回了批文,說是要重新評估環境影響。”趙玄武皺眉,“而且失蹤的負責人叫林志強,是江海的得力助手,在商界混了二十多年,絕不是會輕易出事的人。”
飛機開始下降,透過舷窗可以看到一座綠意盎然的島嶼正在逐漸放大。從空中俯瞰,這座島嶼的形狀很像一個巨大的海星,幾個半島狀的延伸部分向不同方向伸展。
“真是個漂亮的地方。”張雨墨感嘆道。
“可惜現在成了是非之地。”趙玄武收拾著資料。
飛機在島上的簡易機場降落,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當地華僑商人,姓陳,看起來有五十多歲,說話帶著濃重的閩南口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