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人民醫院，重癥監護室外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濃烈。
張雨墨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窗望去，只見趙無極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監護儀器發出有節奏的滴滴聲，顯示著他微弱但穩定的生命體征。
“醫生說他的傷勢很嚴重，肋骨斷了三根，內髒也有出血。”趙玄武站在一旁，聲音低沉，“但最要命的是，他的脊椎受到了重創，能不能完全恢復還是個未知數。”
張雨墨的手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幾乎陷入了掌心。她知道趙無極為了保護她，已經付出了太多。
“他現在能說話嗎？”
“剛才醒過一次，但很快又昏迷了。”趙玄武看了看時間，“不過醫生說，他的意識還算清醒，應該很快就能再次甦醒。”
正說著，病房里的趙無極似乎有了動靜。張雨墨連忙推開病房的門，快步走到床邊。
“老趙？”她輕聲呼喚。
趙無極緩緩睜開眼楮，看到張雨墨，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小姐，您沒事就好。”
“你傻嗎？現在還擔心我？”張雨墨的眼眶濕潤，“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趙無極艱難地動了動嘴唇︰“李文昌…他真的只是個小角色。我被抓的時候，听到他們的對話…真正的幕後黑手，代號叫"夜梟"，是個省城的人。”
“夜梟？”張雨墨和趙玄武對視一眼。
“他們的計劃很大…不只是要搞垮張氏集團，還要控制整個金融體系的資源配置。”趙無極喘了口氣，“李文昌收集的那些資料，全都是為了這個夜梟服務的。”
張雨墨的心一沉。她原以為解決了李文昌，事情就能告一段落，沒想到這只是冰山一角。
“還有別的嗎？”
“有…夜梟手底下有個組織，叫"鴉群"，專門負責各種見不得光的勾當。”趙無極說得很吃力，“他們會用各種手段，先讓目標企業陷入困境，然後趁機收購…小姐，您一定要小心。”
張雨墨點頭，正要再問什麼，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張總，不好了！”是公司的秘書小李，滿臉焦急，“出大事了！”
張雨墨皺眉︰“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是咱們旗下的那家大華超市…出事了！”小李上氣不接下氣，“有好多顧客買到了過期食品，現在都在超市門口鬧事，還有媒體記者也去了！”
張雨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個時候出這種事，絕對不是巧合。
“具體什麼情況？”
“今天上午開始，就陸續有顧客拿著過期的酸奶、面包來投訴，說是在咱們超市買的。”小李緊張地說，“現在超市門口聚集了好多人，還有人拉著橫幅，說要討說法。”
張雨墨深吸一口氣，對趙玄武說︰“你在這里照顧老趙，我去處理這件事。”
“我和你一起去。”趙玄武說。
“不用，你留在這里。”張雨墨的語氣不容置疑，“如果真的是那個夜梟搞的鬼，那他的下一步行動肯定還在後面。老趙現在的狀況，需要有人保護。”
趙玄武想了想，點了點頭︰“那你小心點。”
張雨墨轉身離開病房，心中已經有了預感——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
大華超市位于市中心的繁華地段，平時客流量很大，是張氏集團旗下零售業的重要支柱。但此時此刻，超市門口卻聚集了一大群憤怒的顧客。
張雨墨的車剛剛停下，就看到了混亂的場面。十幾個人舉著“黑心商家”、“退錢道歉”的橫幅，圍在超市門口大聲喧嘩。更要命的是，已經有好幾家媒體的記者在現場，攝像機對準了超市的招牌。
“張總，您看這…”超市的經理王強滿頭大汗地迎了上來，“我們已經檢查了幾遍，貨架上確實發現了一些過期商品，但我們的進貨渠道一直很正規，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張雨墨掃視了一眼現場，敏銳地注意到那些鬧事的人雖然情緒激動，但行動卻很有組織性。而且，他們中的幾個人，體格健壯，手臂上還有紋身，看起來不太像普通的消費者。
“這些人什麼時候來的？”
“從早上九點開始，就陸續有人來投訴，到了十點左右，人越來越多。”王強擦了擦汗，“我們按照公司的規定，對于過期商品都進行了退換，但他們不滿意，非要我們關門整頓。”
張雨墨心中已經有了判斷。她走向人群，準備親自處理這件事。
“大家好，我是張氏集團的張雨墨。”她的聲音清晰而冷靜，“關于大家反映的問題，我代表公司向大家道歉。”
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喊︰“道歉有什麼用？我們要的是解決問題！”
“對！必須關門整頓！”
“黑心商家，害人不淺！”
張雨墨注意到，帶頭喊口號的幾個人，眼神游移，明顯心虛。她走到其中一個人面前，直視著他的眼楮︰“這位先生，您購買的過期商品還在嗎？能讓我看看嗎？”
那人愣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一盒酸奶，遞給張雨墨。
張雨墨接過酸奶，仔細查看了生產日期和保質期。確實過期了，但她發現了一個細節——這盒酸奶的包裝上，有一個很小的褶皺，看起來像是被人為撕開又重新貼上的痕跡。
“請問您是什麼時候購買的？”
“昨天下午。”那人回答得很快。
“在哪個貨架上買的？”
“就是…就是那邊那個冷藏櫃。”那人指了指超市里面。
張雨墨點了點頭，然後轉向王強︰“去調取昨天下午的監控錄像，我要看看這位先生的購買過程。”
听到要調監控，那人的臉色明顯變了︰“調什麼監控？過期就是過期，還想賴賬不成？”
“我沒有要賴賬的意思，只是想搞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張雨墨的語氣依然平靜，“如果確實是我們的責任，該賠償的賠償，該道歉的道歉。但如果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那就另當別論了。”
人群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一些真正的顧客開始對那些帶頭鬧事的人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