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的眼神變成絕望，三個女人的臉煞白煞白，比驚心的還要白。
嚇得她們說不出來話，張著嘴巴，紅唇無一絲血色。
奇怪的是沒人說情，三人也不跑，就傻愣愣呆在那里。
黑山沒敢胡亂說話，不知道驚心是不是認真的，究竟想殺誰！腦子飛速轉動，感覺她只是震懾，然後細思極恐，試探道︰
“驚心，你這場私人恩怨，我不同意！”
“嗯…？小黑，你…？”
“我不想你冒險！”
“啊？你…，你放心好啦，別說她們三個，再來三百三千也是一樣！”
話一入耳，黑山立馬覺得有戲，假裝思量片刻，道︰
“嗯…，這樣吧，先往後放一放，繼續眼前的事兒！”
驚心稍一停頓，扭頭看向天荒，語速極快道︰
“哼！天荒，你還不快些？”
“是，心姐！啊…，蠱惑仙子，我這邊完事兒了，你來！”
天荒非常客氣地一拱手，慢慢退回荒族所在。
人皮獸心飛到場中央，蠱惑先沖驚心笑了笑，接著面向眾人悠悠道︰
“諸位，我們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想必每個人都明白為什麼。這次收獲簡直難以想象，也應該知道因為誰。我們荒地之人不講廢話，都听清楚啦！大妖三十五頭，凶獸二百八十八頭，有價值的野獸三千多頭！”
數字一出口，眾人群情激蕩，什麼都忘記了，只剩難掩的歡樂。
蠱一默默穿上衣服，麻木而僵硬。之後繼續保持先前的姿勢抱住他，順帶著調了調方向，避過驚心。
黑山輕輕拍了兩下她的背，腦子也是一陣眩暈，笑容不自覺浮現臉龐。完全想象不到，居然會有這麼多。
“心姐，規矩你來定，應該怎麼分！”
蠱惑笑意盈盈地側過身子，所有人的目光齊聚驚心身上。
驚心不耐地一揮手，依然呆愣中的妖精和巫西趕緊閃到一旁，讓出位置。
她上前兩步，環視一圈，擠出一個不是笑容的笑容，開口道︰
“我這個人很公平，你們均分，人人平等！”
簡單而冰冷的一句話，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徹底爆發。沒人說話，只用肢體語言和面部表情宣泄著極度亢奮。
相當于每人能分到一頭凶獸，擱誰誰敢想？做夢都不敢想！何況出自驚心之口，誰又敢不照做呢？
驚心抬起左手又輕輕往下一按，全場頓時凝固，吩咐道︰
“接下來按照老規矩辦，你們懂吧？蠱惑，天荒，你們倆負責，別耽擱太久啦！”
“是，心姐！”
“是，心姐！”
交待完，她轉身往回走，眾人不由齊齊彎腰拱手。
“小黑，我們回吧！”
黑山趕緊推開蠱一，與驚心並肩而行，身後飄起一副棺材。
“哼！不想死的話，你們三個過來一下！”
風中飛出一道冰冷的聲音，妖精、巫西和蠱一匆忙跟上，離得不近也不遠。
竹樓二樓，驚心坐在竹床上，黑山緊挨著坐，三個受驚的女人站成一排，一直無人說話。
“心姐，我和天荒有事兒求見！”
樓外傳來蠱惑的聲音，驚心點點頭，回道︰
“上來！”
一陣樓梯聲響，二人現身，見此情景，側站一旁。
“你們三個當死過一次，去把債銷了，投注留下，滾！”
三個乾坤袋被恭恭敬敬擺在地上，三人麻利溜了。
黑山從沒見過妖精如此狼狽，一點兒不像是作妖的人。他明白驚心是在暗里幫著荒之一族，恐怕也是順手為之。
天荒緊繃著臉，與蠱惑對視一眼，拱手道︰
“心姐，我們小，不知老規矩傳得…？”
“你們把獸心、卵蛋全部給我拿來，獸血多接一些，要純淨。剩下的你們按規矩辦就是，下去吧，快些！”
“是，心姐！”
“是，心姐！”
天荒和蠱惑轉身要走，黑山連忙站起，喊道︰
“等等！”
直覺告訴他不能佔這個便宜，將三個乾坤袋拋了過去。
“多謝心姐！”
天荒謝了一聲，急匆匆下樓，與蠱惑忙去了。
樓內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黑山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就地打坐修行。
忽然之間，他發覺一切都變了。蠻荒兩族和一眾修行者不像從前那樣，而驚心也不似過往。
說不上來這些人具體有什麼變化，但能明顯感覺得到，至少驚心不再絮絮叨叨，樂得清靜。
“小黑，走，那兩個畜生回來啦！”
當腦海里浮出兩團惡意，驚心打破了沉悶，當先向樓梯口走去。
她很生氣，踹了龍心十幾腳，“啪啪”打黑漆漆的龍唇。然後問道︰
“現在尸煞河水恢復正常了嗎？”
“呃…，主人，還沒有，心瀑斷流了！”
“哼，你們沒想過尸澗斷水嘛？”
“啊？是啊，我這就去放水！”
說完，龍心轉身就跑。驚心氣得直哼哼，怒道︰
“回來！明天再去，黑鍋和你一起，將尸澗兩頭給我封死！”
“好的，主人！”
“對啦，這是小黑，我的男人，你們的男主人，知道今後怎麼辦吧？”
“知道，知道！”
“知道啦，主人！”
雀心跟著和了一聲，驚心一擺手，五聖獸一邊玩去了。她沒回竹樓，走向大鐵鍋，招呼人荒和妖孽準備晚飯。
淨潭附近非常熱鬧，人們都很忙碌，他們這里卻相當冷清。
黑山心里有些亂，許多事情接連浮現，但又無法靜心去想，于是添柴控火。
不一會兒，一顆金剛猿的心下鍋，他左右看看，感覺氛圍怪怪的。妖孽和人荒好不容易放開了，可今天一句話也沒說。
驚心翻騰著那顆大心髒，不像前兩日那麼熟練，一樣心不在焉。
“小黑，快些吃，我有話和你說！”
她將猿心煎好，放下尖刀，自顧自走向竹樓。突又停下腳步，交待道︰
“黑鍋，等山哥上來，你們守在樓下，誰也不許靠近。對啦，小九狐，把那兩個狗奴一起帶上來！”
“好的，主人！”
“是，主人！”
不知她想干嘛，但黑山覺得肯定是重要的事兒。不過越是這樣，他吃得反而越慢，一口一口，細細品味。
吃飽喝足上竹樓，驚心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只听到沉悶的甕聲甕氣響起，
“主人要下崽啦，閑人勿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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