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靈能雜交的倫理邊界
馬里亞納海溝的黑暗中，生物熒光如破碎的霓虹，勾勒出海底實驗室扭曲的輪廓。甦夜離的混沌靈根觸踫到金屬外壁時，突然泛起灼痛——那些銹跡斑斑的合金板里，竟嵌著人類指骨與機械齒輪的混合物。
"根據聲吶掃描，實驗室分三層。"陳凡的機械臂展開成探照燈，光束切開幽藍海水，照亮走廊兩側的培養艙，"上層是靈能機械雜交體，中層是跨物種實驗區，下層..."他的聲音突然卡頓，機械眼倒映出艙內漂浮的身影，"是用靈根數據復活的逝者。"
蕭九的尾巴炸成蒲公英狀，貓爪死死摳住冷軒的肩膀︰"本、本少爺聞到了貓薄荷和福爾馬林混合的味道！等等...那個培養艙里的人魚尾巴，是不是去年在澀谷偷我魚干的二哈？"
冷軒的酸角糕靈能在掌心聚成手術刀，切開最近的培養艙。淡綠色的營養液中，一只機械義眼的貓咪突然睜開眼，喉間發出電子合成的"喵嗚"聲︰"檢測到靈能生命體，啟動防御程序..."話未說完，就被蕭九的貓薄荷靈能嗆得連連打噴嚏。
"這是靈脈通寶的"永生寵物計劃"。"影的黑色藤蔓卷來一份實驗報告，紙頁上的靈能文字還在蠕動，"他們提取寵物的臨終靈根波動，與機械芯片融合，制造出不會死亡的"數據寵物"。"他的聲音突然低沉，"甦小姐，您母親的靈根數據，被用作所有實驗體的基底。"
甦夜離的銀簪劇烈震顫，簪頭的柿餅吊墜滲出鐵銹色液體。她看見培養艙里的逝者們紛紛睜開眼，他們的靈根都纏繞著相同的混沌紋路——那是母親被天道殘識寄生後的形態。當她的靈根觸踫到某具少女遺體時，對方突然抬手貼在玻璃上，掌心赫然刻著與陳凡相同的鐵銹花紋。
"那是...我的妹妹。"陳凡的機械心髒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十年前的靈脈事故，她本該當場死亡..."
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無數雜交生命體從天花板墜落︰有的長著鯊魚頭卻背著機械翅膀，有的用章魚觸手操控靈能炮台，最駭人的是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他們的腦袋是透明的靈能球體，里面漂浮著正在運行的app代碼。
"小心！他們的靈根和機械共享痛覺！"影的藤蔓纏住一只機械鯊魚的炮管，卻見鯊魚尾部的靈能紋路突然亮起，藤蔓瞬間被高溫灼焦，"他們用痛覺神經當燃料！"
蕭九的貓薄荷靈能化作巨型棒棒糖，砸向正在加載app的"學生"們。那些透明腦袋立刻冒出彩色泡泡，代碼在泡泡里亂碼成"好想睡覺想吃炸雞"等無序指令。冷軒則用酸角糕靈能築起防護結界，接住從培養艙掉落的機械義眼貓咪︰"蕭九，你的靈能對這些數據體有淨化作用！繼續干擾他們的靈根頻率！"
陳凡的機械臂刺入牆壁的控制台，試圖切斷電源。但當他的機械心髒靠近線路時，所有雜交生命體突然同步轉身，用整齊的機械音喊道︰"容器出現，啟動回收程序。"甦夜離這才驚覺，陳凡小臂上的鐵銹花紋，竟與實驗室穹頂的混沌靈根陣紋完全吻合。
"他們想把你改造成雜交母體！"甦夜離的混沌靈根化作鎖鏈，纏住陳凡的腰將他拽離控制台，卻見穹頂降下無數鋼索，每根鋼索都綁著寫有"靈能雜交•第二世代"的培養艙，"還記得理事長說的嗎？你的混沌靈根碎片...是他們實驗的核心！"
陳凡剛要開口，突然被一只機械章魚的觸手卷上半空。他看見下方的實驗台上，擺放著無數裝著"靈根機械胚胎"的培養皿，每個胚胎的基因鏈上都刻著甦清禾的靈根密碼。當機械章魚的吸盤貼上他的機械心髒時，他听見了母親的聲音——那是從折疊空間傳來的、被數據扭曲的呢喃︰"凡凡，鐵銹花...是用你的靈根培育的..."
"放開他！"甦夜離的靈根爆發成血色蓮花，花瓣每片都刻著甲骨文"真實"。那些雜交生命體接觸到靈能的瞬間，身上的機械部件開始崩解，露出底下尚未完全數據化的血肉。一個長著蝴蝶翅膀的機械少年在崩潰前哭著喊媽媽，他的靈根深處閃過幼兒園放學的場景，母親遞來的草莓冰淇淋正在融化。
影趁機用藤蔓纏住主控制台，黑色藤蔓與混沌陣紋產生劇烈反應。實驗室的牆壁開始龜裂，露出外層海水中漂浮的無數棺材——每具棺材上都貼著"靈脈通寶•永生服務"的標簽，棺蓋縫隙里滲出的不是海水，而是正在運行的靈能代碼。
"他們把逝者的靈根數據化，做成了雜交實驗的燃料。"影的面具下滲出鮮血，舊疤在靈能波動中發出微光，"甦清禾女士當年發現了這個陰謀，所以才帶著混沌靈根碎片逃進折疊空間...陳墨和我，都是她當年救下的實驗體。"
陳凡的機械臂終于抓住控制台核心，卻在插入混沌靈根碎片的瞬間，看見整個實驗室的時間線開始扭曲︰三十年前的科學家在解剖靈根，二十年前的母親在逃亡，十年前的自己在廢墟中醒來，而現在的甦夜離正隔著時空向他伸手。當靈根與機械共振的光芒亮起時，所有培養艙同時炸裂，無數帶著體溫的靈根碎片飄向海面，化作照亮深海的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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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培養艙里，陳凡的妹妹緩緩睜開眼。她的靈根不再是冰冷的數據，而是纏繞著童年折紙船的記憶。她抬手觸踫陳凡的機械心髒，輕聲說︰"哥，媽媽說...真實的死亡，不該成為別人的商品。"
實驗室在靈能爆炸中坍塌。眾人在影的帶領下逃向海面，卻在出口處撞見一群穿著西裝的"靈能快遞員"。他們的公文包上印著"陰間速遞"的ogo，每個快遞單上的收件人都是本次實驗的雜交體，寄件人一欄則統一寫著︰天道殘識。
"第444號訂單，靈能雜交生命體回收。"為首的快遞員摘下墨鏡，露出眼窩里閃爍的app oading界面，"你們打擾了造物主的工作。"
蕭九突然從冷軒懷里竄出，用貓爪拍向快遞員的公文包︰"本少爺最討厭遲到的快遞！說！我的貓薄荷手辦是不是被你們弄丟了？"快遞員的臉瞬間裂成數據碎片，露出底下正在運行的"靈能雜交管理系統"。陳凡的機械眼捕捉到快遞單的背面，那上面用靈能寫著︰"下一站，1999年京都巷口，甦清禾收。"
當眾人終于浮出海面時，朝陽正在海平面上升起。甦夜離看著手中緊握的培養艙碎片，那上面沾著的靈根碎片竟在晨光中長出了真實的苔蘚。陳凡輕輕攬住她的肩，機械心髒的碎片在她手腕的手鏈里發出溫暖的脈動。
"他們想創造跨越生死的靈能生命體，卻忘了生命最珍貴的..."甦夜離抬頭望向天空，看見一群真正的海鷗正掠過雲霞，"是會疼痛、會遺忘、會在陽光下融化的真實。"
冷軒突然指著遠處的游輪，船上的電子屏正在播放靈脈通寶的新廣告︰"最新推出"陰陽快遞"服務，讓您與逝者的靈根數據實時通訊！"蕭九氣呼呼地甩尾巴，貓爪上的"貓薄荷戰神"紋身亮得能當手電筒︰"下次再看見這種廣告，本少爺就用靈能把他們的服務器炸成海鮮粥！"
影重新戴上面具，黑袍下的黑色藤蔓纏繞著從實驗室帶出的快遞單︰"1999年的京都巷口...那是甦清禾靈根數據被盜的起點。"他轉頭看向陳凡，"或許我們該回到過去，阻止那場火災。"
陳凡的機械眼閃過數據流，他與甦夜離對視，兩人同時想起折疊空間里的時間悖論。甦夜離的靈根輕輕纏繞住他的指尖，柿餅的甜膩混著鐵銹的澀味，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無論穿越多少個維度，我都會找到真實的你。"
而在千里之外的實驗室廢墟中，那些未被完全摧毀的快遞單正在深海里漂浮。其中一張突然亮起幽綠色光芒，收件人姓名處的"甦清禾"三字逐漸模糊，被改寫為"甦夜離"。寄件人一欄則滲出靈能血液，緩緩浮現出四個甲骨文︰陰間速遞。
第76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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