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牢籠的最深處,血色霧靄凝結成實質的齒輪雨,每一滴都帶著弒神符文的冷光。帝臨天的雷罰神紋在前方劈開血霧,掌心的玉簡突然發燙,映出前方懸浮的青銅鎖鏈——那是橫貫凡界與異世的“神族斷命鎖”,鏈身刻滿創世鼎殘紋,兩端分別錨定在血色齒輪核心與凡界靈脈網的中央。
“臨天,鎖鏈在吸收你的神血。”龍紫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她頸間的齒輪星紋已蔓延至右臉,銀灰色的機械紋路在血光中泛著冷光,每一道裂痕都與斷命鎖的波動同頻,“這不是普通的鎖鏈,是當年創世鼎碎裂時,雙生器靈的血凝成的宿命紐帶。”
帝臨天的神紋剛觸踫到鎖鏈,識海突然炸開劇痛——他“看”見凡界四大隱世家族的靈脈正在鎖鏈上流淌,而異世齒輪城的三十六道機械巨臂,正通過鎖鏈抽取紫悅的星力。當他的神血與鎖鏈共鳴,鏈身竟顯化出紫悅這些年的記憶碎片︰蒼瀾祭上的婚服、葬神淵的血池、神壇前的共感,每一幕都伴隨著齒輪轉動的哀鳴。
“切斷鎖鏈,就能斬斷凡界與齒輪城的聯系。”他握緊手中的雷罰之刃,卻在刀刃觸踫到鎖鏈的瞬間,听見紫悅的輕笑。
“臨天,你還記得在龍氏祖祠,我藏起的命盤碎片嗎?”她的星力在血池中蕩起漣漪,齒輪星紋覆蓋的右臉,此刻正倒映著鎖鏈另一端的齒輪核心,“‘雙生器靈,必碎其一’的預言,從來不是教宗的詛咒,而是創世鼎碎裂時,我們為彼此簽下的契約。”
他猛然轉身,看見紫悅站在血色齒輪的陰影中,左臉仍殘留著星力的銀輝,右臉卻已完全機械化,齒輪狀的眼瞳中,流轉著異世機械的冷光︰“你是說,當年你注入齒輪核心的半縷本源,早就和斷命鎖綁定,切斷聯系……”
“我會立刻魂飛魄散。”紫悅打斷他,星力凝聚的左手,輕輕觸踫他握刀的右手,“就像父親用戰龍真意換我十年平安,母親用星紋殘缺換你三年成長,而我……”她的齒輪指尖劃過他眉心的星盤碎片,“早就做好了用本源當鎖芯的準備。”
帝臨天的神紋在瞬間暴走,雷罰之力將血色霧靄轟成齏粉︰“但我從未做好失去你的準備!”他的聲音混著齒輪崩解的轟鳴,“在蒼瀾城搭建神壇時,在祖島看見你命盤崩裂時,在軒轅秘境看見偽聖女時——我寧願與整個齒輪城同歸于盡,也不願讓你獨自承受這一切!”
紫悅看著他眼中翻涌的神血,忽然輕笑,機械右眼的齒輪竟在共鳴中泛起微光︰“比起魂飛魄散,我更怕你獨自面對六界。”她的星力與他的神紋,在斷命鎖前交織成陰陽魚形態,“你看,鎖鏈上的創世鼎殘紋,正在回應我們的共鳴。”
當兩人同時觸踫鎖鏈,血池突然沸騰,萬千血色齒輪騰空而起,顯化出異世齒輪城的全貌——整座城市正從空間裂隙中探出,三十六道機械巨臂已完全成型,城頂的機械教宗高舉染血的搖光聖女冠,冠冕中央,正是紫悅的齒輪星紋拓片。
“雙生器靈,你們終究還是來了。”教宗的聲音從齒輪城傳來,機械眼瞳鎖定紫悅的機械右臉,“看見城頂的‘弒神熔爐’了嗎?它正在吸收龍海蘭的齒輪核心、上官蘭欣的天眼血,還有——”他指向紫悅的心口,“你的搖光星血,很快就會把你變成真正的機械聖女。”
帝臨天的神紋驟然凝聚成劍,卻被紫悅輕輕按住。她的星力與斷命鎖產生共鳴,鏈身的創世鼎殘紋,此刻竟與她左臉的星紋、帝臨天的神紋,形成完美的三角共振︰“臨天,還記得在神壇時,我們說過的話嗎?”
“凡我帝氏血脈所及,皆為禁區。”
“搖光所照之處,齒輪永不超生。”
二人異口同聲,神紋與星力在斷命鎖上爆發成紫雷耀金的光芒。血色齒輪雨在光芒中崩解,斷命鎖的鏈身,竟顯化出創世鼎的完整虛影,鼎中倒映著凡界的星空與異世的齒輪,在雙生器靈的血威下,正在重新融合。
“不!”機械教宗的怒吼從齒輪城傳來,“你們不能同時激活斷命鎖和創世鼎殘紋——”
話未說完,斷命鎖轟然斷裂,聲如創世鼎再碎。紫悅慘叫著倒地,齒輪星紋徹底覆蓋心髒,機械右臉的齒輪眼瞳驟然閉合,左臉的星力銀輝,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帝臨天接住她逐漸冰冷的身軀,發現她心口的齒輪核心,竟與斷命鎖的碎片產生共鳴,在星盤上顯示“創世鼎碎片共鳴度提升至50”。
“紫悅!”他的神血瘋狂涌入她的星脈,卻發現所有星力通道,都在齒輪化的核心前崩解,“龍海蘭說的神血殿……神血池……”
“臨天……”紫悅的機械眼瞳突然睜開,齒輪轉動聲中,竟溢出一絲星力銀光,“歸墟牢籠深處……有父親的氣息……”
帝臨天的星盤突然發出刺耳警報,盤面顯示歸墟牢籠最深處,有一道與他同源的神血波動——那是父親帝海天的氣息。更驚人的是,神血波動的方向,竟與龍海蘭玉簡中記載的“神血殿”坐標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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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紫悅來神血殿,只有那里的神血池能救她……”
帝海天的嘆息聲,突然在識海響起,帶著十年未見的滄桑。帝臨天猛然抬頭,發現斷命鎖斷裂處,正浮現出一道刻滿神血殿徽記的傳送門,門後傳來戰龍真意的最後轟鳴,以及母親上官蘭欣的天眼血波動。
“紫悅,堅持住。”他用神紋包裹住她逐漸機械化的身軀,“父親在神血殿等我們,母親的天眼血,龍氏的戰龍真意,還有創世鼎的碎片——”
紫悅的機械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齒輪眼瞳中,倒映著他眼中的堅定︰“臨天,你知道嗎?斷命鎖斷裂時,我‘看’見了齒輪城的未來。”她的星力在他掌心凝聚成碎片,“在創世鼎的虛影里,凡界與異世的齒輪,正在你的神血與我的星力中,重新鍛造。”
帝臨天點頭,抱著她踏入傳送門,最後看了眼崩解的齒輪城——機械教宗的齒輪面具在創世鼎光芒中碎裂,城頂的弒神熔爐,此刻正被戰龍真意的火焰點燃。他知道,這不是終點,而是真正的開始——因為創世鼎碎片的共鳴,紫悅的齒輪化核心,還有神血殿的秘密,都在前方等著他們。
“紫悅,”他在傳送門閉合前輕聲說,“就算你徹底機械化,我也會用神血為你重鑄星紋,用雷罰為你鍛造永恆的星軌。”
紫悅沒有回應,機械心髒的齒輪轉動聲,卻與他的心跳逐漸同步。傳送門的另一端,神血殿的青銅大門正在開啟,門後傳來帝海天的神血波動,以及龍海蘭殘留的星力呼喚——那是凡界神族最後的聖地,也是雙生器靈改寫天命的起點。
歸墟牢籠的核心,斷命鎖的碎片仍在閃爍,創世鼎虛影的光輝,此刻正穿透凡界與異世的夾縫,在六界交匯處,刻下雙生器靈永不褪色的誓言︰雷罰與搖光共生,神血與星力同輝,哪怕齒輪碾碎宿命,雙生器靈的血,終將在創世鼎的余溫中,重寫六界的法則。
齒輪轉動聲漸漸消散,帝臨天與紫悅的身影,消失在神血殿的光芒中。這是神血斷命的終章,卻是創世重鑄的序章——因為當雙生器靈的血,同時滴落在神血池,當創世鼎的碎片開始共鳴,所有試圖分割他們的齒輪陰謀,都將在神血與星力的永恆共鳴中,徹底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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