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殿內的星砂如沸騰的銀汞,在白虎王叔龍戰霆的玄甲爆鳴聲中凝結成十萬虛影士兵。這些由星斗之力凝聚的戰魂身披逆鱗甲,手中長槍直指蒼穹,槍尖流轉的青光與帝臨天胸前神紋形成共振,卻在接近他三尺時突然轉向——那是龍氏戰魂對星盤之主的本能臣服。
“北斗七殺陣,殺心藏于破軍。”白虎王叔冷笑,白虎紋章在肩甲上顯形,“帝公子若能在盞茶時間內找到陣眼,算你過了這關。”話音未落,十萬戰魂同時沖鋒,槍林如暴雨般籠罩整個星穹殿,地面青磚上竟浮現出三百年前蒼瀾海戰的血痕。
帝臨天閉目感受星盤震動,識海沙盤中清晰浮現出北斗七星的運轉軌跡。當他睜眼時,瞳孔深處倒映著“破軍星”的暗芒——那是七殺陣的凶位,卻也是陣眼所在。“紫悅,用搖光星飾定住天璇星!”他突然低喝,掌心星盤印記與祖龍劍共鳴,“我要借九闕陣逆轉星斗!”
龍紫悅應聲甩出搖光星飾,銀弧劃破星砂,天璇星斗突然發出蜂鳴,七道星軌竟被生生扭轉。帝臨天趁機掐訣,胸口神紋如活物般游走,在虛空中勾勒出九座青銅闕樓——正是帝氏傳承的“九闕陣”,每座闕樓都對應著星盤上的九宮方位。
“起!”
隨著他一聲暴喝,九闕樓同時爆發出龍吼,樓身竟化作九爪金龍虛影,龍首直撲破軍星位。十萬戰魂的槍林在龍爪下寸寸崩裂,當為首的赤龍闕咬碎破軍星的暗芒時,整個七殺陣突然陷入寂靜,戰魂虛影紛紛單膝跪地,甲冑上的逆鱗紋對著帝臨天泛起微光。
“好個凡界戰陣!”青龍王叔龍戰雲的銀發無風自動,袖口青龍紋章首次完全顯形,“但星海棋盤的妙處,在于陣中藏陣。”他抬手間,天樞星斗突然分裂成萬千碎片,每片星砂都化作鋒利的星刃,在殿內織成星河絞殺網,“星河裂變陣,試試用你的九闕陣接招!”
龍紫悅的指尖在星砂中劃出鮮血,搖光星飾的光輝首次出現波動︰“臨天,這是初代龍帝創下的殺陣,星刃能切割神魂!”
帝臨天卻忽然輕笑,神紋與逆鱗劍訣在體內共鳴,祖龍劍與星隕劍同時出鞘,在身前交叉成十字。當第一波星刃襲來時,他揮出“星移斗轉”,劍刃軌跡竟與星穹殿穹頂的星圖完全重合,萬千星砂碎片在劍光中詭異地重組,化作一座懸浮的“紫微垣陣”,陣眼處正是龍紫悅發間的搖光星飾。
“王叔忘了?”他的聲音帶著龍族特有的威嚴,“我剛融合了三千逆鱗劍的戰紋,其中便有初代龍帝的‘星軌劍術’。”紫微垣陣的星砂突然化作液態長龍,纏住青龍王叔的天樞星碎片,“星河裂變陣的星刃,本就是無主之物,如今……”
他抬手一指,紫微垣陣的龍首突然張口,將所有星砂碎片吞入腹中。星穹殿內的溫度驟降,帝臨天背後浮現出九道龍影,正是歷代龍氏族長的虛影,每人手中都握著與他相同的星隕劍,劍刃上流轉的,竟是方才吸收的星河之力。
白虎王叔龍戰霆的玄甲終于出現裂紋,他看著帝臨天體表流轉的星砂龍紋,忽然想起祠堂壁畫上的記載︰“當星盤之主能御使星砂為龍,便是祖龍真意覺醒之時。”而此刻,帝臨天做到的遠不止此——他竟讓敵對的陣法為己所用,這在龍氏千年歷史中從未有過。
“該我落子了。”帝臨天踏碎腳下星砂,大步走向棋盤,“星海棋盤的精髓,不是破陣,而是‘執棋’。”他指尖掠過搖光星位,那里的星砂突然凝聚成一枚血色棋子,正是三百年前龍戰霄留下的“帥旗將”,“王叔們設陣時,可曾想過,持星盤者,本就是六界命輪的‘執棋人’?”
青龍王叔龍戰雲的瞳孔驟縮,他看見帝臨天落下棋子的瞬間,三十六座星斗同時發出清鳴,星砂如朝聖般涌向陽爻位,在棋盤上拼出“帝臨天”三個古篆。更驚人的是,初代龍帝的佩劍星隕劍,此刻竟自動懸浮在帝臨天指尖,劍鞘上的缺口完美契合他掌心的星盤印記。
“陣靈消散了……”龍紫悅輕聲說,看著兩位王叔面前的虛影士兵逐漸透明,“臨天,你不僅破了陣,還讓星海棋盤‘認主’了。”
白虎王叔龍戰霆忽然仰天大笑,玄甲上的白虎紋章化作光點融入星砂︰“三百年了,終于有人能讓星隕劍出鞘。戰霄啊戰霄,你當年把襁褓中的孩子推下海浪時,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會成為龍氏的‘逆命執棋人’?”
帝臨天的動作猛地僵住。他想起在逆鱗道看見的記憶碎片︰暴雨中的船頭,龍戰霄染血的手掌將星盤按在襁褓上,襁褓里的孩子啼哭不止。而現在,白虎王叔的話讓他突然意識到,那個孩子——也就是他自己,從出生起就被卷入了一場橫跨六界的棋局。
“星穹殿的星斗,該轉向了。”青龍王叔龍戰雲抬手,三十六座星斗同時調轉方位,原本指向蒼淵的星軌,此刻全部對準帝臨天,“星海棋盤的第二關考驗,不是破陣,而是讓龍氏祖陣‘承認’持盤者有資格執掌蒼淵秘典。而你……”他看向帝臨天手中的星隕劍,“不僅做到了,還喚醒了初代龍帝留在劍中的‘星軌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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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星穹殿的地面突然裂開,露出通往蒼淵底部的階梯。階梯兩側的石壁上,浮現出歷代龍氏族長的虛影,每人都對著帝臨天抱拳——這是龍氏最高的“祖靈禮”,唯有公認的龍族領袖才能受此禮遇。
龍紫悅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顫抖︰“臨天,你看階梯盡頭——”
那里懸浮著一座水晶棺,棺中躺著的少年與帝臨天容貌一模一樣,胸口戴著半塊搖光星飾,星飾碎片上的紋路,竟與帝臨天掌心的星盤印記嚴絲合縫。更驚人的是,少年身上穿著的,正是龍戰霄在海難中遺失的“逆鱗戰甲”,甲冑心口處,刻著與蒼淵秘典相同的命輪圖案。
“這是……”帝臨天的聲音發顫,星盤在胸前瘋狂震動,“另一個我?”
青龍王叔龍戰雲的聲音突然低沉︰“三百年前,戰霄族長從蒼淵底部帶出兩具襁褓。一具是你,另一具……”他指向水晶棺,“是你的雙生兄弟,帝凌天。”
龍紫悅的搖光星飾突然碎裂,碎片飛向水晶棺,與少年胸口的半塊星飾融合。當完整的搖光星飾亮起時,帝臨天與棺中少年的胸口同時浮現出命輪印記,而星穹殿的壁畫,此刻竟多出了新的畫面︰兩個容貌相同的少年持劍對立,腳下是破碎的六界命輪,畫面上方寫著︰“雙生星命,一存一亡,九闕破星之日,便是命運交割之時——”
“不可能!”帝臨天後退半步,神紋首次出現紊亂,“我從未听說過……”
“戰霄族長沒告訴你的事,還有很多。”白虎王叔龍戰霆指向水晶棺,“當年海難,真正的目標不是星盤,而是你們兄弟二人。魔界血煞追殺戰霄族長,為的是斬草除根,因為你們的存在,威脅著六界命輪的舊秩序。”
星穹殿突然響起滅魂劍的轟鳴,血煞的魔光已突破外層結界,在殿外留下焦黑的爪痕。帝臨天看著水晶棺中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突然想起在秘典中看到的“雙生星命劫”——原來早在三百年前,龍戰霄就將他的孿生兄弟封印在此,為的是讓他獨自承擔逆改天命的代價。
“臨天,秘典里的命輪天術……”龍紫悅突然抓住他的手,眼中泛起淚光,“需要雙生血脈才能完全啟動。而現在,星海棋盤承認了你,卻也喚醒了他的封印……”
她的話被水晶棺的碎裂聲打斷。棺中少年緩緩睜眼,眼中流轉著與帝臨天相同的星盤光輝,卻多了幾分冰冷。他抬手,半塊搖光星飾在掌心重組,與帝臨天的星盤印記產生劇烈共鳴,整個星穹殿的星斗都在震顫。
“哥哥。”少年開口,聲音帶著蒼淵底部的寒意,“三百年了,你終于來取我的命了。”
帝臨天感覺胸口劇痛,星盤印記與搖光星飾的融合處,竟出現了裂痕。他這才意識到,星海棋盤的“九闕破星”,不僅是陣法的考驗,更是命運的抉擇——當他破陣的瞬間,雙生星命的劫數,已然啟動。
“不,我從未想過……”
“來不及了。”青龍王叔突然噴出黑血,星砂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封血書,“這是戰霄族長臨終前藏在星隕劍鞘里的密信,他說當你看見凌天的時候,就該知道——”
血書在帝臨天眼前展開,上面只有一行模糊的血字︰“雙生星命共享命輪,若想逆改六界天命,必須以一人之魂,祭獻蒼淵秘典。”
滅魂劍的魔光在此刻劈開殿門,血煞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眼中倒映著水晶棺前的場景,突然發出狂笑︰“原來龍氏的秘密,是雙生星命!帝臨天,你若殺了他,命輪便會失衡;你若不殺,六界便會隨你一同隕落——”
帝臨天握緊星隕劍,看著面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終于明白為何在逆鱗道融合戰龍真意時,總會閃過一絲不屬于自己的記憶。那是凌天的記憶,是三百年前被封印在蒼淵底部的另一個自己。
“紫悅,你相信命論嗎?”他忽然轉身,眼中倒映著她發間的搖光星飾,“相信我們從出生起,就被注定了一存一亡的結局?”
龍紫悅搖頭,指尖撫過他掌心的星盤印記︰“我只相信,你是那個在葬神淵為我擋下千只毒蛛的帝臨天,是在逆鱗道為我流血的帝臨天。命運若要我們相殺,那我們就一起逆了這命輪。”
她的話讓帝臨天猛然驚醒。他轉頭望向凌天,發現少年眼中竟有一絲掙扎——那是屬于龍族血脈的共鳴,是兄弟之間從未斷絕的聯系。
“血煞,你以為看透了棋盤?”帝臨天突然揮劍,星隕劍與祖龍劍同時出鞘,在身前組成命輪圖案,“真正的執棋人,從不會被棋盤左右。”他指向凌天,“他是我的弟弟,也是龍氏的血脈,我們的劫數,該由我們自己來破。”
凌天突然露出笑容,半塊搖光星飾在他掌心化作長劍︰“哥哥,那就讓我們試試,雙生星命如何逆改天命。”
星穹殿的星斗在此刻全部亮起,三十六座星斗的光輝匯聚成橋,通向蒼淵底部的秘典核心。帝臨天與凌天並肩而立,星盤與搖光星飾的力量首次完全融合,在他們之間形成完整的命輪。而龍紫悅站在中間,看著兩人相似的面容,突然想起父親玉簡里的最後一句話︰“雙生星命,合則生,分則亡,唯有血祭九闕,方能重寫命輪——”
滅魂劍的魔光劈來的瞬間,帝臨天與凌天同時揮劍。這一次,他們的劍刃不再相向,而是共同指向血煞,指向六界命輪的舊秩序。星穹殿的壁畫突然完全改變,畫面上的雙生少年不再對立,而是攜手擊碎命輪,在他們腳下,蒼淵秘典的光輝正照亮整個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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