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脊梁

第156章 朝堂之就地還錢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一個老學究 本章︰第156章 朝堂之就地還錢

    “罪孽深重……罪……孽深重啊!”兀卒通貢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頭如搗蒜般連連叩擊著冰涼的金磚,發出沉悶的砰砰聲,“愚昧小邦……鬼迷心竅……為金賊……金賊脅迫所惑啊!我國主陛下,夙夜驚懼,悔愧無地……只求大宋天子仁慈,念在兩國……千年唇齒……看在靈州城內無辜黔首……十萬生靈……求陛下開恩!開恩吶——!”

    他以頭搶地的哭求聲在大殿中回蕩,悲切、恐懼,還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絕望。

    陳太初冷漠地掃過那堆瑟瑟發抖的身形,待哭告聲稍歇,才朗聲開口,聲音如同法不容赦的刀斧︰

    “既要乞和!便要拿出乞和之誠!”他目光如電,直刺匍匐在地的兀卒通貢︰

    “第一︰歸還我大宋全部失地!橫山以北,靈州以東,凡黃河南岸州縣村堡,原屬延綏、秦鳳、涇原、熙河諸路轄下者,爾夏人必須盡數交割,一寸不留!立碑為界,永為宋土!”

    “第二︰爾國主李乾順,背盟負義,罪在不赦!削去其僭稱帝號,以王世子身份于汴梁大相國寺西側別院居住一年,待天子查察其心,以示悔過!遣宗室親王子仁孝)為質,入居汴梁!”

    “第三︰自今歲起,歲貢鹽鐵、騸馬良駒、上好氈毯,具體數目鴻臚寺議定!另,輸粟百萬石,代償我大軍征伐糧秣之資!”

    “即刻用印,方可罷兵!若敢再言片語推諉——”陳太初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萬鈞的毀滅氣息,“岳飛將軍麾下戰炮所指,賀蘭山下,便是爾等授首之場!!”

    這三條如同三道催命符!第一條直接索要靈州以東黃河以南核心地帶!第二條廢除帝號、父子分離、扣押人質!第三條則是敲骨吸髓的賠款!

    兀卒通貢听罷,只覺得天旋地轉!靈州以東!那是西夏自德明公以來經營多年的膏腴之地!廢帝號!人質!天價賠款!這等條款,若答應了,李乾順父子立時便成黨項各部罪人!黨項八部必將四分五裂!

    “蒼天……開眼啊——!”他再也顧不得朝堂禮儀,猛地抬起頭,涕泗橫流,額頭磕踫處一片殷紅血跡,“陛下!大宋皇帝陛下!非是我夏國不知悔改,實……實是此等條陳,如同斷我臂膀,剜吾心頭之肉啊!靈州以東,乃我夏人生息之根基!人質王子,亦主之臂膀……懇請陛下明鑒!求……求簽樞大人手下留情……留情啊!……”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死了至親,整個身軀都蜷縮成一團在地上扭動,其狀淒慘無比。

    朝堂上百官屏息,紛紛側目。如此不顧體統的番邦使臣,當真少見。便是當年遼使傲慢,金使跋扈,也絕無這般如喪考妣、在朝堂上嚎啕大哭之輩!

    御座上的趙桓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真意切”嚎哭弄了個措手不及!他見過遼人的倨傲,金人的蠻橫,也見識過西夏使臣往日的耍滑無賴,卻從未見過如此不顧顏面、如喪考妣的大哭表演!這簡直是無賴潑皮般的伎倆!他只覺一股膩煩涌上心頭,原先那點故作深沉的姿態被攪得稀里糊涂。昨夜陳太初的教導瞬間飛走了一大半——這戲該怎麼接?

    看著丹墀下那團涕淚橫流、血污滿面哭嚎不休的身影,趙桓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下意識地挪了挪身體,望向陳太初所在的方向,眉頭緊鎖,眼神里帶著一絲無措的求助。

    就在這尷尬幾乎凝固的瞬間,趙桓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昨夜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陛下只需點頭搖頭,最終只問結果即可……”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趙桓也再顧不得什麼“大國皇帝之範”的具體操作規程,對著陳太初的方向,幾乎是脫口而出︰

    “此事……不必擾朕!爾樞密院……按章程去辦!議和條款細節……朕,只听樞密院、听陳卿……如何定議!”

    趙桓的聲音帶著一點未散盡的迷茫和對哭嚎的不耐煩,卻又透著一種最終定調、一錘定音的清晰指向——議和這事,全權交給陳太初和他領導的樞密院去談!

    他將那句“朕只要結果”的深意,巧妙地化作了此刻朝堂之上擲地有聲的最高指令!

    殿中針落可聞。

    兀卒通貢的哭聲如同被掐斷的嗩吶,瞬間停頓,只剩  的抽氣聲。

    他抬起那張涕淚與血污交織、滑稽可怖的臉,茫然地看向高高在上的龍椅,又驚疑萬分地看向那宛如磐石般站在文官班首的紫袍身影,眼中只剩下無邊的絕望——

    這看似昏懦的大宋官家,竟也如此狡猾!

    竟將燙手的山芋,整個丟到了這座最可怕的人形炮台面前!

    陳太初肅然躬身︰“臣,謹遵聖諭!”

    他抬首望向地上徹底失魂落魄的西夏使臣,嘴角勾起的弧線冰冷卻精準無比。

    這桿由昨夜市井煙火里磨礪而出、名為“生意”的鐵秤,已穩穩壓向了西北千里之外!

    下一步,便是將那塊名為“河西走廊”的巨秤砣,一寸寸挪到自己腳下!

    龍椅之上,趙桓悄悄吁出一口長氣,昨夜那鍋氤氳著家常煙火氣的羊肉湯,似乎在此刻才真正暖到了他的心尖里。

    好的,接續朝堂怒斥與帝王“甩鍋”後的汴梁坊間風雲︰

    丹陛之上的咆哮哭嚎猶未散盡,永寧驛西廂使團院落中,愁雲慘霧已然濃得化不開。

    兀卒通貢癱在胡榻上,半日水米未進,額頭包扎的白布洇著血跡,映得他那張本就黝黑粗獷的面孔更是萎黃如蠟。

    朝堂上那番雷霆斥責與苛刻至極的條件,如同鈍刀般在他心口反復剜割。

    求情?樞密院那人形煞星豈是好相與的?

    但若不求情,帶著這等條件灰溜溜返回興慶府,莫說王位富貴,怕是九族的腦袋都得排排掛在興慶城頭!

    “都別愣著!動起來!”副使骨勒茂才比他多幾分世故的油滑,嘶聲吆喝著一群愁眉苦臉的隨員,“打探!都去打探!汴梁城里能通天的關節!鑽天的鼠洞!陳太初陳簽樞,總有他的喜好!總有他的軟肋!金子!銀鋌!寶玉!美人!只要他有喜歡的!砸!使勁砸!”

    使團的小院里一片雞飛狗跳,翻檢著他們本就不甚豐厚的“孝敬”,又打發幾個懂漢話、長相清秀的隨員換上宋人長衫,揣上些散碎金豆銀角,一頭扎進汴梁繁華如夢的市井深處。

    幾日下來,使團耗費的金珠能鋪滿一席酒桌,只換來些雞零狗碎、令人絕望的消息︰簽樞夫人出身書香門第,端莊自持,掌管府邸極嚴,尋常人連門檻都邁不進;

    陳太初本人?不攀交朋黨,不進秦樓楚館,連樊樓雅座都極少見他踏足;

    貪財?陳氏糖酒引票通行四海,海外船隊滿載奇珍,鹽鐵漕運皆有份子,江南錢號坐地生金……富可敵國絕非虛言;

    好古董文玩?其密友趙明誠乃金石巨擘,家藏宏富,尋常之物焉能入眼?

    至于風花雪月……坊間風言風語倒是繪聲繪色︰昔年汴河花魁李師師傾國一笑,多少權貴一擲千金而不得一見,然陳太初初入太學時竟避之如蛇蠍!加之其常隨皆剽悍孔武,府中內外僕役少見清秀小廝,莫非……莫非這位殺伐決斷的權臣,喜好竟在那龍陽斷袖之間?!

    此等荒誕不經的市井流言,放在平時只當笑談,此刻在絕望的使臣眼中,竟成了唯一閃爍著微弱希望的燭光!骨勒茂才一拍大腿,眼露精光︰“管他是真是假!死馬當活馬醫!我們大夏雖無中原那般的清秀哥兒,但我族中俊朗少年郎還是有的!挑!揀那膚白勝雪、眉眼似畫的!好生梳洗打扮!比照著宋朝相公府的貴公子樣去拾掇!備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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