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脊梁

第126章 開封城外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一個老學究 本章︰第126章 開封城外

    靖康元年二月初一,汴梁城南的天地仿若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所掌控。

    連日肆虐的暴風雪,仿佛是上蒼憤怒的咆哮,此刻卻詭異地止息了。

    鉛灰色的雲層如同厚重的幕布,裂開了一道道縫隙,幾束慘白無力的天光,如同冰冷的利劍,直直地穿透雲層,冷冷地投射在封凍的汴水河面。

    這河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鏡子,反射著這慘淡的光芒,也照亮了汴水南岸那片如怒潮般無聲蔓延開的玄色鐵流。

    陳太初穩坐在戰馬上,那高大的身軀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穩穩地立于“陳”字大 之下。

    他身上的玄鐵重甲,早已覆滿了冰霜,在這微弱的天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澤。

    他那銳利的目光,透過手中精致的單筒琉璃鏡千里眼),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礙,死死地釘在汴水北岸那片喧囂混亂之地。

    鏡筒中呈現出的景象,讓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憤怒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燒︰蜿蜒如長蛇的金軍車仗隊伍,正如同貪婪的螞蟻,將一座座小山般的箱籠、滿載的輜重車,源源不斷地推入金軍連綿的營寨轅門。

    那些箱籠的縫隙間,隱約可見皇家御用的明黃錦緞,如同金色的絲線,在這冰天雪地中格外刺眼;

    還有那璀璨奪目的金玉光澤,仿佛是大宋百年積累的財富在痛苦地呻吟。

    更讓他痛心疾首的是,幾輛特制的大車上,赫然擺放著從宮門上粗暴拆卸下來的巨大鎏金銅獸和盤龍金釘。

    大宋百年的輝煌與尊嚴,此刻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被赤條條地拖曳在泥雪之中,無情地送入豺狼之口。

    “金狗!安敢如此!” 身側的王鐵柱,雙眼圓睜,目眥欲裂,鋼牙幾乎咬碎,那緊握著火銃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了慘白的顏色。

    身後的三萬新軍將士,雖然肅立無聲,但那一道道透過冰冷面甲射出的目光,卻如同燃燒的火焰,早已燃起了焚天的怒火,仿佛要將這一切的屈辱與憤怒都化作熊熊烈火,將金軍徹底吞噬。

    “布陣!” 陳太初的聲音,如同經過淬火的寒冰,冰冷而又堅定,瞬間壓下了所有將士心中的激憤。

    隨著他手中令旗的揮動,低沉雄渾的號角聲如同驚雷,撕裂了短暫的死寂。

    轟隆隆!沉重而堅固的盾車被士兵們迅速地推至陣前。

    這些特制的戰車,就像是一個個鋼鐵巨獸,蒙著浸透了泥漿和冰水的多層生牛皮,顯得格外厚重。

    車前豎著巨大的包鐵木盾,宛如一面面堅實的城牆,兩側還留有射擊孔,仿佛是巨獸的眼楮,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它們在雪原上緩緩移動,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迅速地在陣前構築起一道堅實的防線。緊隨其後的,是數百輛裝載著虎蹲炮和輕型佛郎機的炮車。

    這些炮車就像是一群咆哮的野獸,炮口森然前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殺伐之氣。

    再往後,是由火銃手、弓弩手、長槍兵組成的嚴整方陣。

    他們排列得整整齊齊,如同蟄伏的巨獸,靜靜地等待著出擊的命令。

    整個軍陣,以盾車為鋒,炮車為牙,步卒為骨,在汴水南岸迅速展開,如同一個巨大的玄色磨盤,牢牢地鎖死了金軍南向的道路。

    無數黑洞洞的炮口、銃口,在慘淡的日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光澤,裝填手們緊張而有序地將火藥和實心鐵彈塞入炮膛,引線捻繩無聲地冒著細微的白煙,仿佛是即將爆發的火山,蓄勢待發。

    金軍大營,中軍帥帳內卻是一片奢靡的景象。

    斡離不身披華貴的紫貂大氅,那華麗的皮毛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他正志得意滿地檢視著剛剛送入大帳的幾箱貢品。

    璀璨的珠寶、溫潤的玉器在火盆的映照下,流光溢彩,仿佛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他端起手中的金杯,輕輕啜飲著醇香的御酒,那陶醉的神情,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征服者的傲慢與貪婪,仿佛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戰利品。

    “報——!” 一聲淒厲的嘶吼,如同利刃般劃破了帳內的奢靡氛圍。

    一個渾身浴血、甲冑破碎的金軍斥候,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重重地撲倒在冰冷的地氈上,帶起一片血污和雪泥。

    他的臉上布滿了凍瘡和血痕,眼神渙散,充滿了極度的驚恐,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噩夢。

    “大…大帥!滑州…滑州完了!阿勒楚喀猛安統領)…全軍…覆沒!”

    斥侯的聲音嘶啞如破鑼,帶著劫後余生的顫抖,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他的喉嚨里擠出來的。

    “什麼?!” 斡離不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手中的金杯“ 當”一聲砸在地上,酒液四濺,仿佛是他破碎的美夢。

    他猛地站起,那高大的身軀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目光如刀般刺向地上的斥候︰“說清楚!完顏斜保滑州金軍統領)手下五千精騎,更有地利,怎會覆沒?那支南蠻軍隊不是被風雪困死,龜縮不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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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斥候劇烈地喘息著,斷斷續續地哭訴著,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回…回大帥…起初…確是如此!那支宋軍被風雪所阻,又被我軍伏兵襲擾,只能龜縮在營寨之中,寸步難行…斜保猛安以為他們怯懦畏戰,便令我等輪番襲擾,使其疲敝…誰…誰知…”

    他的眼中閃過巨大的恐懼,仿佛又回到了那片血肉橫飛的屠場︰“兩日前,風雪稍弱,那宋軍突然…突然變陣!他們推出許多奇怪的木車,蒙著厚皮,堅固異常,士卒們藏于車後,就如同移動的堡壘!我軍騎兵沖上去,箭矢根本無法穿透!他們便以此車為前鋒,步步為營,硬頂著風雪和我軍的襲擾,向谷口推進!眼看就要突破最後一道山口,斜保猛安忍無可忍,集結谷內所有的騎兵步卒,欲一舉將其碾碎!”

    斥候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泣血的絕望︰“可…可那宋軍主帥,狡詐如狐!他們陣型再變!盾車之後,竟突然推出無數鐵筒火炮)!剎那間,火光沖天,雷聲震耳,天崩地裂啊大帥!

    我軍沖鋒的勇士,連人帶馬…瞬間被撕碎!戰馬受驚,陣列大亂!更有無數手持噴火鐵棍火銃)的宋兵,躲在盾車後輪番齊射,彈丸如雨!我軍…我軍根本無法近身!沖上去的兄弟…成片倒下!斜保猛安身先士卒…也被…也被那鐵筒噴出的鐵球…轟…轟沒了半邊身子啊!”

    他嚎啕大哭,以頭搶地︰“…弟兄們死傷慘重,陣型崩潰…那宋軍趁機掩殺!漫山遍野…都是血…都是死人…小的…小的拼死殺出重圍…報信…報信…”

    “蠢貨!廢物!” 斡離不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一腳踹翻面前的矮幾,珠寶玉器滾落一地,仿佛是他破碎的尊嚴。

    他指著斥候,怒發沖冠︰“斜保這個莽夫!本帥令他在滑州設伏,是釘死這支宋軍,使其無法增援汴梁!誰讓他集結人馬去硬踫硬了?分散襲擾,拖住他們!拖住他們懂不懂!宋軍火器犀利,聚而殲之豈非自尋死路!五千精騎…竟…竟被其一口吞了?!”

    他心痛得幾乎滴血,那可是他東路軍的精銳,是他手中的王牌,如今卻在這一場戰斗中灰飛煙滅。

    就在這時,帳外陡然傳來山呼海嘯般的驚呼與騷亂!一個親兵連滾帶爬沖入帳中,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惶︰“大帥!不好了!南…南岸!宋軍!鋪天蓋地的宋軍!”

    斡離不心頭劇震,一把推開親兵,大步流星地沖出帥帳,躍上轅門望樓。

    當他舉起沉重的馬鞭,指向汴水南岸那片無聲肅立的玄甲森林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敵人︰旌旗如林,寒光蔽日!那森嚴的陣列,那冰冷的炮口,那沖霄的殺氣!與斥候口中那支在滑州風雪中步步為營、以火器屠戮他五千精騎的軍隊,瞬間重合。

    “陳——太——初!” 斡離不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眼中爆射出刻骨的恨意與一絲難以察覺的忌憚。

    他猛地攥緊手中金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陰鷙的目光掃過南岸那面獵獵飛舞的“陳”字大 ,臉上肌肉猙獰地抽搐了一下,一個冰冷徹骨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滾出︰

    “傳令!擊鼓!聚兵!”

    咚咚咚咚——!沉悶而急促的戰鼓聲如同滾雷,瞬間響徹金營!號角嗚咽,人喊馬嘶!無數金兵從營帳中涌出,慌亂地披甲執銳,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奔向各自的集結位置。營寨轅門轟然洞開,一隊隊剽悍的鐵騎如同黑色的洪流,在將領的呼喝聲中迅速列陣。

    弓弩手、重甲步卒緊隨其後,在金營前廣闊的雪原上鋪展開來。

    五萬金軍,在短暫的混亂後,迅速展現出百戰精銳的素質,龐大的軍陣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與南岸的玄甲怒潮隔河對峙!

    寒風吹卷著殘雪,在兩支鋼鐵大軍之間呼嘯盤旋,卷起無數細碎的冰晶,仿佛是戰爭前的預兆,預示著一場慘烈的廝殺即將來臨。

    斡離不策馬立于帥旗之下,紫貂大氅在風中狂舞,宛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

    他死死盯著汴水對岸那桿“陳”字大 下巋然不動的人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混合著暴怒與殘忍的獰笑,手中金鞭猛地向南一指,聲音如同寒冰撞擊,響徹三軍︰

    “兒郎們!隨本帥——破陣!今日,便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南蠻陳經略,見識見識我大金鐵騎的鋒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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