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燈光柔和,吳悅萱背對著林強,動作輕柔得像怕驚擾了什麼。
她在疊衣服,一件,又一件,仿佛要把所有的擔憂和不舍,都仔細疊進那幾道褶皺里。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強忍著,沒讓它們掉下來。
林強的目光落在她微微聳動的肩胛骨上,心口猛地一抽,劇痛難當。
傷臂處傳來的陰冷刺痛感,如同跗骨之蛆,時刻提醒著他身處的險境。
他抬起未受傷的手臂,從背後輕輕環住她縴細的腰肢。
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頂,鼻翼間是熟悉的清香和她溫暖的體息,這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慰藉。
“萱萱,”他聲音沙啞,幾乎低不可聞,“等我處理完,就回來。這次,好好過日子。”
吳悅萱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手中的衣服滑落在地。
她沒有回頭,只是用冰涼的指尖緊緊抓住他環在腰間的手臂,用盡了力氣。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許久,她輕輕點頭,嗓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好,我等你。”
走出臥室,客廳里的氣氛凝重如鐵。
岳父岳母坐在沙發上,看著林強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眼中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幾句最樸素的叮囑。
“注意安全……”
“早點回來……”
林強努力扯出一個笑容,一一應下。
他挺直了腰板,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此刻的虛弱。
“爸,媽,我走了。”
拎起簡單的行李袋,他一步步走向門口。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體內的劇痛與陰寒如潮水般洶涌,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強撐著推開門,南平濕熱的夜風撲面而來,帶著壓抑的氣息。
站在門外,他回頭望了一眼那扇亮著溫暖燈光的窗戶。
窗紗後,家人的身影模糊可見。
他將這畫面深深烙印在心底,然後,毅然轉身,走向路邊等候的出租車。
車內,林強閉上眼,靠著冰冷的車窗。
手臂的傷口如同被烙鐵灼燒,緊接著是冰錐刺骨般的陰寒!
體內的神龍之力被死死壓制,發出無力的嘶鳴。
每一次顛簸,都如同酷刑,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他死死咬住牙關,指甲深陷入掌心,試圖用純粹的疼痛壓制那股邪異的侵蝕。
劇痛中,他掏出手機,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撥通了劉宛城的號碼。
“劉行長,是我,林強。”聲音抑制不住地虛弱。
“林強?”劉宛城的聲音帶著意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身體怎麼樣?”
“不太好。”林強聲音沙啞,虛弱感透過電波傳遞過去,“之前外商會所的事……給您添麻煩了,我處理得有些魯莽。”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不用自責,”劉宛城的聲音帶著寬慰,卻也透著嚴肅,“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听你的聲音……非常虛弱。別硬撐著!警方不會放過那些人渣。”
林強含糊應了幾聲,感謝了對方之前的幫助,特別是那筆救命的貸款。
掛斷電話,他又忍痛撥通了王宏的號碼。
“老王,是我。”
“林……林老板?”王宏的聲音充滿驚訝和小心。
“安泰賬上回了些款,”林強直截了當,“明天讓財務把欠你的材料款打一部分過去,先把窟窿堵上。”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接著是王宏近乎哽咽的感激︰“林老板!太……太謝謝你了!那幫龜兒子……”
他似乎想問林強的狀況,但被林強打斷。
“老毛病,不礙事。錢到了趕緊解決麻煩。”
“哎!一定!您的大恩,我老王記住了!”
結束通話,林強靠著車窗,略微松了口氣。
出租車在南平市公安局門口停下。
林強推門下車,劇痛讓他踉蹌了一下,扶著車門才站穩。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眼前莊嚴肅穆的建築。
整理了一下衣服,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鎮定,走向門口說明來意。
很快,他被引導著穿過冰冷的長廊,來到一間小型會議室。
周驍野坐在主位,一身筆挺的警服,眼神銳利如鷹隼,冰冷地上下打量著他。
那目光,像手術刀一樣,剖析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
林強在他對面坐下,後背因為劇痛滲出的冷汗已經黏住了衣衫,但他強行挺直了腰板。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在周驍野這種老刑偵眼里,破綻百出。
沒有寒暄。
周驍野的聲音冰冷而直接,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你來了。”
“情況緊急,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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