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曹淵那，比以往更加冰冷，更加銳利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內心，同樣不平靜。他擦拭勺子的動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用力，仿佛要將那勺子磨得更鋒利。
就在這時，陸鳴的身影，懶洋洋地，出現在了演武台上。
他的身後，依舊跟著那三座，讓人望而生畏的“大山”——葛力姆喬、赫麗貝爾和烏爾奇奧拉。
他們一出現，整個校場的氣氛都為之一凝，所有學員的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幾分。
“很好，看大家的樣子，昨晚似乎都‘消化’得不錯。”陸鳴笑呵呵地說道，目光在下方那一張張，充滿了敬畏與狂熱的臉上，掃過。
“既然如此，那今天的訓練，也該，上點強度了。”
上點強度？
听到這話，所有學員的心，都咯 了一下。
大哥，我們現在每天的訓練，都已經是地獄模式了好嗎？負重越野一百公里只是開胃菜，在瀑布下面被沖刷幾個小時是家常便飯，每天被教官們揍得不成人形更是保留節目。您這還要再上點強度？是想讓我們直接死在訓練場上，然後讓醫療班把我們拼起來再死一次嗎？
“葛力姆喬。”陸鳴沒有理會下方那一片哀嚎的眼神，直接點名。
“在呢，王！”葛力姆喬不耐煩地應了一聲，走上前，臉上帶著一抹殘忍的笑意。
“今天的格斗訓練，時間翻倍。內容嘛”陸鳴想了想，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就讓他們，體驗一下，什麼叫‘豹王之爪’的愛撫吧。別弄死了就行。”
“桀哈哈哈哈！這個我喜歡！”葛力姆喬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他伸出那化作漆黑利爪的右手，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寒光，帶起陣陣破空聲。“放心吧王，我會很‘溫柔’的！”
下方的學員們，看到這一幕，臉都綠了。他們可是親眼見過那爪子差點把一座山抓裂的！
“赫麗貝爾。”
“在。”清冷的女王，邁步而出。
“今天的戰術對練，你來設定規則。”陸鳴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讓他們在絕望中，學會思考。”
“了解。”赫麗貝爾點了點頭，她那雙碧綠的眼眸，冷冷地掃過下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即將被她親手解剖的實驗品。她已經構思好了十幾種能讓這些新兵精神崩潰的戰術迷宮。
學員們的心，更涼了。被葛力姆喬虐待是肉體折磨，被赫麗貝爾玩弄，那可是精神上的摧殘。
“至于小烏嘛”陸鳴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的黑翼大魔身上。
“教官們的‘補課’，也該進入第二階段了。”
听到這話，不遠處的教官方陣，齊齊松了一口氣。天知道他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每天被烏爾奇奧拉用精神沖擊“格式化”大腦，那種記憶和認知被反復清空的痛苦，簡直生不如死。
然而，陸鳴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如墜冰窟。
“今天開始，‘格式化’訓練取消。”
“取而代之的，是‘實戰模擬’。”
“小烏會用他的能力，創造出，和你們一模一樣的，擁有你們全部能力和戰斗數據的‘鏡像體’。”
“你們的任務，很簡單。”陸鳴的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
“打敗你們自己。”
“或者，被‘你們自己’，打死。”
轟！
這句話，像一顆核彈，在所有教官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打敗自己？
這怎麼可能！
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弱點和極限在哪里。一個了解你所有底牌，所有習慣，甚至連你下一步要出什麼招都一清二楚的對手，要怎麼打？
這根本就不是訓練！這是，一場注定會失敗的，最殘酷的，自我否定！
“好了，規則宣布完畢。”陸鳴拍了拍手，像個沒事人一樣。
“現在，訓練開始！”
隨著他一聲令下。
整個訓練場，瞬間，變成了一片，充滿了哀嚎、悲鳴、以及絕望的，真正的修羅地獄。
葛力姆喬像一頭沖入羊群的猛虎，將學員們，一個個，撕碎，然後，再由醫療班，用最快的速度拼接起來，再投入戰場。
赫麗貝爾則像一個最高明的棋手，用她那無懈可擊的戰術，將學員們的自信，一點一點地，徹底摧毀。
而最慘的，依舊是教官們。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另一個“自己”，用他們最熟悉的招式，攻擊他們最脆弱的弱點。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自己打敗的無力感和屈辱感，比任何肉體上的折磨，都要痛苦一萬倍。
然而，就在這片，堪稱人間地獄的訓練場上。
沒有一個人，選擇放棄。
他們倒下了，就立刻爬起來。他們被擊潰了，就立刻重整旗鼓。
他們的眼中，燃燒著，比火焰還要熾熱的，瘋狂的意志！
因為他們知道，只有穿過這片地獄，他們才能，觸踫到那個，他們夢寐以求的，名為“強者”的天堂！
而這一切，僅僅只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在將新一輪的地獄訓練模式安排下去之後，陸鳴便像個甩手掌櫃一樣，悠哉悠哉地，回到了鳳凰殿。
對他來說，訓練的過程並不重要。他只需要設定好規則，足夠的壓力，然後，等待最終的結果。
就像一個最高明的園丁，他只需要播下種子，設定好陽光、水分和土壤的參數，至于這些種子，最終是能長成參天大樹，還是在殘酷的競爭中，淪為其他植物的養料，那就要看它們自己的造化了。
優勝劣汰，本就是世間最根本的法則。
鳳凰殿內。
新召喚出的薩爾阿波羅和亞羅尼洛，正在盡職盡責地，履行著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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