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找餐館吃飯和買奶茶都是走過來的。
陳余他們的車在景區停車場，兩人的電動車則停在網咖附近的停車棚里，折返還要走挺遠。
橙黃的燈光下，小情侶手牽手並肩壓馬路。
一人左手提著晚餐後打包的半盤炒雞，一人右手握著一杯沒拆封的奶茶。
路自高往低走，視野盡頭能看到寬闊的主街車輛川流不息，燈光閃耀。
背後同樣起了喧囂，不時傳來鳴笛聲，夜爬泰山的高峰期快到了。
而兩者之間是兩人身處的這條狹窄街道行人稀少，另有主道貫穿南北，這條街僅有少量車輛穿梭而過，深夜頗為安靜。
雙車道的馬路兩側人行道也狹窄，再靠邊一點就是店鋪。
于是兩人並行時，範舟貼在馬路邊走，流螢則順著窄窄的路肩走一字步。
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依然一搖一晃，不過小姑娘今天穿的長裙，沒再踢正步。
一步兩步，紡紗布料的裙擺隨風飄動，露出一截玉藕般的小腿。
範舟在問︰“奶茶怎麼不喝？”
流螢小開心地回答︰“你都沒給自己買，回家陪你一起喝。”
範舟調皮︰“可不可以嘴對嘴喂？”
“去去去~”流螢臉紅。
直接說出來還怎麼嘴對嘴喂嘛，不會到時直接親上來？她又拒絕不了他……
範舟也意識到這一點，頓時懊悔地閉上嘴，想給自己一巴掌。
流螢見這貨一臉懊悔的模樣，又變得笑吟吟的︰“大傻子~”
途徑吃飯時的餐館，側目向里面看，卷簾門拉下一半，屋內燈光大半已經熄了，服務員在做最後打掃工作。
流螢嘆息︰“勞動節還要工作到這麼晚。”
範舟也嘆息︰“是啊，若不是今天有約，咱倆這會也忙著呢。”
兩側店家亦是如此，大門關閉，只余下頂上招牌還亮著顏色各異的光芒。
望著街上漸熄的燈火，範舟突然輕聲說︰“有沒有感受到喧囂散盡後的悵惘感？”
流螢想了想，回答︰“好像沒有誒，白天他們在時很熱鬧，很開心。現在雖然冷清可我還有你在身邊呀。”
少女探頭到範舟面前，笑吟吟地問︰“誒？範老師又要犯文青病啦？”
範舟配合地長嘆一聲，悠悠吟誦︰“‘小宴追涼散，平橋步月回。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台。’離別之感確實令人悵然。”
隨後握著流螢的手，深情凝望︰“好在有佳人作伴，便不覺悵然！”
流螢被他的戲精模樣逗得咯咯輕笑︰“你呀這叫重色輕友~”
“非也！我這叫家庭為重。”
小情侶嘻嘻哈哈閑談間，範舟摸摸流螢胳膊上單薄的衣袖，就想脫下夾克給她披上︰
“夜里降溫，有沒有覺得冷？”
晚春初夏的季節，中午熱的不行到了晚上卻夜風涼爽，若衣服薄些還微覺寒意。
“很暖和呀。”流螢笑吟吟地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意思是你的手很溫暖，牽在一起一點都不覺得冷。
“一年到頭不冷不熱的好日子就這幾天，過兩天立夏，很快就要到晚上都熱的睡不著的季節了。”
範舟抬手感受著尚且涼爽的晚風，感慨︰
“冬有三九，夏有三伏，三九有多冷，三伏天就有多熱。空調開一夏天，電費暴漲不說，對身體還不好。”
夏天倒也不是沒有好事情，比如冰激凌，比如超短裙。
就如中學時的夏天，與好兄弟蹲在樹蔭下啃著冰激凌，欣賞大白腿。
哎，都是正人君子，主打一個視線受地心引力影響迫不得已。
其實這季節就有了，今天還遇到過？
老張和老陳有幾次目光跟開鎖定一樣，腦袋轉半圈，身子又跟著扭，他不看就知道這倆貨瞅見啥了。
然而如今行在街上即便看到小熱褲大白腿也無法在他內心起任何波瀾了。
畢竟吃過細糠的人，嗯，是真嘗過。
範舟偷瞄流螢長裙隨風向後飄動時勾勒出的腿部弧線。
唉，格拉默老兵常年在機甲內作戰，賊耐熱，到時候在家里估計也不會穿的很清涼。
流螢感覺這家伙又在想澀澀的事情，但已經習慣了，天天摟一起睡覺的關系了嘛。
耐熱的少女不知道苦夏的難熬，可听範舟提到電費暴漲和對身體不好，賢惠的小女友立刻上了心。
歪頭想了想，拿奶茶的那只手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範舟的肩頭，小聲說︰
“我的體溫好像比你低一些，我也不怕熱，夏天抱著我睡覺一定很涼快。”
範舟喜︰“好啊。”
是不是真有效不知道，但隔著衣服效果肯定不好，所以到了炎炎夏日豈不是就可以……
習習晚風下，範舟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到夏天了。
流螢戳肩頭的手指嘟的一下戳在他臉上，惱︰“一天到晚都在想澀澀的事情！”
“哪有！”範舟被戳的腦袋一歪，叫屈︰“你看這些天我摟著你睡覺不都老老實實地？妥妥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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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張了張口，想說現在你睡覺還沒睡著就不老實了，總想捏我。
可話到嘴邊不好意思說出來，只得忿忿然又嘟嘟戳了好幾下，戳著戳著突然覺得還挺好玩。
他的膚質也很好，臉頰戳起來好有感覺。
手感來了，扭著身子小手對範舟臉蛋又是戳又是捏，玩的開心，嘴上在嘟囔︰
“哼~要不是我力氣比你大早被你欺負死了。”
其實心里還挺開心的，說明自己的身子對他的吸引力很大不是嗎？
而且就算自己力氣比他小，他也不會欺負她的。
只會是兩情相悅。尚未在一起時就是如此，相戀之後更是如此。
說起來今天路上遇到穿很少的女孩子他都沒看一眼，每天有事沒事就盯著她的臉傻樂，像只憨憨。
其實自那天在他面前穿黑絲扮貓貓後她自己也有點……
流螢捏著範舟的臉蛋，心思忍不住飄遠，踩在路肩的一字步都有點凌亂了。
情侶間想些不正經的事才是正常的吧？
矜持害羞歸矜持害羞，可情侶熱戀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才叫怪事對不對？
範舟被她蹂躪的臉蛋，余光瞥著她一本正經的小表情。
臉上裝著嚴肅，可那雙眸子里又是含羞又是柔若春水的樣子是什麼情況？
“李在想甚麼？”
流螢停下腳步，範舟還被牽著手扯著臉也跟著停下。
少女歪頭看他被自己扯住右臉的滑稽樣子，覺得他好可愛，傻乎乎的。
他站在馬路邊，她則踩在馬路牙子上，原本他高她一些，此時剛好齊平。
流螢又踮起腳尖，範舟也隨她動作仰頭，帥氣的臉被扯變形，一臉迷茫。
心中特別想笑，但臉上還裝嚴肅模樣，哼哼道︰“我在想被你仗著懂得事情多欺負那麼多次，該怎麼報復回來。”
雖然臉上一本正經，可她眸子里盈盈的笑意一點都沒藏住，範舟都不知道她想到啥了這麼開心。
不管這丫頭想到啥，見她心情很好，範舟自己下意識也跟著傻樂，下意識調戲︰
“好啊，每天黑絲白絲光腿輪著來，懲罰我力竭而亡。”
流螢笑吟吟的表情沒了，臉蛋噗的一下紅成小隻果。
被他握著的小手抽回來了，戳臉蛋的手指也改成小拳頭， 里啪啦捶在他身上︰“還說你是正人君子！去死啦範舟！”
正人君子範舟在暴風雨中昂首挺胸，視死如歸︰“就算再換上jk漢服女僕裝我也樂意啊！”
當然是正人君子，澀澀也是正人君子。
《禮記》有言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儒家如此教導後人，所以正人君子可以澀澀，要澀澀才是正人君子。
範舟正義凜然，一展君子傲骨。
矜持的少女再受不住他的調戲，火力加倍︰“還在外面呢亂講什麼啦！”
羞惱的小拳拳捶人有點疼，君子傲骨表示頂不住，視死如歸範君子果斷單手抱頭狼狽逃竄。
“輕點輕點，別給打包袋打壞了，里面不少好肉呢！”
流螢咚咚咚追著他打︰“打包袋在你手上，又不在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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