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有破拆的聲音在響個不停,門外不斷有警告聲傳入房間,讓門內挾持雄蟲閣下的暴徒不要再負隅頑抗。
那幾個一直不敢出聲的雄蟲大聲呼號,要求門外的巡邏隊趕緊將他們救出去,鄭嶼癱在牆邊仍然沒有恢復意識,以一個被釘在牆上的,獻祭般的姿勢掛在那里。
探照燈在閃爍,守備軍團調了更多的飛行器過來,夜空幾乎要被照亮成白晝。
記者已經趕到,攝影機在外部忠實記錄著發生的一切,將雄保會代表和四大家族代表匆匆趕來的身影原原本本的記錄了下來。
圍觀群眾將整個會所圍的水泄不通,好奇到底是誰膽大包天,竟然驚動了這麼多方勢力。
埃普麗爾在房間里被江和玉安安穩穩的抱著,根本不知道這種場面要怎樣收場,他像個鵪鶉一樣縮在江和玉懷里,在江和玉為他營造出來的安全感里躲避現實。
輕緩的呼吸拂過他的長發,他不知道江和玉在想什麼,是否和他一樣不安,和他一樣擔憂未來是不是要在監獄里度過余生。
“埃普麗爾,你願意成為我的雌君嗎?就現在,我不想等了。”
江和玉有些低沉的嗓音被埃普麗爾完完整整的听在耳朵里,竟然還有心思想這個,他相當詫異的抬起頭,下巴抵在江和玉的胸膛上。
江和玉低著頭,在很認真的看他。
距離很近,呼吸也交錯起來,不知道是四下危機的環境讓他心跳加速,還是此刻的溫柔讓他頭暈目眩。
一切都遠去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
江和玉很憐惜的吻他眼角,沒有得到他的答復,就去吻他的臉頰,吻他的酒窩,吻他的鼻尖。
江和玉沒有再說什麼,但是所有舉動都在表達愛埃普麗爾,是全世界最愛他的那個。
怦怦,怦怦。
江和玉永遠會得到埃普麗爾孤注一擲的愛。
怦怦,怦怦。
年輕的埃普麗爾有愛伴侶的能力,也有愛伴侶的勇氣,他是那個敢賭敢拼敢闖的瀟灑蝴蝶。
“我願意,和玉,就現在。”
他踮起腳尖,迎著江和玉英俊的臉龐,吻在他的唇上,“我很開心。”
江和玉操作自己的光腦,打開了匹配界面,輸入信息後遞到埃普麗爾手邊。
埃普麗爾飛快簽好了自己的名字,又印上了掌紋,和江和玉的信息並排擺在一起。
後來的埃普麗爾每當想起此刻,自己成為江和玉雌君的這一刻,都要氣急敗壞的追著他打,怨他草率,怨他莽撞,怨他不浪漫,導致新婚夜一個是在拘留所里過的,一個是在拘留所門口過的。
江和玉後來也的確為自己魯莽的行為付出了相應的代價,他在家中的地位急速下降,對埃普麗爾的每一句話都言听計從,每天還要補上很多句我愛你,付出了相當長久的代價。
而此刻的埃普麗爾只有滿心歡喜,因為他正式成為了江和玉的另一半。
今天是另一個幸福的起點。
江和玉把甩到包廂角落的光腦撿回來,重新戴到了埃普麗爾的手腕上。
埃普麗爾聲音里有他自己都察覺不出的委屈,“和玉,簪子斷了...”
“等我回來,送你一個新的,用合金做,永遠都掰不斷。”
“和玉...”埃普麗爾不安的捧著他的手,“你要去哪?”
“應該要關一段時間,不過不用擔心我,我很快會回到你身邊。”江和玉最後吻了一下他的臉頰,“我保證。”
藤蔓散去,荷槍實彈的軍雌舉槍陸陸續續涌了進來。
“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雙手舉高,轉過身去。”
雄保會代表和四大家族代表已經滿頭大汗的將幾個雄蟲解救下來,鄭嶼最後是被擔架抬出去的。
江和玉沒有再反抗,他被按住肩膀靠在牆上,雙手背在身後拷上了手環款抑制環,他黑色長發被撩起,看到他光滑的後頸,背後軍雌有點詫異的停頓了一下。
身後的議論聲很輕,他隱約听到了‘是雄蟲’這三個字,抑制環被取下,換上了普通的手銬,動作也明顯輕了很多,帶上了尊敬的意思。
埃普麗爾也被扣上了抑制環,江和玉警告道︰“他是受害者,別這麼對他。”
“例行公事,希望閣下配合。”
埃普麗爾沒見過這種陣仗,抿緊嘴巴只想向江和玉身邊靠,江和玉說了很多句‘別怕’,‘沒事的’,都沒能安撫他受到驚嚇的心情。
只要將他們帶回拘留所受審即可,黑發的也是一位雄蟲閣下,所以軍雌們不介意在能力範圍內給予他一些優待,對于埃普麗爾像幼崽跟著雌父的行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臨出門的時候江和玉停下了腳步,外面閃光燈亮成一片,他問向附近的軍雌,“有沒有什麼頭套面罩之類的?”
雄蟲在定罪之前,有要求保密的權利,但雌蟲沒有。
江和玉看了看那個黑色頭套,使了使眼色,“給他戴吧。”
他看著埃普麗爾被遮住容貌,不會被吸引到媒體注意的樣子,還有心情開玩笑,“嗯,果然不適合我,看起來鬼鬼祟祟的。”
會所前的亂象最後終止于江和玉被推上飛行器押往拘留所,江和玉不羈的微笑被攝制設備拍攝下來四處瘋傳。
埃父、伊西鐸還有幾個同學整晚遍尋埃普麗爾跟江和玉無果,看到新聞後這才急匆匆的掉頭趕往拘留所。
一時間關于江和玉的信息大肆傳播,屢禁不止。
雄蟲、重罪、第一軍校生、神秘來歷,每一個標簽都跳動著看客的神經,讓他們忍不住懷疑在那個會所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場以三位雄蟲輕傷,一位雄蟲重傷而告終的重大事故到底因何而起。
這件性質極其惡劣的故意傷害事故以守備軍團掛牌督辦,必須以最快速度審理,給還在醫院的四位雄蟲閣下,給整個社會一個交代。
江和玉一到拘留所就被嚴密的管控了起來,埃普麗爾則在簡單審訊之後被放走了。
埃普麗爾反復詢問江和玉的審訊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負責審理他的軍雌臉色為難,只是說江和玉犯了重罪,審訊完也不能離開了,要等開庭之後才能確定判多少年。
埃普麗爾干巴巴的辯駁著,“他說他很快就回來的。”
軍雌拐彎抹角勸他上網查一查蟲族律法,“這是不可能的,你還是先走吧,在這里等沒有意義。”
“那我呢?”埃普麗爾不解,“為什麼我能走?”
軍雌臉色有點古怪,“因為剛剛鄭嶼閣下在醫院短暫醒來,在他再次昏迷之前,供述這次事故與你沒有關系,是江和玉造成的,所以我們並沒有理由拘留你。”
埃普麗爾失魂落魄的被‘請離’了拘留所,他看到門口等著他的雌父和伊西鐸,終于敢把一整晚的恐懼不安,驚慌失措都發泄出來。
他在雌父懷里大滴的流淚,含混不清的說道︰“江和玉,他出不來了,怎麼辦啊。”
伊西鐸也跟著他哭,“你還管他,我們一整晚都嚇死了,你們都沒消息,也沒回家...”
“別怕孩子,現在要回家嗎?”埃父拍著他的後背不斷安慰他。
“等等,我想再等等...”
“好,我們陪你等。”
埃普麗爾在拘留所門口等了又等,總想著萬一有什麼好消息,萬一江和玉能和他們一起回家呢...
他感覺有道視線落在了他身上,他抬頭望過去,那個穿著黑色斗篷,兜帽也拉緊的身影匆忙略過,好像並沒有看他。
埃普麗爾看到有一截白色發尾從兜帽里露出,他走進拘留所大廳,有軍雌朝他恭敬行禮,他點了點頭就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