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藥毒性較小，對昏迷的人有奇效，我也只能試試看有沒有用。”
厲景淵的心情也很復雜，他們對蛛靈社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晚晚，這蛛靈社，到底是做什麼的，你在這里又扮演什麼角色？”
約翰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厲晚晚有些頹然地坐在地板上。
她的樣子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眼神有些迷茫和悲涼。
“蛛靈社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詭譎神秘，更不是我們夏國苗疆那邊傳言中的蠱術。”
“其實蛛靈社的存在很純粹，在明面上是有專職的醫藥公司和科技公司的，蛛靈社的名號並沒有在全球被廣泛地傳播。”
“約翰身處的家族，是研究飼養蜘蛛的世家。”
“他們是世界上對蜘蛛了解最透徹的人，蛛毒和蛛絲廣泛應用到各種層面。”
“而蛛靈社的存在，是作為一個蜘蛛愛好者的協會，方便有相同愛好的人聚集在一起。”
“這樣也更加方便約翰去培養挖掘人才，繼續研究蜘蛛挖掘更多可能性。”
“蛛靈社被抬舉到較高的地位，也是因為有許多人患上一些疑難雜癥，采用科學醫療的手段沒有救治辦法，他們抱著最後的期望求到蛛靈社，祈求獲得一線生機。”
“這些人往往已經沒有其他的求生門路，對于如何醫治怎麼醫治的過程都不在乎，這也才能使用一些世人不認可的手段進行嘗試。”
“他們被治愈後，就變成了蛛靈社的口碑招牌，慕名前來的人就更多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那些個治療手段，其中有些堪稱殘忍，所以約翰會挑選人來進行。”
“被拒絕的人多了，就給蛛靈社扣上更神秘的帽子。”
“其實，約翰還挺可憐的，為了更好地繼承家族的事業，那些個留存于世的罕見蜘蛛，他都要親自接觸飼養。”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被咬的多了，他體內的毒素存積。”
“現在靠著使用各種特殊的蜘蛛毒素平衡，一些蛛毒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足以致命，對于他可能就是救命的藥。”
厲晚晚輕撫過約翰手掌虎口處的紋身圖騰，繼續道“這圖騰印記確實有講究，他們的家族傳承幾百年，有一些都是祖制上傳承下來的東西，這方面我不太清楚。”
“至于今天約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也沒辦法解釋。”
厲景淵沒想到厲晚晚竟然知道這麼多，她過來的時間不長，約翰怎麼會告訴她這麼多。
“晚晚，這些都是約翰自己告訴你的？”
厲晚晚又將少量的粉末撒入約翰微張的嘴中，檢查約翰的眼瞼，輕嗯了一聲。
“你才來這麼短的時間，他憑什麼信任你，家族隱秘的信息都和盤托出，或許都是哄騙你的說辭。”
厲晚晚輕輕搖頭，“我過來的時候，極寒天氣已經爆發了，他沒必要編造這些謊言來美化自己。”
“約翰他很孤獨，他背負著家族的使命，是被稱贊為天資聰穎的孩子，一切有關于蜘蛛研究的事情，他都必須參與，無關自身的喜好。”
“我來到這里後，他就讓我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邊。”
“開始我以為只是他的偏執，我是他帶回來的，就不讓旁人接觸。”
“後來我發現其實不是這樣的，原來被帶來蛛靈社古堡的人，都必須經歷儀式的洗禮，留下他們的圖騰。”
“他並沒有那樣對我。”
“圖騰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也是烙印和束縛。”
“有些時候……甚至需要為了那些毒物付出生命且不容反抗和質疑。”
厲晚晚娓娓道來，訴說著她的經歷。
她垂下頭，只能看到她頹然的背影。
“哥，其實剛來這里時，我很痛苦。”
厲景淵的心髒沒來由一抽，怔愣地看著她。
“林場發生的一切，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厲晚晚的聲音開始哽咽，“我被約翰帶走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他蹂躪奴役的準備。”
“我想著，只要活著，就總有希望，哪怕慘烈或是卑賤，我都必須活下去。”
她默了默，似乎是平息翻涌的情緒，“我根本不知道你還活著。”
厲晚晚回過頭來，看著厲景淵的眸子，她的一雙眼楮通紅，神色悲愴。
“那時候我只有一個念頭，殺了所有動過手的人，包括約翰和他帶去的兩個手下。”
“約翰說我的性子很冷，跟當時救下我時完全不同，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他。”
“他逼迫著我拼命訓練，他說只有我有力量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有一次他毒發，只有他一個人，躺在地上口吐鮮血，他看到我的到來十分平靜，他說知道我的目的，那時候動手他毫無反抗之力。”
“也是那時候，為了報答他將我救出林場的恩情，我允許他說出遺言。”
“這些被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痛苦不堪的過往，都是那晚講給我的，在得知我要結束他生命的時候，他竟然看上去終于解脫。”
“後來就是你看到的樣子，我甘願當他身邊的殺手，成為另一個人，薇薇安。”
厲晚晚苦笑，“哥，你該對我失望極了吧。”
在得知厲晚晚並沒有失去記憶，還有這麼一段過往時，他的心被扯得很痛。
厲景淵紅了眼眶，顫聲叫著她的名字，“晚晚”。
厲晚晚的頭又垂了下去，自責悔恨無以復加，“是我放棄了你，放棄了家人，放棄了仇恨，像個鴕鳥一樣，躲在這里當個行尸走肉。”
厲景淵緊咬著牙關，他懂厲晚晚的心思。
在那麼多個日夜，無法一門心思地找尋她的日夜，他也是這般折磨。
他怕因為他的選擇，耽誤了時間，找不到妹妹，更怕找到的是一具沒有體溫的尸體。
那些想法每一天都在啃噬著他的意志，從他選擇穩固自己的時候，其實潛意識里已經將妹妹放在了第二個選項，也就是被放棄的選項。
即便是盡力彌補，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想來厲晚晚在面對約翰的每一刻，都被這種復雜的心情折磨，然後放逐自己。
還好，他終于找到了她。
“薇薇安……”約翰干澀細微的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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