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御一听“十萬說借就借”,立刻瞪圓了眼楮︰“可惡的有錢人!”她抄起枕頭就往江韻陽身上砸,“我大學時一個月生活費才兩千!”
江韻陽笑著接住枕頭,順勢把人摟進懷里︰“那時候我爸和葉子琳正恩愛,一個月給我三十萬零花錢呢。”他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而且我看人很準的,繆風雖然脾氣臭,但絕對守信。”
見甦御還是一臉懷疑,他突然拿起梳妝台上的鏡子,對準她通紅的臉︰“看看我老婆,就知道我看人多準了。”
鏡子里映出甦御瞬間漲紅的臉頰,連耳垂都紅得滴血。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無論說“你看走眼了“還是“我確實很好“都不對勁,最後只能羞惱地跺腳︰“江韻陽你...你...”
“我怎麼了?”江韻陽壞笑著湊近,“難道我說錯了?”
甦御一把推開他,逃也似地沖進浴室︰“我、我去洗漱!”
浴室門“砰”地關上,江韻陽望著磨砂玻璃後模糊的身影,笑得肩膀直抖。他故意提高聲音︰“老婆,需要我幫你拿睡衣嗎?”
“不用!”里面傳來甦御羞憤的聲音,接著是嘩啦啦的水聲,像是要把他的調笑都沖走似的。
江韻陽心情大好地躺回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他含笑的眼角投下一片溫柔的銀輝。
而此時浴室里的甦御,正把發燙的臉貼在冰涼的瓷磚上降溫。鏡子里的自己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甜蜜,哪還有半點生氣的樣子。她咬著嘴唇輕輕笑了——這個可惡的有錢人,怎麼就能把她吃得死死的呢?
江韻陽望著浴室里透出的暖黃燈光,輕輕嘆了口氣。
他其實沒告訴甦御全部真相——繆風當年借錢出國,根本不是單純為了留學。
記憶里那個雨夜,繆風渾身濕透地站在他家門口,向來高傲的眼楮里全是血絲︰“借我十萬,我要去找他。”
那個“他”,是比繆風大兩屆的學長,也是繆風藏在心里多年的白月光。
江韻陽至今記得繆風說起要追隨那人出國時,眼里閃爍的光芒。後來听說他們在巴黎同居了,繆風還經常在ins上曬兩人一起設計的作品。
可某天,繆風突然獨自回國,整個人瘦了一圈,眼里再沒了光。他開了一家小小的裁縫店,從最基礎的針線活做起,絕口不提巴黎的事。
有次喝醉,繆風趴在吧台上喃喃自語︰“我把他弄丟了...找不到了...”玻璃杯映出他通紅的眼角,“明明說好要一起辦秀的...”
甦御站在洗漱間的鏡子前,指尖輕輕撫過鏡面。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未擦干的水跡,還是悄然溢出的淚。
鏡中的自己已經有了幾分孕態的豐腴,眼角眉梢卻比從前更加從容。她想起第一次踏入雲城時的場景——那個穿著洗得發白連衣裙的女孩,攥著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手都在發抖。
“這次不一樣了...”她對著鏡中的自己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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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御擦干手,目光落在無名指上的婚戒。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就像那個雨夜江韻陽為她撐起的傘——不是憐憫,而是並肩。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洗漱間的門。客廳里,江韻陽正把甦�E俟 範ュ 【一鐨Φ眉 啦患 邸< 隼矗 腥肆 譚畔露 櫻 講 髁講階 礎 br />
“怎麼這麼久?“他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拭發梢的水珠,“王嫂炖了你最愛的椰子雞。”
甦御望著他緊張兮兮的樣子,突然笑出聲︰“江韻陽,我現在可是能一拳打倒三個壯漢的孕婦。”她戳了戳他緊繃的胳膊,“別這麼緊張。”
江韻陽怔了怔,也跟著笑起來。他懂她的意思——如今的甦御,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姑娘了。
江韻陽拉過她的手親了親︰“在想...有些人一旦遇見,就是一輩子的執念。”就像繆風,就像...他深深望進妻子清澈的眼楮,“我們。”
甦御被他突如其來的深情弄得耳尖發燙,正要說話,突然感覺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一下。
“呀!”她驚喜地拉住江韻陽的手按在肚子上,“寶寶也同意呢。”
窗外,雲城的燈火依舊璀璨如初。但甦御知道,這次歸來的自己,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說——
這里是我的家。
夜深了,江家別墅的江家大少的臥室里只余一盞暖黃的壁燈。甦御靠在江韻陽懷里,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終于有了回到雲城的真實感。
窗外是雲城熟悉的夜景,霓虹在窗簾縫隙間流轉。江韻陽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的長發,忽然低聲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間臥室的情形嗎?”
甦御輕笑,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怎麼不記得?過了好驚喜的一個年啊,你答應我的事情都沒有做到,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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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呢?”他一個翻身將她小心地籠在身下,手掌護在她微隆的小腹上,“還覺得我是騙子嗎?”
甦御望進他深邃的眼楮,那里倒映著兩個小小的自己。她抬手撫過他英挺的眉骨︰“是騙子,但是...”指尖落在他唇上,“是我心甘情願中計的騙子。”
江韻陽低頭吻住她,這個吻溫柔又克制,帶著失而復得的珍重。分開時,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
“這次不一樣了。”他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沙啞,“以前是我護著你,現在...”大手覆上她的小腹,“是我們一家人共同面對。”
甦御突然想起什麼,戳了戳他的鎖骨︰“江總現在可是有軟肋的人了,怕不怕?”
“怕啊。”他坦然承認,卻笑得張揚,“所以更要讓那些人知道,動我妻兒的下場。”語氣里的狠厲讓甦御心頭一顫。
月光悄悄爬上床沿,為相擁的兩人鍍上銀邊。甦御在他懷里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听著窗外隱約的車鳴聲。
這就是雲城,繁華又危險的名利場。但此刻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懷揣著彼此的愛意,他們足以在這里殺出一條血路。
“睡吧。”江韻陽關掉壁燈,在黑暗中準確找到她的唇,“明天開始,就是我們的戰場了。”
甦御在陷入夢鄉前最後想的是︰這一次,她不僅要守住幸福,還要讓傷害過他們的人,都看著這份幸福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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