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閃過的念頭讓萬舟心中一驚。
莫非……師父和這個天道有什麼關系？
不，不可能。
萬舟立刻否決了這個猜想。
他的師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頭，整天看著個破道觀，除了一張能忽悠人的嘴，在沒什麼本事。
況且在他穿越前，這個不著調的小老頭已經去世一年多了。
萬舟絕不相信自己師父會和天道有什麼關系。
畢竟萬舟知道，他和師父在那些香客眼里一個欺師滅祖，一個為老不尊，但親近的人都知道二人之間的關系親如父子。
若師父真的有什麼特殊的身份，是絕不會對萬舟種種經歷坐視不管的。
“阿舟，你在想什麼。”
乾的語氣很是不悅，他沒想到萬舟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走神。
萬舟猛然驚醒，面前的乾已經將手收了回去，又恢復了原先那副聖潔的做派。
“很抱歉乾，剛剛被您的面容恍惚了一瞬，實在是失禮。”
萬舟立刻低頭做出解釋，為了不惹怒這個摸不透的天道，萬舟甚至還側面奉承了一句。
好在這句奉承起了作用。
“哦？原來阿舟覺得我的面容很好看嗎。”
乾的不滿瞬間因為萬舟的話而消失，被自己最喜歡的人類夸夸，乾立刻原諒了萬舟的小小冒犯。
“好吧，我原諒了阿舟了，不過我剛剛的話阿舟是不是也沒注意。”
“感謝您的原諒，剛剛確實沒有听見乾的話，您能再跟我說一遍嗎？”萬舟溫和地笑著。
“我說，阿舟這些日子有沒有想好要問我什麼問題。”
什麼？
萬舟愣了一瞬，隨即就明白這是天道再一次對他進行試探。
“問題確實有一些。”相對一位的回避，萬舟決定主動回應乾，說不定能出其不意，發現乾的什麼破綻。
乾確實驚訝了一瞬，他也不加掩飾，直接詢問道，“是什麼？”
“其實我還蠻好奇的，您這個獨立的世界到底是怎樣形成的，為什麼能這麼快緩解我的疲勞？”
“阿舟就這個問題嗎？”
乾的反應很失落，萬舟知道這是預期偏離的基本反應，但他打定主意就是不挑明二人之間的秘密。
可萬舟設想的很好，但乾這一次卻不願意配合了。
“哎呀，這個原因很簡單，我身為天道，創造個有點特殊能力的小空間還不是輕輕松松。
嗯……我還以為阿舟會問我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呢，不過沒關系，我可以直接跟阿舟說。”
“這就不用……”
“我這里有一個姓祝的幽魂，這些日子他好像有些不太好唉，這個幽魂好像是阿舟的朋友吧。”
萬舟的話立刻卡在喉嚨里，他的神色出現了一瞬間的不自然。
這一次萬舟沒有再像上一次那樣，立刻否認祝博簡和他的關系，但當前這種情形，只要不是直接否認，就等同于承認。
乾的臉上露出一個略顯夸張的表情，“原來真的是阿舟的朋友啊~只是阿舟上一次怎麼不承認呢~”
“而且……我怎麼不記得阿舟與這人有過交集……”
萬舟眉間一緊，對面的天道這是在暗指長川的存在。
“呵，阿舟有些事情我們還是得讓當事人知道吧。”
天道這是什麼意思？試探長川能不能听見嗎？
對啊，召喚長川要經過系統！
‘長川，長川！’
【滋滋……滋滋……召喚成——】
【警告警告，檢測到未知存在！】
【叮！啟動防御程序！】
听到熟悉的機械音，萬舟心中一喜，他從未如此期待過系統的到來。
只見對面的乾臉色一變，突然向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萬舟，下一瞬，萬舟的整個身體變得虛幻，瞬間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在乾的眼前。
……
“呼，呼，呼。”
萬舟猛地從床上驚醒，厚厚的窗簾遮住了外面的光線，整個臥室昏暗一片。
劇烈的心跳聲告訴萬舟，他真的成功脫離了天道的隔絕！
急促的呼吸聲漸漸平息，與另一道呼吸逐漸重合。、
有人！
萬舟心中一驚，而屋內的另一個人看到自己終于被房間的主人發現，這才緩緩開口。
“萬舟……”
“誰！”
萬舟瞬間翻身而起，一把匕首瞬間出現在他的手心。
“抱歉，還是嚇到你了。”
隨著‘ 噠’一聲，房間的的燈光被打開，一個熟悉無比的人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
“是我……長川。”
……
……
……
萬舟從未用這種視角看過這張臉，明明也是自己使用過的臉，可萬舟越看越覺得陌生。
匕首落地，與地板踫撞出清脆的聲響。
長川也在看著本體的面容，那種奇妙的感覺讓他很是新奇。
但清脆的撞擊聲立刻讓他察覺到本體的怪異，他瞬間來到萬舟身前，一把握住萬舟的胳膊。
長川立刻心中一驚，因為萬舟的胳膊在顫抖，或者說，是萬舟整個人在顫抖。
“你怎麼了，是天道對你做什麼了嗎？你哪里不舒服？”
長川下意識以為本體這個表現是因為受了什麼傷害，他頓時焦急萬分，用視線不斷掃過本體的每一寸，想要知道本體哪里不舒服。
焦急的心理已經完全控制了長川，讓他根本沒有想到他與萬舟一直為一人，有著萬舟的記憶，小世界里發生了什麼他完全清楚，萬舟有沒有受到傷害他仔細一思索便知。
萬舟貪婪地看著長川，這是曾經的他，這是沒有殺過人的那個他，這是，這是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他。
手掌死死反握著長川的衣袖，整個指尖都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長川也不再查找萬舟哪里不舒服，看著萬舟的眸子，他的心髒突然一痛。
“……抱歉，我來晚了……別哭。”
長川的手摸上萬舟的臉側，蹭掉了萬舟滾落的淚水。
萬舟眼眶泛紅，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他張開口，但張張合合，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長川心中的酸楚越來越濃，他伸手將本體拉近，一只手強硬地將本體攬入懷里。
萬舟的額頭靠在長川的肩膀處，感受到與面前這人的特殊感應，他再也抑制不住哭聲的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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