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舟腳步頓住，他確實不好奇，汪家有好奇心的人都死了，但汪遂這麼說，那這人必然是和自己有關了。
他回頭看著汪遂，“我很忙，有事就直說。”
汪遂攬過萬舟的肩膀，強制帶著他走近那個血肉模糊的男人。
腳下是粘膩的血液，眼前是限制級的畫面，鼻中是濃烈的血腥味，這一切都讓萬舟緊緊皺起眉頭，他心中的煩躁感越來越強烈。
汪遂卻是一副很閑適的樣子，他用腳踢了踢那個出氣多進氣少的男人，“抬頭，你喜歡的先生來看你了。”
那個男人像真的被這句話刺激到了，他渾身顫抖了一下，那些被匕首和鞭子撕爛的皮膚承受不住他的震顫，鮮血再一次汩汩涌出，暗紅的地面上又覆蓋出新的艷紅。
“ …… ……”
一陣氣音從那人喉嚨中傳出，萬舟仔細一看，他的舌頭好像被割掉了。
萬舟狠狠拍下汪遂的胳膊，“神經。”
他轉身就要離開，卻被汪遂死死攥住手腕，“我沒說讓你走。”
萬舟嫌惡地看著汪遂，“有病就去治，少來惡心我。”
“你真的不認識他？”
汪遂一臉狐疑，他死死盯著萬舟臉上的每一絲神態，萬舟只是一臉不耐煩。
汪遂松開抓住萬舟的手，“沒事，跟你開玩笑呢，你去忙吧。”
“神經病。”
萬舟踩著粘膩的血液離開了這間審訊室，汪鬼站在門口目送萬舟帶著汪小瑤離開，他轉身來到汪遂身邊。
“不是他。”
“主人，下一個讓誰過來？”
“按原來的安排。”
“是。”
萬舟疾步離開審訊室的範圍，身後的汪小瑤小跑幾步跟上，“舟叔，你慢一點，我跟不上了。”
汪小瑤清脆的聲音讓萬舟立刻反應過來，他微微放緩呼吸，將腳步調整到平常的狀態。
汪小瑤跟著萬舟，她有些不解地詢問萬舟。“舟叔，你怎麼了，是不是首領又欺負你了。”
萬舟來到一個洗手間，抽了不少卷紙放在地上，他踩在紙上，一點一點蹭干淨腳上的血跡。
他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讓他隱隱有些不穩的情緒平和下來，“沒有，里面的血腥氣太重，我有些不舒服。”
汪小瑤像是想到什麼也不再多問，她思索了一會兒，“舟叔，你這幾天在實驗室里住下吧，我去給你拿換洗衣服。”
萬舟知道汪小瑤是怕汪遂再找他麻煩，但他答應汪遂的條件是陪他三天，今晚是第二天。
“沒事，過幾天再說吧。”
萬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汪小瑤給他又泡上一壺茶，且在茶里加了不少鎮定的藥粉。
“舟叔，喝茶。”汪小瑤給萬舟倒上茶，遞到他面前。
“你先去盯著實驗室的進度吧，我緩一會就過去。”
隨著房門的打開又關上，房間里就剩下沉思的萬舟和一動不動地攝像頭。
萬舟喝了好幾口茶，提起的心才微微落下。
‘真沒用，這就被發現了。’
萬舟想到那個審訊室那個被割了舌頭的男人，心中暗嘆可惜。
這人是他離開汪家做任務前留下的一枚棋子，原是情報部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透明，他當時急需在情報部安插一個眼線，這個人就是他物色的其中之一。
這種等級的汪家人，萬舟根本不會親自接觸，他當時是借著後勤部副部長的名義拉攏的，本來只是一廣撒網，沒想到這人有些本事，在幾年前成為一個有實權的組長，離副部長僅一步之遙。
萬舟看這人有些能力，讓舊部稍稍扶持了一把，竊取了不少汪家的情報，沒想到他剛回來，這人就被汪遂的大清洗審查出來了。
好在，這人一直以為是跟後勤部合作，也不怕他供出來自己。
只是這樣一來，他在情報部的眼線短期內都要折蟄伏一下了。
萬舟揉了揉有些鈍痛的太陽穴，這次大清洗進行到現在並沒有達到他的預期，也不知道是汪遂在計劃什麼，還是那些人隱藏的太好，或許自己需要適當地添把火。
今天的晚飯是在安老的醫療室吃的，汪小瑤和萬舟從食堂打了不少飯。
“萬小子，听小瑤說，你今天有些不舒服？”
“沒事，老毛病犯了。”
萬舟吃完最後一口飯，拿著紙擦了擦嘴。
“小瑤，最近汪琛還來找你嗎？”
汪小瑤嘴里還塞著一個雞腿，她含糊不清地說道，“沒，我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萬舟點點頭，‘運算部還在忙，這場大清洗還有段時間才結束。’
“你覺得他這人怎麼樣？”
汪小瑤咽下最後一口肉，略微思索，“挺好的，和傳聞不符，但奇怪的地方也是這個，他對很多人都冷冰冰的，但和我說話的時候還好，而且我找他幫忙他基本上都幫了。”
萬舟欣慰地摸了摸汪小瑤的腦袋，還不算太傻。
“舟叔，你不想我和他接觸嗎？”
看著汪小瑤略顯清澈的雙眼，萬舟微微一笑，“不會，你和誰交朋友我不會干涉，隨你自己的心意來。”
汪小瑤開心地晃了晃頭，安老對萬舟露出一個不贊同的神色，萬舟看到對他做了個口型，‘不用擔心。’
萬舟能看出來，汪小瑤這個丫頭壓根兒就沒開竅，汪琛的暗戀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既然如此，萬舟可以斷言，汪琛要栽一個大大的跟頭了。
萬舟突然有一種報復性的快感，誰讓他不願意和自己交好，總有他求到自己這個娘家人頭上的一天。
“滴滴。”
萬舟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心情頓時煩躁起來。
“說。”
“怎麼還不回來，晚飯都給你備好了。”
“我已經吃過了，一會兒回去。”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我希望你在十分鐘內出現在我面前。”
電話掛斷，萬舟臉色陰沉，一旁的安老和汪小瑤都都擔憂地看著萬舟。
萬舟拿上自己的外套起身，“我先走了。”
安老也站起身，對萬舟的背影說道，“你不要和首領硬來，做個樣子也好。”
萬舟腳步一頓，離開了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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