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些困難真不少,但是不可逾越的困難卻並沒有。
    就在這些翻斗車師傅拉著這些麻金石渣土返到河邊的時候,卻發現根本就沒有卸渣的地方。他們起初只是從公路邊到河邊挖了一條臨時的作業路,指揮部的帳篷就搭在路邊上。而且不僅沒有卸渣的地方,在河邊還停靠著一輛吊車、一輛拉水泥管子的大卡車。即便是他們這些渣土要直接卸到橋面上,那也沒有地方,也需要將這兩輛車先騰出來才行。
    李曉陽從來沒有指揮過建築工程,自然不會考慮到這麼多方方面面的因素和困難;陳銀虎主任自然更不會考慮這麼多,他的主要精力用于關系的協調;交通局的鄭志斌雖然是黨組成員,可是一直做的是行政工作,對于具體的建築工作也了解不多。在場其實也並不是沒有專家,比如說,水利局的高工閆志斌、交通局道路建設工程隊的隊長張國亮,這兩個人都有豐富的施工管理經驗。可是他們兩個在這些領導面前並不顯眼,領導也沒有考慮到他們的專長,所以並沒有將施工現場的安排調度交給他們。
    只有李曉陽在現場不斷地發動腦筋,臨時想措施解決這各種困難。首先是叫停了渣土車,讓其在公路上等候著,必須得將水泥管車和吊車移動出來才能讓渣土車開下去傾卸渣土。可是拉水泥管子的大貨車,下坡的時候相對來說比較容易,雖然已經卸了一些水泥管子,可是要想上坡,對于這個大貨車來說確實太為難了。車輛引擎發出牛叫般的轟鳴聲,冒著滾滾的濃煙,車輪子打滑,車輪上的泥土四處飛濺,很難移動,只是往前走了二三十米就走不動了。
    因為他們在修這條臨時道路的時候,是借著上面的公路到下邊河道,落差不小。只是臨時把路邊的雜草灌木挖去進行平整,對于地形地勢並沒有做過大的改變。所以雖然在河邊臨橋的地方相對平緩一些,可是臨近公路的這一段卻比較陡峭。大貨車倒下來非常容易,可是要想爬上去,現在看起來就做不到了。本來按照提前商量的,拉水泥管子的大貨車司機師傅要求吊車將車上的水泥管子吊下來,卸到一邊,好讓其輕車攀上公路。李曉陽看到這種情況,也是覺得頗為為難。如果允許吊車將車上的水泥管子卸下來,那麼待會兒施工就會遇到第二個困難︰那就是水泥管子從河邊怎麼運輸到河道半中央的地方,這個距離遠遠超過 10 米,使用吊車的吊距根本不夠。所以現在絕對不允許拉水泥管子的車輛將水泥管卸下來,要不然待會的施工就會更加被動。
    李曉陽站在水泥管子車旁,向左右望去,感覺這些河岸兩側相對來說地勢還算平坦,最起碼比公路附近要平坦一些。假如用挖掘機在這里簡單平整一番的話,倒不失為一個臨時的料場或者臨時通道。可是挖掘機為了從山上挖取渣土,停在了 1 公里外的地方,並沒有隨著渣土車過來。但現在這里的困難又必須挖掘機過來修整新的工作面,不然安排起來很窩工,不得不再次把挖掘機調了回來。這次李曉陽下了狠心,直接讓工人們將臨時指揮部的帳篷先拆除,挪到一邊,然後沿著河岸讓挖掘機再次修建了兩條比較寬闊的平台,作為料場或者臨時車輛掉頭的作業平台。
    在鏟車、挖掘機連番發力的情況下,鏟斗和挖掘斗將新的作業平台再次拍壓平實。拉水泥管子卡車則向右側打方向駛入了這個新修建的臨時工作平台,而吊車也向後退了一些,駛入了左側的臨時周轉平台。接下來就比較順利了,渣土車直接倒下來開始傾倒渣土。因為李曉陽已經發現了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修的臨時路與原有公路的跌差部分落差太大,導致坡度太陡。首先要將這里變得平緩一些,渣土車傾下泥土之後,鏟車和挖掘機就開始上去作業,將這些渣土平整壓實,這樣坡度明顯緩和了不少。
    緊接著就是第二輪的作業︰渣土車卸完車後返回取土料場,挖掘機也趕忙跟著上去幫忙挖土裝車。在接下來經過了幾輪的操作之後,已經鋪設好水泥管子的臨時橋面就已經鋪上了渣土。這些麻金石渣土果然在連番的倒騰之後都粉碎成了細沙,水泥管子完全沒有受到傷害。現在他們需要考慮的就是在水泥管子外沿必須壘好擋土牆,用來擋住這些渣土不掉到河里。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些渣土裝到編織袋里,然後一層層地碼到水泥管子上碼起牆。但是新的困難再次出現了︰那就是編織袋子有了,可是裝土的工具卻沒有。李曉陽靈機一動,想起了黑龍河北岸工兵營的戰士們都有工兵鏟,便向工兵連的連長杜煥書借了十幾把工兵鏟過來。這樣,交通局的干部職工們才能夠順利地將渣土裝進袋子。
    然而,新的困難再次出現︰那就是渣土裝到了袋子里,可是沒有辦法綁口,因為他們沒有綁口的繩子或者鐵絲。李曉陽看到這種情況,就連忙給政府辦的楊國輝打電話,讓他馬上送一些細鐵絲過來,加上鉗子用來綁扎編織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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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利局的高工閆志斌看到李曉陽這麼蹩腳的指揮,搖了搖頭,上前對李曉陽說道︰“這位小領導啊,我覺得你甭找什麼鐵絲了,沒有必要。”
    李曉陽不解地問道︰“閆工,為什麼呀?這袋子如果不綁住口,待會兒運輸或者我們放到橋上的時候,里邊的砂石料不會灑出來嗎?”
    閆志斌對李曉陽說道︰“首先,這個袋子我們不會裝滿,也就是裝個半袋子就可以了。這種情況下,我們把上面的空余部分直接掏挽成一個死結,那就可以避免里面的砂石倒流出來。”
    李曉陽不解地問道︰“閆工,咱們這些編織袋子也很緊張啊。雖然我不知道民政局有多少,可是我知道,咱們縣遭了這麼大的災,肯定到處需要這個袋子。咱們還是盡量節省袋子,多裝一些,這樣能減少編織袋對其他地方的制約啊。”
    閆志斌卻不以為然地說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這樣吧,讓工人們給你裝一個滿袋子的渣土,你看看你能不能拎得起來、搬得動。”
    說著就給交通局的幾個工人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工人看到了閆工的眼色,也是想捉弄一下這位小領導,于是結結實實裝了滿滿一編織袋的渣土,讓李曉陽搬動。因為他們知道這一袋子的渣土比一袋子水泥還要重,而且裝好這些渣土之後還必須搬運到前面的水泥管上壘成牆,那是需要大量體力的。很明顯,眼前的這位年輕領導沒有從事過建築行業,純粹是外行指揮內行、瞎指揮,必須得讓他吃吃苦頭。
    李曉陽使出了吃奶的勁,也沒有搬動那裝滿渣土的編織袋子,這才明白了閆工的提醒其實並不是壞事。滿臉羞紅地對閆志斌說︰“閆工,您說的對,這個編織袋子真不能裝滿了,這根本就搬不動。”
    閆志斌笑了笑說︰“在以往抗洪救災的時候,這些編織袋子一般都是裝三分之一,最多裝到二分之一,這樣我們的干部職工才能搬動它們,放到堤壩上進行築牆。假如你真的裝滿了,也不是不行,只要有那個體力就行。但其實,實踐發現,那是真的不行。”
    李曉陽這才滿臉不好意思,對那些工人說道︰“大家就按照閆工的辦法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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