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原看著一臉疑惑的李曉陽，輕輕笑了笑，耐心解釋道︰“曉陽啊，雖說于大力個人可能起不了決定性作用，可別忘了他背後還有個老鄉呢，那可是王江濤書記啊！”
李曉陽從政時間尚短，雖沒有太多政治斗爭經驗，但一些基本情況還是知曉的。他滿臉困惑，追問道︰“就算王書記有想法，他總不至于故意讓王睿縣長通不過縣長任命吧？要是那樣，不就成了明目張膽的政治斗爭了嗎？”
李平原又笑了笑，眼中透著幾分深意，說道︰“曉陽啊，王書記當然不會做得那麼絕，讓王睿縣長無法得到正式任命。不過在投票選舉的時候，情況可就復雜了。有全票通過、高票通過，要是嚴重些，甚至可能壓線當選。你仔細想想，要是王睿縣長的得票數不高，這傳出去，豈不成了西山縣的笑柄？這對他在縣里樹立威信極為不利，往後工作開展起來也會處處受限，到時候恐怕只能對王江濤書記言听計從了。”
李曉陽听後，心中仍有疑慮，不太確定地說︰“啊，可這樣做不是兩敗俱傷嗎？上級領導知道了，對咱們縣這兩位‘大小王’肯定都不會滿意吧。”
李平原贊同地點點頭，神色凝重地說︰“沒錯，這是最壞的情況，咱們誰都不希望看到這種局面。真要是如此，無疑會在縣里形成派系斗爭，嚴重拖慢西山縣發展的後腿。”
李曉陽皺著眉頭，急切問道︰“是啊，現在兩位領導意見不合，咱們該怎麼辦呢？”
李平原思索片刻，沉穩說道︰“既然目前有三個備選地址了，咱們就對這三個地方展開深入調查。同時，要是在調查過程中發現其他合適的選址，也一並納入考量。這樣一來，選擇多了，回旋的余地也就大了。”
李曉陽連忙點頭，說道︰“嗯，好的好的，那咱們現在就去實地看看吧。”
李平原看了看手表，笑著說︰“慌啥呀，這都到下班時間了。明天再說，要是明天王縣長那邊沒安排其他活動，我就陪你一起去轉轉。”
次日，王睿縣長確實沒有工作安排。李平原隨即喚來自己的司機何雙，讓他開車載著自己與李曉陽，前往三個電商中心的備選地址進行實地考察。
他們的第一站抵達了清雅花卉基地對面，也就是李曉陽選中的那塊空地。說是空地，其實並非完全如此，旁邊矗立著一棟剛建成的兩層小樓，呈框架結構，看樣子似乎是準備用來建設商場，只是目前尚未開始裝修。
李曉陽走上前，指著那棟小樓提議道︰“李主任，您瞧，這棟小樓用來當作辦公場所挺合適的。另外，這些空地咱們要是租下來，就能打造為物流中轉中心，您覺得如何？”
李平原站在清雅花卉基地的門口，順著李曉陽手指的方向望去，疑惑道︰“這分明就是一片麥田，怎麼能作為我們的物流中心呢？”
李曉陽笑著解釋︰“李主任，您看咱們身後的這個花卉基地，這兒的地價是每畝 15 萬。馬路對面這塊麥田，即便價格高些，每畝 20 萬也差不多了。要是咱們征個五六畝地，其實花費不了太多資金。而且，我感覺咱們城區的發展速度不夠快。您看，咱們所處的這個位置，位于西環路與北環路的交匯處，一旦在這里建成物流中心，再結合花卉基地，就能帶動周邊的商業發展，進而提升地價。所以，如果有條件，我建議咱們盡量多拿些地，日後轉手賣給房地產開發商。”
李平原听完李曉陽的闡述，微笑著點頭說道︰“嗯，從長遠的眼光來看，這個地方確實挺有潛力。按照咱們的國土空間規劃，這里本就規劃為高檔住宅小區。只不過目前還是一片農田，對面也都是些村莊。若能以此為突破口，推動該區域地價升值，倒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李曉陽趕忙接著說︰“是啊，李主任。除此之外，您看這里交通極為便利。自從有了這個清雅花卉基地，周邊的人流量和車流量都增加了許多。要是再把咱們的電商服務中心建在這里，肯定能為周邊商業吸引更多的人流與客流。再者，您看這個地方既臨近西環路，又緊挨著北環路，要是再往南延伸一點，還能連接到咱們的黑龍河大道。對于電商中心而言，這樣的交通條件堪稱優越，而且又處于縣城內，住宿、餐飲等配套都極為便捷。”
李平原點頭表示認可︰“嗯，沒錯，只是前期投資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李曉陽笑了笑，回應道︰“其實也還好，這屬于長期投資嘛。再說了，咱們的物流中心建設要求不高，用彩鋼瓦搭建幾個防水棚子就行，不用搞得太豪華。在建設方面，花不了多少錢，主要費用可能就在于征地。”
李平原微笑著沒有說話，隨後對李曉陽說道︰“那咱們去看看第二個備選地址吧。”
何雙一直安靜地坐在駕駛座上，見兩位領導上車，便直接詢問︰“下一站去哪兒？” 李曉陽應道︰“下一站，彈簧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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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雙在西山縣城土生土長，對彈簧廠自然熟悉。他啟動車子，沿著西環路一路向南，到了太行路後左轉，接著一路向東行駛。經過六個路口，終于抵達了彈簧廠。
李曉陽和李平原下了車，李曉陽指著彈簧廠介紹道︰“李主任，您瞧，彈簧廠面積夠大，里頭有不少寬敞的車間，完全能改造成倉庫。另外，還有一棟兩層的小辦公樓，可作為咱們電商中心辦公和培訓的場地。而且，彈簧廠以前是國有企業，協調起來相對容易些。”
李平原打量著彈簧廠臨街的辦公樓，只見一樓已被改造成一溜兒小門店，有各式各樣的小飯館和小百貨店。他微微搖頭說︰“按說這個地方確實不錯，不過，這里存在很大爭議。”
李曉陽滿心疑惑。上次選巨石蔬菜項目地址時，他就看中了這個位置，當時馬本順不同意，反而把棉麻公司倉庫租給他們，他一直不知緣由，此刻便想弄個明白︰“李主任，我覺得這兒挺好的，到底有啥爭議呢？”
李平原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這都是上世紀 90 年代企業改制遺留的老問題。彈簧廠破產後，許多干部職工轉崗的轉崗、下崗的下崗。由于彈簧廠經營不善，不少人連養老保險都沒有，所以這些工人對這塊地看得特別緊。只要有人想動這塊地，他們就會出面阻攔，因為利益分配很難平衡。”
李曉陽點點頭，提出想法︰“哦，原來是這樣。那咱們給這些下崗工人買斷工齡，交足養老保險，不就行了嗎？”
李平原苦笑著說︰“其實以前有房地產公司也看上了這兒，想按你說的辦。可這些工人根本不買賬，他們要求處置當時在任的彈簧廠領導。他們覺得是那些領導貪污腐敗、經營不善，才導致彈簧廠倒閉，所以領導必須擔責。”
李曉陽听了，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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