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德緩緩說道︰“根據我們之前的勘察,山體是岩石山體,當然也有土壤啦,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那麼茂盛的樹木。不過我已經安排我的工人在路上開始打基坑了,要求他們往下挖大概六十公分左右,或者直到發現岩石為止。”
    于工听到王有德這麼說,心里頓時涌起一絲不妙的感覺,暗自思忖道︰“這家伙怎麼會這麼早就知道開始做基坑呢?難道他還有其他的供應商嗎?”然而,于工表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異常,說道︰“哎呀,王經理您可真是把工作做到前面去了呀,看來王經理您對山地單軌車也非常了解呢!”
    王有德並沒有領會到于工話中的深意,還以為于工是在夸贊他,于是擺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我也是到了魯省才發現了單軌車的安裝方法。所以我就打電話讓家里的工人提前布置,提前準備,這樣也能節省不少時間呢。”
    此時,不僅于工听明白了,廖公和王美麗也都听明白了。王有德肯定是了解過其他企業的山地單軌車的安裝以及運營情況,所以他才能如此熟練地提前安排工人做地面地基的處置工作。這樣一來,王有德可就不能再被當作生手對待了,必須得按照一個經驗豐富、貨比三家的老手來對待,如此一來,利潤恐怕就會被壓縮不少呢。
    三人對視一眼,並沒有說太多的話。廖工開口問道︰“王先生,其實您也知道,你們要拉的貨物比較重,對支撐立桿的要求挺高的。那麼基坑的密度太稀可不行呀,不知道您是怎麼安排工人做基坑的呢?”
    王友德說道︰“這個倒是挺簡單的。我讓工人在行進路線上每隔一米就打一個洞,洞要挖六十公分深,這樣方便你們下立柱以及安裝止沉盤。洞口的直徑三十公分,你們覺得可以嗎?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就馬上叫停工人,讓他們停止施工。”
    廖工和于工對視一眼,心里暗自想道︰“間隔一米,這和後院設計的立柱密度差不多呀,而且後院的施工中並沒有止沉盤,看來這個王有德果然是懂行的。”
    想到這里,廖工和于工站起身來,對王有德說道︰“王先生,我們需要借助我們的專業計算工具去詳細地計算報價,請您先在會議室稍等片刻好嗎?”
    王有德點點頭,揮揮手示意他們自便。
    廖工和于工出門的時候又踫了踫王美麗,示意她一塊兒出來。
    王美麗不明所以,懵懵懂懂地就跟了廖工和于工出了門。
    他們三人先是到了業務經理的辦公室,喊上了業務經理,又去了負責生產的副總辦公室,開始商量如何答復王有德。公司既要拿到利潤,又要爭取將王有德的這個生意做成,千萬不能被競爭對手將活攔走了。
    因為將支撐立柱從 3.0 毫米換成了 4.0 毫米,而且又增加了對沿途障礙物的清理工作,所以工作量增大了不少。立柱的長度,即便是讓單軌車切著地面行駛,那麼其長度也至少得一米以上,因為僅地下深埋部分就達到了六十公分,地上四十公分其實並不多。即便是地質條件再好,那也會涉及到有些地方需要架空來保障整個軌道的平滑,所以必然就會有長度超過一米甚至更多的鋼管來做立柱支撐。那麼,這種超高的鋼管不僅需要花費的物料比較多,而且還需要有側柱的支撐,那就不是翻倍的問題了。
    幾個人經過一番緊張的計算,最終得出的軌道報價為 42 萬元。牽引車的報價2萬元,地面附著物的清理工作及交通餐補1萬元。合計報價 45 萬元。
    得出報價以後,他們又合計了一番。
    王美麗始終覺得這個報價太高了,居然達到了 45 萬元,以前干的活都是幾萬塊錢的,她生怕這個活兒給吹了自己的提成就沒了。
    廖工和于工再次進行了詳細的計算,覺得報價不能再低了,再低公司的利潤就不能保證了。因為這個項目是跨省的項目,需要他們所有的人跨省施工,不僅涉及到交通費,還要涉及到工人的吃住問題以及意想不到的費用。
    最終,生產副總毅然決然地拍板說道︰“就這樣吧,如果再砍價,我們這個活寧願不做。”王美麗听聞此言,驚訝不已,完全不明白副總為何會做出這樣一個決定。
    副總接著說道︰“既然這位王先生親自到我們這里目睹了我們的實驗過程,也了解到我們這些材料都是貨真價實的,這說明其他廠家並沒有滿足他的要求,他才會選擇到我們這里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佔據了先手優勢。”廖工和于工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副總的話,于是就這樣決定向王有德去做最終的報價。
    廖工、于工以及王美麗再次回到了會議室,此時的王有德正百無聊賴地在手機上打著游戲。看到他們三人進來,王有德也沒有停下手中的游戲,只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把你們的最終結果給我說說吧。”
    王美麗看到這種場景,心里清楚這個王有德並不好對付,因為他實在是太冷靜了,太沉得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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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王有德的內心也是慌亂不已,只不過他是按照姐夫以前教給他的套路,在硬裝冷靜罷了。王美麗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我們的最終報價是 45 萬元,負責安裝到位。”
    王有德頭也沒抬,繼續雙手在手機上按來按去,玩著游戲說道︰“施工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搞定?”
    王美麗回答道︰“我們最快的一周,慢的話十天才能施工完成。”王有德仍然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說道︰“時間太長了。”
    廖工連忙解釋道︰“王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們今天所用的支撐力桿的材料,並不是標準材料,是我們特殊加工的,我們必須有幾天的材料加工準備時間,這樣我們才能開始安裝。所以施工周期就會略長一點。”
    就在這時,王有德正在玩的這款游戲終于在三個人的影響下,被敵人 ko 了,于是他也不惱,放下手機抬起頭來說道︰“但是我希望你們的工期更短一些。”
    于工解釋道︰“我們首先需要在工廠里邊根據你們所用的材料重新加工,完了以後裝車運輸到你指定位置,然後清理場地打基樁才能安裝軌道,最後是調試,每個環節的時間都非常緊迫。”
    王有德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反而說道︰“你們把這個報價的詳情給我說說吧,為什麼是 45 萬?”
    廖工在這個問題上倒是非常自信,于是就將他們的計算過程一一展現給了王有德,說道︰“你看到了我們的材料,都是真材實料,為了滿足你運輸三噸重量的要求,所以材料都是特制的,價格也就相對要高一些。”
    王有德其實對這個價格並不在意。他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我非常關注時間,我覺得十天的時間太長了,能不能想辦法縮短時間呢?”
    廖工面露難色地說道︰“剛才也說到了,咱們這個需要的東西太多了,我們恐怕很難縮短時間,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王有德說道︰“這樣吧,前期工作我來做,比如說打基坑清理施工面,你們到地直接負責安裝就行了。”
    王美麗听到王有德這樣說,非常關心地問道︰“那麼我們的價格怎麼算呢?”
    王有德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沒事兒,價格就這樣可以不變,但是我要求必須五天之內安裝完成,你們能做到嗎?”
    廖工緊緊皺著眉頭,估算了一下,覺得五天還是很為難,恐怕完不成。
    王有德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樣吧,如果你們能在五天之內將軌道完整地鋪設到一號信號塔的位置也就可以了,我就給你簽合同,剩下的你們慢慢干,如果做不到,咱們今天免談。”于工松了一口氣,他知道一號塔還不到整個路程的一半,這樣算下來應該能夠完成任務,最多把廠里的工人全部調過去,一塊參加施工,于是就答復道︰“可以,這個我們能完成。”
    王有德說道︰“那你們擬合同吧,弄完了我們就簽字成交,但是我們丑話說在前面,整個項目我們驗收以後,也就是運行可以載重三噸的貨物以後才能給你付款,而且你們必須提供增值稅發票。”王美麗他們三人松了一口氣,連連說道︰“這個是應該的,我們馬上去打印合同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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