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整個本是充滿了緊張和壓抑的秘密實驗室里！
都徹徹底底地沸騰了！
所有的人臉上，都洋溢著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巨大的喜悅和……
激動！
那多日來因為不眠不休的研究，而積攢下來的所有的疲憊和沮喪！
也在這一刻！
徹徹底底地煙消雲散！
當天晚上！
趙強破天荒地親自下廚！
用最頂級的百草香豬肉，和那同樣充滿了靈氣的各種珍稀的蔬菜。
滿滿當當地擺了一大桌子，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慶功宴！
而孫教授和秦老！
這兩位吵了一輩子也斗了一輩子的亦敵亦友的學術界的泰山北斗！
更是破天荒地坐到了一起！
他們沒有再去爭論那些所謂的學術理念。
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將那同樣是由趙強親手釀造的，滿是濃烈後勁的地瓜燒，給豪爽地灌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來，孫老頭！”
秦老那張本是充滿了嚴肅和古板的蒼老的臉上，此刻卻是漲得一片通紅！
他端著酒杯一把就摟住了孫教授的肩膀！
“為……為了咱們那偉大的充滿了無上智慧的老祖宗！”
“干了這一杯！”
“好！干！”
孫教授也是來者不拒！
那雙本是充滿了理性和嚴謹的眼楮里，此刻也同樣是寫滿了發自內心的欽佩和……
一絲絲的醉意！
“也為了咱們那同樣是充滿了，探索和求知精神的偉大的現代科學！”
“干！”
酒過三巡。
菜過五味。
就在這酒酣耳熱氣氛達到了最高潮的時候。
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意外！
發生了。
秦老這位一向以沉穩、儒雅、和喜怒不形于色著稱的令人尊敬的國學泰斗！
竟然在喝下了那最後一杯烈酒之後！
突然就將那早已是空了的酒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然後！
就像個孩子一樣！
趴在那冰冷的桌子上！
“嗚嗚嗚……”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那充滿壓抑和痛苦的蒼老的哭聲！
瞬間就讓本來歡聲笑語的實驗室，在一剎那之間就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秦老？您……您這是怎麼了？”
趙強連忙走上前，輕輕地拍著他那不斷抽搐著的蒼老的後背。
關切地問道。
“您是喝多了嗎？”
“我……我沒喝多……”
秦老緩緩地抬起了頭。
那雙本是充滿了智慧和睿智的蒼老的眼楮里！
此刻卻是流淌著兩行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悲傷的……
滾燙的老淚！
他看著眼前這些充滿了關切和擔憂的年輕的後輩們。
那一個被他給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整整四十年！
一個讓他每每在夜深人靜之時，回想起來都會心如刀割的充滿了無盡遺憾的往事。
也終于在這酒精的催化之下。
被他斷斷續續地第一次向外人吐露了出來。
“你們……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這個老頑固很可笑？”
他的嘴里噴著濃濃的酒氣，聲音沙啞而又充滿了自嘲。
“其實……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跟孫老頭一樣。”
“是個不折不扣的只相信自己眼楮的狂妄的……愣頭青啊！”
“那一年……我才三十歲。”
“我的恩師，也就是將我領進中醫大門的，那個如同我再生父母一般的老人。”
“他得了一種絕癥。”
“所有的名醫都束手無策。”
“都說他活不過三個月。”
“我不甘心！”
“我翻遍了所有的古籍，終于在一本殘破的手抄本上，找到了一個傳說中的方子！”
“方子上說，只有一種生長在這安嶺山脈最深處的極寒之地的神草——還魂草！”
“才能救我師父的命！”
“于是，我就像個瘋子一樣，連夜就獨自一人背著藥箱跑進了這片該死的老林子里！”
“我在里面找了整整一個月！”
“可是……可是我什麼也沒有找到！”
“那時的我，雖然醫術已經小有所成，但是……我卻根本就不懂什麼狗屁的古歷法！”
“更不懂什麼所謂的物候學！”
“我只知道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那茫茫的林海雪原里瞎闖，瞎撞！”
“最終……”
他說到這里那蒼老的聲音變得哽咽了起來。
那兩行渾濁的老淚，也再次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
“最終，我在山里迷了路，差點就死在了里面。”
“等我被人救出來的時候。”
“我的恩師他……”
“他已經病逝了。”
“就差了三天……”
“就僅僅只差了那該死的……
三天啊！”
那一刻！
這位在外人眼中，一向都是那麼的堅強那麼的沉穩的令人尊敬的老者！
哭得像個迷失了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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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助的孩子。
而那份因為年輕時的無知和狂妄所釀成的巨大的遺憾！
也成為了一道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傷疤！
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成為了他這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永恆的心魔！
秦老那充滿了無盡悔恨和痛苦的蒼老的哭聲。
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地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整個本是充滿了喜慶和歡樂的慶功宴。
氣氛瞬間就變得無比地沉重和壓抑。
趙強看著眼前，這位哭得老淚縱橫，不省人事的可敬的老人。
心中也是頗為動容。
他沒有去說那些蒼白無力的安慰的話。
他知道。
有些傷疤一旦被刻下。
就再也無法被任何的語言所撫平。
他只是默默地走上前。
和同樣是一臉唏噓的小高一起。
將這位早已是爛醉如泥的，可敬的老人。
給小心翼翼地攙扶到了，旁邊那間臨時的休息室里。
安頓他睡下。
做完這一切之後。
趙強才緩緩地回到了，那早已是一片狼藉的宴席前。
他看著那散落了一桌子的杯盤狼藉。
和秦老那因為醉酒，而同樣是散落得到處都是的，各種珍貴的研究筆記。
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嘆了口氣。
他俯下身。
開始將那些同樣是充滿了智慧和心血的，珍貴的手稿和筆記。
給一張一張地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
然後準備將它們重新整理成冊。
然而！
就在他撿起其中一本，看起來最厚也最陳舊的筆記本的時候！
一個小小的意外！
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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