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
陳老爺子沙啞著嗓子開口︰
“你、你帶著雪潔走吧!”
“快!趁著他們還沒回來,趕緊離開這兒!”
陳老爺子如此說,是打算用自己這條殘命給孫女和趙強爭取一線生機。
結果陳雪潔一听這話,眼淚“唰”地一下涌了出來。
“爺!我不走!”
她抓住爺爺干枯的手,哭喊道。
“要走一起走!”
趙強看著眼前祖孫抱頭痛哭的畫面,心里一陣陣發堵。
他說︰“老爺子,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我趙強既然管了這事兒,就沒打算丟下你們自己跑路!”
他上前一步,仔細打量了下陳老爺子。
一眼就看出老人家已經病入膏肓。
要是再受點折騰,恐怕真就回天乏術了。
陳雪潔和爺爺相依為命好些年,要是爺爺突然走了,她怎麼受得了?
他頓了頓,腦子里飛快地轉著念頭,很快就有了主意。
“這樣吧,老爺子,”趙強開口提議道,“您和雪潔姑娘,先別在這兒待著了。跟我回家去住!”
“我家雖然也破,但地方還算寬敞,足足有五間大瓦房。”
“您老跟我姥爺住一間,雪潔姑娘跟我妹妹丫丫住一間,我自己再住一間,正好!”
“也安全些,量他李成業再橫,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跑到我家去撒野!”
這算是目前最穩妥的法子了。
“不不不!這……這怎麼使得!”
陳老爺子一听這話,連連擺手,老臉漲得通紅,“強子啊,你……你跟雪潔丫頭的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
“我們祖孫倆,怎麼好意思搬到你家去住?”
“這要是傳出去,對雪潔丫頭的名聲不好啊!”
老人家雖然感激趙強的仗義,但骨子里還是傳統的,覺得男女授受不親。
更何況,是這種還沒定親,就住到男方家里的事兒,簡直是聞所未聞。
“再說了,就算……就算以後雪潔真跟你成了。”
“我這把老骨頭跟過去,算怎麼回事啊?”
“這不是給你添累贅嘛!”
趙強听著老爺子,這番顧慮重重的話,不由得輕笑一聲。
他心里暗道︰這老人家,還真是老古董思想。
這要是在我上輩子那個年代,別說沒定親就住一起了,就是先生孩子後領證的都滿大街是,算個屁啊!
當然,這話他不能明說。
他只是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就攙扶起病弱的陳老爺子,語氣帶著幾分強勢︰
“老爺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講究那些虛頭巴腦的禮數?”
“現在是保命要緊!”
“再說了,我姥爺一個人在家也孤單。”
“您老過去正好跟他做個伴兒。倆老頭兒還能下下棋,喝喝茶,多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攙扶著陳老爺子上了摩托。
趙強又轉身,將剛才送來的糧食也拾掇進了側邊斗里。
最後招呼陳雪潔︰
“陳姑娘,還愣著干什麼?快上車啊!”
“老爺子身子骨弱,可經不起在這兒吹冷風。”
陳雪潔看著已經安穩坐在摩托上的爺爺,心里百感交集,眼圈又紅了。
她知道,趙強這是鐵了心,要幫她們到底了。
她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走到摩托車旁。
只是……這車斗已經被爺爺和糧食袋子給佔滿了。
她……她坐哪兒啊?
趙強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窘迫,指了指自己身後那塊,還算寬敞的摩托車後座,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
“陳姑娘,委屈你了,坐我後面吧。”
“抓穩了,這玩意兒跑起來可不慢。”
陳雪潔的臉,比剛才還要紅上三分。
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跟哪個陌生男人,有過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可眼下這情況,也由不得她再多做矜持。
她咬了咬下唇,心一橫,有些笨拙地跨上了摩托車的後座。
雙手因為緊張,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猶豫了半天,在摩托車即將啟動的那一剎那。
她還是下意識地伸出雙手,輕輕地,試探性地扶住了趙強那堅實有力的腰……
一股從未有過的,帶著幾分粗獷,卻又莫名讓人安心的男性氣息,瞬間就將她包圍了。
三輪摩托車在漆黑的鄉間土路上,朝著靠山屯的方向,一路狂奔。
車燈的光柱在坑坑窪窪的路面上晃動,將前方的黑暗,撕開一道口子。
鄉下的路,哪里有什麼平坦可言?
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石子土塊。
摩托車這麼一顛簸,坐在後座的陳雪潔,身不由己地就往前傾。
時不時的,趙強就能感覺到,自己那被厚厚棉襖包裹著的後背上,傳來一陣陣……
嗯……難以言喻的柔軟觸感。
又有彈性。
趙強有些詫異地咧了咧嘴。
“這陳雪潔看著瘦瘦弱弱的,沒想到還挺有料啊?”
“她家那條件,三天餓九頓的。是怎麼把自己,吃這麼豐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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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科學啊!”
而坐在趙強身後的陳雪潔,此刻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
每一次摩托車的顛簸,都讓她不可避免地撞上趙強那寬厚堅實的後背。
帶著汗味的男性氣息讓她心慌意亂。
臉頰燙得像被火燒一樣。
但她又不好意思說。
只能死死地抓著趙強的衣角,努力穩住身形。
車斗里,陳老爺子倒是沒注意到這些細節。
他裹著孫女的破棉襖,跟趙強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一會問問趙強家里的情況,一會又說說村里的新鮮事。
當得知趙強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爹不疼娘不愛,還得拖著姥爺和妹妹艱難度日。
也就是有了打獵的本事,日子才慢慢好起來的。
陳老爺子看趙強的眼神就更加滿意和欣賞了。
不靠天,不靠地,就靠自己一雙手打拼!
這樣的後生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終身的良配啊!
心底也對這對小年輕的未來更加期待。
……
陳雪潔家。
“砰!”
一聲巨響。
本就搖搖欲墜的院門,被李成業一腳。
給直接踹飛了!
他提著一把明晃晃的砍刀,身後跟著那幾個同樣手持獵槍,鐵棍等凶器的狗腿子。
一個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地就沖進了院子。
“給老子搜!”
“把那小賤人和老不死的,都給老子揪出來!”李成業紅著眼楮,咆哮著下令。
他今天在趙強那里吃了那麼大的虧,還被槍指著腦袋威脅,這口惡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趙強那小子他暫時可能惹不起,但這陳雪潔祖孫倆。
他今天非得讓他們知道知道,得罪他李大少爺,是什麼下場!
然而,幾個狗腿子在屋里屋外翻了個底朝天,卻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屋里除了幾件破爛家具,和一口空空如也的米缸。
就再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人呢?他娘的人跑哪兒去了?”李成業氣急敗壞地吼道。
“成……成業哥,看……看樣子,是跑了……”一個小弟哆哆嗦嗦地回道。
“跑了?想跑?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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