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逸跟上他的腳步，來到樓梯間，兩人相顧無言。
最終還是韓逸先開口了︰“老師，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豐子冀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知道……當初我為什麼不願意收你嗎？”
韓逸愣了愣，笑了笑道︰“因為我一看就不像是搞研究的人？”
豐子冀搖頭︰“是因為我心虛，我是個失敗的意識者，沒什麼能教給你，怕耽誤了你。你選我，也不是來求學的吧？”
韓逸微微一怔，點頭道︰“嗯，一開始的確不是。”
豐子冀聞言，笑了笑，目光卻依舊顯得有些落寞。
他看向窗外那輪明月上，像是在透過它看見另一個時空里的某人。
“知道我為什麼對研究職業壁壘這麼執著嗎？”
他聲音低沉，卻帶著某種說不清的情緒。
韓逸一怔，沒有接話。
“年輕時，我有個喜歡的人。”豐子冀輕輕一笑，那笑容卻藏著痛楚，“她是療愈師，而我是元素師，因為職業不同，我們最終沒能走到一起。”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想把這段回憶揮散︰“我後來轉行做研究，就是想證明，職業之間的差異，未必是絕對的鴻溝。”
豐子冀轉過身，望著窗外實驗樓昏暗的夜景，繼續道︰“可研究了這麼多年，連點像樣的成果都拿不出手。”
“老師，您這麼說未免看輕自己了。”韓逸認真道，“您研究的都是史無前例的方向，願意探索這些領域，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算了，這些事不提了。韓逸，你接下來參加學院聯賽，很危險。”豐子冀忽然轉過身，目光中多了一分鄭重，“高級家族、其他學宮的對手，甚至還有那些被買通的學宮內部人員，都會盯著你。不少人都想看你倒下。”
韓逸眼神一沉︰“放心老師，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抗擊打能力強。”
“別托大，多一些手段總是好的。”
豐子冀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塊光團，遞給韓逸，“不是什麼頂級術法，但能解決你‘七寂刀’元素催動的問題，盡量少用，負擔不小。”
韓逸接過光團，頓時感到上面隱隱散發出四種截然不同的波動︰火焰的熾熱、水流的柔韌、雷電的迅捷，以及風的輕靈。
【玄級下品•四元素術】
“元素？可我不是元素師啊……”
“還是年輕吶。這四元素術，恰恰能讓不是元素師的意識者，通過轉換，引動四元素。”
“還有這種意識術？！”韓逸心中一震。
看著手中的光團，他心里有些暖暖的，沒想到豐子冀對他的事竟然一直掛在心上。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朝豐子冀鞠了一躬︰“多謝老師，我一定不會辜負這道意識術的。”
“去吧，早點休息。”
豐子冀少見地笑了。
“您也早點休息。”
韓逸收起光團離開了。
豐子冀揮了揮手，眼神卻停留在窗外的明月上，似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片刻，他幽幽一嘆，“秋月，你給我的意識術在他手上，想必一定能大放光彩。”
……
……
深夜，305號公寓內。
韓逸反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散落著幾張聯賽規則和預算的文件。
他對面，虎貝貝正嚼著薯片，時不時抬頭發表意見，而望釵則坐在沙發上，手里轉著一支鋼筆，神情專注。
韓逸將他打算參加學院聯賽的事，告訴了虎貝貝和望釵，並提醒他們最近一定要小心，很有可能那些盯上他的人，會對他們下手，趁機顛覆整個學宮。
韓逸目光沉穩︰“所以我覺得，替補名額無論如何得拿下。”
虎貝貝抓起一把薯片塞進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可是老大，你不是有參賽名額了嗎？再爭替補有必要嗎？”
“你是擔心他們會臨時動手腳，用替補把你換下？”望釵接過話頭，若有所思。
韓逸點了點頭︰“替補名額捆綁了後勤，不出問題則已，一出問題就滿盤皆輸，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可後勤服務往年都要花十幾億，今年和替補名額捆綁在一起，起碼得幾十億了吧？”
虎貝貝暗自計算道，顯然對這個數字非常敏感。
“還不算完。”望釵也是神情肅然，“算上訓練費、場地費，每次聯賽少說也要燒掉200億，就這還是保守估計。”
“200億？！”虎貝貝嘴里的薯片差點噴出來，捂著腦門大呼，“我家送五六年貨的總收入，也不一定能拿得出200億啊。”
“這也是為什麼方校一直不願意參加……還是得去拉些贊助。”
韓逸低聲感慨，就這聯賽，還不能不參加，否則明年的超意識區域都沒資格分配。
“贊助……運輸服務這塊，我家可以免費提供。”
虎貝貝揚了揚下巴，語氣中帶著些許自豪，“這項應該能價值10億左右。如果能貼上我家ogo，我爸也能出一部分宣傳費，10億應該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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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宿問題交給我。”望釵接過話茬，“這次比賽在東南域，我家旗下的酒店可以免費接待學宮師生，省個10億沒問題，回頭我問問今年的宣發預算，說不定也能贊助20億。”
虎貝貝卻突然冒出一句︰“二哥，你這樣，鶴見老師那邊會有意見吧？”
“這個……我去解釋。”望釵一時語塞。
韓逸沉吟片刻，道︰“說到這個，鶴見修司老師門下打算派誰出戰？”
“顧長風，顧師兄，學宮榜第一，凝象初階元素師！”望釵鄭重道。
“顧長風……”
韓逸若有所思，隨即抬起頭道，“我想找他聊聊，有沒有辦法？”
“我試試。”望釵點頭應下，隨即調侃道，“不過顧師兄這人十分機敏，你跟他打交道，還是得小心。”
“放心，我有辦法。”
韓逸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剩下的資金，我明天回金貿市想辦法，然後讓師姐幫我競標，你們幫我盯著點，有問題隨時聯系！”
虎貝貝和望釵點點頭。
……
……
翌日清晨，熾夜學宮的圖書館頂層。
韓逸推開厚重的木門，微風帶著晨露的清新拂面而來，整間圖書館靜謐而莊嚴。陽光透過高大的落地窗，灑在深褐色的木質書架間，映出點點斑駁的光影。
韓逸走進這片平日里少有人涉足的空間，目光四處張望，卻沒見到半個人影。正當他皺眉時，一道溫潤的聲音從書架後傳來︰“你就是韓逸？”
聲音不高，卻低沉柔和，帶著一絲與生俱來的優雅，像是輕拂心弦的琴音。
韓逸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男子緩步從書架後走出。他身著一襲深藍長袍，整齊無塵，面容如刀刻般分明卻不顯凌厲，雙眼如秋水般澄澈，神情平和，嘴角微揚，仿佛總帶著一抹溫潤的笑意。
“鶴見修司門下，顧長風。”
他輕輕頷首，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從容的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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