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這場景怎麼這麼熟？
天花板不是她的天花板，床不是她的床，甚至空氣里飄著的都不是她熟悉的洗衣液味，而是一股淡淡的霉味。
她緩緩轉頭，對上了一雙同樣茫然的黑眼楮。
伍六七盤腿坐在她床邊的地板上，手里還捏著一包沒拆封的薯片，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兩人沉默了三秒。
“你怎麼在這的？”江風問。
“我也不知道啊。”伍六七撓了撓頭，“我明明在自己房間睡覺，一睜眼就到你這兒了。”
江風扶額，長嘆一口氣。
——又穿了。
——————
這次穿越顯然比上次更隨意。
兩人迅速檢查了房間，發現這次沒有任何提示，沒有任務，甚至連張紙條都沒有。
“看來‘那邊’也學聰明了。”
江風翻遍了抽屜，只找到一包過期的餅干和半瓶礦泉水
閉眼感覺了一下，很好，異能還在。
“知道我們不會按規矩走，干脆連劇本都不給了。”
伍六七倒是很樂觀， 嚓 嚓地嚼著薯片︰“你說我們會不會穿著穿著穿回去？”
“誰知道呢。”江風聳聳肩，“反正林夜也說了，穿越過程中我們各自的時間不會變，就當是冒險吧。”
伍六七點點頭，順手把薯片遞給她
“也是，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好一些，喪尸什麼的，我都砍累了……”
話音未落——
——！！！
一聲巨響，整棟樓劇烈震顫，窗戶玻璃嘩啦啦碎了一地。江風和伍六七同時僵住，緩緩轉頭看向窗外。
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奔跑聲、撞擊聲混雜在一起，遠處甚至傳來了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聲。
“……靠。”
江風面無表情地吐出這個字。
伍六七默默放下薯片，拿起了廚房的菜刀，掂了一下，還行，趁手。
“靚女。”他嘆了口氣，“這次你想挖晶核還是我挖？”
江風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冷笑一聲
“猜拳決定吧。”
——————
兩人迅速收拾了能用的物資，推開房門，走廊里已經一片混亂。
隔壁房間的大叔正瘋狂往背包里塞罐頭，看到他們時愣了一下
“你們怎麼還在這兒？！快跑啊！外面那些東西已經沖進來了！”
江風剛要開口，樓梯口突然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抓撓聲，接著是沉重的、拖沓的腳步聲。
“來了。” 伍六七不知從哪里找來的菜刀
江風握緊水果刀，深吸一口氣
“這次能不能換個劇本？比如……喪尸會唱歌？或者只會吃素？”
伍六七咧嘴一笑
“那你得問問它們願不願意。”
下一秒，第一只喪尸轉過拐角，腐爛的臉扭曲著，灰白的眼珠鎖定他們，張開了血盆大口——
“吼——！！！”
江風翻了個白眼
“好吧，還是老樣子。”
——————
伍六七眼神一凜，一把拉過江風，低聲道︰“這次的不太一樣，速度更快。”
江風握緊水果刀，心跳加速
“能搞定嗎？”
伍六七咧嘴一笑︰“試試唄。”
下一秒，門板被暴力撞開，一只渾身漆黑、肌肉虯結的喪尸咆哮著沖了進來！
伍六七毫不猶豫地迎上去，菜刀寒光一閃——噗嗤！
喪尸的頭顱飛起，黑血濺了一牆。
江風剛松一口氣，卻見那無頭喪尸的身體竟然還在動，利爪直掏伍六七後心！
“阿七！小心！”
伍六七側身閃避，反手又是一刀，這次直接劈開了喪尸的胸腔。一顆暗紫色的晶核嵌在心髒位置，散發著詭異的光。
“晶核位置變了！”江風喊道。
伍六七嘖了一聲
“這個世界的喪尸還帶升級的？！”
——————
兩人沖出樓道，走廊里到處都是血跡，幾具尸體橫七豎八地倒著，而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那些尸體正在抽搐，似乎即將“復活”。
江風當機立斷︰“我們得走快點。”
伍六七點頭，兩人一路砍殺，終于沖到了空地。街道上早已一片狼藉，燃燒的汽車、倒塌的廣告牌、四處逃竄的人群，以及……越來越多的變異喪尸。
江風喘著氣，苦中作樂
“至少這次不用找部隊了，就咱倆。”
伍六七甩了甩菜刀上的黑血，挑眉
“怎麼，嫌棄我？”
江風翻了個白眼︰“嫌棄你能退貨嗎？”
伍六七哈哈大笑，正要回嘴，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推開江風——
“閃開！”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重重砸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那是一只體型龐大的喪尸，背後隆起畸形的肉瘤，四肢著地，像野獸般匍匐著，猩紅的眼楮死死盯著他們。
“……”
“……”
江風默默舉起水果刀
“我現在說‘我想回家’還來得及嗎？”
伍六七收起菜刀，魔刀瞬間出鞘，紫光在昏暗的傍晚里劃出一道弧線，他笑容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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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靚女——”
伍六七已經沖了出去，魔刀千刃的碎片如流星般散開，刀刃割裂空氣的聲音清脆悅耳。
“開工了，搭檔！”
江風嘆了口氣，拎著水果刀跟上
——末日的輪回，再次開始。
——————
巨型喪尸低吼一聲，肌肉虯結的後腿猛地蹬地，如炮彈般撲來！
“左邊！” 江風瞳孔一縮，下意識想預判出喪尸的軌跡。
伍六七嘴角一揚，身形如鬼魅般側閃，手中魔刀寒光一閃——
“鏘！”
刀刃砍在喪尸的脊椎骨上，竟發出金屬踫撞般的聲響！喪尸吃痛，反手一爪掃向伍六七，卻被他一個後仰輕松避開。
“靚女，該你了！”
江風早已繞到喪尸背後，水果刀精準捅進它後頸的骨縫，用力一撬！
“ 嚓！”
暗紫色的晶核暴露出來，她毫不猶豫地伸手一掏——
“吼——！”喪尸暴怒，猛地轉身甩臂，江風險些被掀飛！
伍六七眼神一冷，碎片隨意識飛出，“噗嗤”一聲釘入喪尸的眼窩！趁著它僵直的瞬間，他縱身躍起
“下去吧你！”
刀刃徹底穿透入腦髓，喪尸轟然倒地。
江風氣喘吁吁地拔出晶核，擦了擦汗
“千刃當飛鏢用？真有你的。”
伍六七甩了甩血︰“魔刀就是這麼用的。”
——————
兩人剛喘口氣，街角突然沖出五六個手持鋼管的人，為首的壯漢滿臉堆笑︰
“兩位身手不錯啊！要不要加入我們？物資管夠！”
江風掃了一眼他們染血的武器和閃爍的眼神，瞬間想起無數末世小說的套路“物資管夠”=“你就是物資”。
“謝謝，不用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拽過伍六七，“我們趕時間。”
壯漢臉色一沉︰“別給臉不要——”
話未說完，伍六七的魔刀已經抵在他喉結上。
“靚仔，” 他笑眯眯地說，“再攔路，下次飛的就是你的腦袋了。”
一群人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兩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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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魔刀少用吧，”沒等伍六七詢問，“咱低調一點不是壞事。”
江風從路邊挑了輛鑰匙還插著的suv，熟練地打火啟動。
伍六七跳上副駕，好奇地摸著真皮座椅︰“這車比小雞島的三輪摩托舒服多了。”
江風一腳油門沖出去︰“系好安全帶，接下來可能更刺激。”
“你的異能比魔刀方便啊，”他感嘆，“能裝多少草莓酸奶？”
江風翻了個白眼，從手環里摸出兩盒自熱火鍋扔給他
“裝了一超市，夠你喝到變異。”
伍六七歡呼一聲，撕開包裝開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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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攤開從加油站順來的地圖，沉默了。
整張地圖上只有冷冰冰的字母代號︰a市、b區、c鎮、d港……
“這什麼鬼代號？” 她頭疼地揉太陽穴，“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
伍六七湊過來，盯著地圖看了三秒，眼楮開始轉圈圈︰“你們這里的小說……種類真豐富哈？”
江風一把合上地圖︰“放棄吧，我們去那個標記最大的‘a市’。”
“你又知道了？”
“末世套路，a市必是主戰場！” 她一腳油門，suv沖上公路。
伍六七咬著火鍋粉，含糊不清地問
“要是錯了呢？”
江風瞥了眼後視鏡——遠處，黑壓壓的喪尸潮正漫過地平線。
“那就當觀光旅游了。”她淡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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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上高速公路，沿途都是撞毀的車輛。江風突然急剎車——
前方路面竟然被某種黏液腐蝕出了直徑十米的巨坑，坑底隱約可見白骨。
“這絕對不是喪尸干的。”
江風汗毛倒豎。
伍六七的菜刀突然自動飛起，刀尖指向右側樹林︰“有東西在靠近……很快！”
樹叢劇烈晃動，一個足有卡車大小的黑影緩緩立起——那是一只變異蜈蚣，每一節甲殼上都長著人臉，百足劃過瀝青路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江風默默掛上倒擋
“我突然覺得a市也不是非去不可……”
伍六七卻興奮地搖下車窗，菜刀在指尖旋轉︰“靚女，你說這玩意兒的晶核會不會是彩虹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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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的引擎瘋狂咆哮，江風一腳油門到底，輪胎在瀝青路面上擦出刺耳的尖嘯。
後視鏡里，那條足有卡車大小的變異蜈蚣已經徹底立起，二十多張扭曲的人臉在甲殼上蠕動，發出詭異的嗚咽聲。
“這玩意兒……真的符合生物學嗎？！”
江風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
伍六七半個身子探出車窗，菜刀在指尖轉得飛快
“靚女，你說砍哪張臉比較有效？”
“我建議砍它沒有臉的那部分！”江風猛打方向盤，車子一個漂移避開蜈蚣橫掃而來的尾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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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的百足劃過地面，瀝青像奶油一樣被輕易切開。它頭部最中央的那張人臉突然張開嘴，噴出一股墨綠色的黏液——
滋啦！
黏液濺在車尾，金屬瞬間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這口水比硫酸還帶勁啊！”伍六七吹了個口哨，突然縱身躍出車窗。
“喂！你——”江風還沒罵完，就見他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菜刀脫手飛出，“唰”地插進蜈蚣第三張人臉的左眼！
——————
蜈蚣發出二十重奏般的慘叫，所有臉孔同時扭曲。伍六七趁機踩著它的甲殼飛奔而上，每踏一步就有黏液從關節處噴濺出來。
“阿七！九點鐘方向！”江風的精神力場全開，預判出蜈蚣下一次攻擊的軌跡。
伍六七頭也不回地側身，一條尖銳的足肢擦著他鼻尖劃過。他反手抽出插在蜈蚣臉上的菜刀，順勢一個回旋斬——
嚓！
三根蜈蚣足應聲而斷，黑血像噴泉一樣涌出。
江風也沒閑著，她從空間摸出之前囤的汽油罐，用水果刀捅開個洞，朝著蜈蚣腹部猛甩過去。
“點火！”
伍六七指尖一彈，菜刀與路邊護欄擦出火星。
轟——！
蜈蚣瞬間變成一根巨型火炬，二十張人臉同時發出淒厲的嚎叫。
江風的水果刀用得比菜刀還順手，刀尖挑開腐肉，撬出晶核，動作利落得像在拆快遞。
伍六七常蹲在旁邊啃壓縮餅干，含糊不清地夸︰“靚女，你這手法，擱玄武國能當個專業收尸人。”
她頭也不抬
“閉嘴，再廢話下次晶核塞你嘴里。”
甲殼在高溫中“ 啪”爆裂，露出里面晶瑩的紫色晶核。
“彩虹色是沒有，基佬紫湊合吧。”
伍六七一刀挑出晶核，落地時還擺了個體操運動員的結束姿勢。
“你……”江風對他挑了挑眉
“我不是基佬，謝謝。”
伍六七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鬼話了，戳了一杯天然酸奶就往她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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