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的視頻循環播放到第三遍時，我的手指還在發抖。
畫面中那個扭曲的人形生物，那雙完全翻白的眼楮，還有嘴角滲出的黑色黏液——這絕對不是狂犬病。
"伍六七！"我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聲音尖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穿衣服！我們去超市！現在！馬上！"
正在陽台上倒立練功的伍六七一個後空翻落地︰"怎麼了？"
我把手機塞到他鼻子底下。
視頻剛好播放到病人掙脫束縛帶撲向鏡頭的瞬間，伍六七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喪尸。"我哆嗦著翻出所有現金和信用卡，"末日要來了，我們必須囤物資。水、食物、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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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七沒有多問，三秒內套好外套和鞋子，順手抓起兩個大號購物袋︰"走！"
凌晨五點的街道空無一人，路燈在霧氣中形成慘白的光暈。我們狂奔向三個街區外那家24小時超市，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又消散。
路過一家電器店時，櫥窗里的電視正在播放早間新聞︰
"……市立醫院昨晚發生暴力事件，一名特殊病患襲擊醫護人員後逃脫。警方提醒市民如發現行為異常者請立即報警並遠離……"
畫面切換到醫院監控錄像，雖然打了馬賽克，但那個四肢著地爬行的身影和扭曲的頸部角度，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比我想象的還快。"我咬著下唇加快腳步，心髒在胸腔里瘋狂撞擊，"我們最多還有48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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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里只有兩個睡眼惺忪的店員。我們像龍卷風一樣掃蕩貨架︰礦泉水、罐頭、壓縮餅干、巧克力、電池、手電筒......伍六七甚至搬空了整個衛生巾貨架。
"這東西吸血效果好，"他一本正經地解釋，"可以當臨時繃帶用。"
收銀員看著我們堆成小山的商品，眉毛都快挑到發際線了︰"世界末日要來了？"
"差不多。"
我刷著信用卡，強裝鎮定
"家里老人有些緊張，你們也備著點吧。"
走出超市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我掏出手機給娜娜打電話，響了七八聲才接通。
"娜娜，听我說，"我盡量壓低聲音，"去買食物和水，越多越好。最近別出門，可能有傳染病爆發——我沒有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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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馬路邊一個姿勢怪異的老太太，她正用臉貼著路燈桿緩慢摩擦，嘴角掛著可疑的液體。
我迅速移開視線，"總之記得囤貨，我先掛了。"
伍六七已經攔下一輛出租車，正忙著把購物袋塞進後備箱。
上車後，我嘗試撥打父母的電話——無人接听。再試，依然如此。這不是巧合，我記憶中父母的手機從來都是24小時開機的。
"不是原來的世界……"
我喃喃自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伍六七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先別慌。就算末日來了，也有我罩著你。"
他掌心的溫度讓我稍微冷靜了些。我打開手機搜索最近的藥店，準備再來一輪采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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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我們像兩只忙碌的松鼠，把物資分類儲存。
伍六七用膠帶和舊雜志給窗戶加固，我則翻出急救箱補充藥品。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一切看起來那麼正常——如果不是電視里不斷滾動播放的"狂犬病預警"的話。
"你得學會保護自己。"午飯後，伍六七突然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來，我教你幾招防身術。"
我被他按在地毯上，笨拙地模仿他的姿勢︰"我是戰五渣體質，體育課從來沒及格過……"
"不需要力氣。"他調整著我手腕的角度，"看，對準這里，用巧勁——啊！"
我按他教的方法一扭，竟然真的把他掀翻了。伍六七躺在地上一臉震驚
"靚女，你天賦異稟啊！"
"真的假的？"我看看自己的手，"我都沒用力……"
"再來！"他跳起來，這次教我怎麼掙脫背後的鉗制。當他胸膛貼在我後背時，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氣鑽入鼻腔，讓我瞬間忘了呼吸。
"集中注意力。"他在我耳邊說，呼吸掃過耳廓激起一陣戰栗，"如果被人從後面抱住，就這樣——"
他引導我的手肘向後頂，同時腳後跟踩他的腳尖。動作完成的瞬間，我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藍光，緊接著伍六七真的飛了出去，撞在沙發上一臉懵。
"我……我沒用力啊！"我驚慌地跑過去，"你沒事吧？"
伍六七揉著胸口，眼神復雜
"不是你的事……剛才有一瞬間，我的內力好像……流到你身上了。"
我們面面相覷，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為了緩解尷尬，我決定教他使用智能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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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二維碼，掃碼支付用的。"我指著屏幕解釋，"這樣就不用帶現金了。"
“雖然我說是末世，但是說不準是我腦子有病。學學吧，反正也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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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七像個好奇寶寶一樣點開每個app
"這個紅色的是不是相親軟件？哇，這個美女穿得好少！"
我一把搶回手機︰"不許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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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們去了更遠的一家大型超市。
推著兩輛購物車橫掃貨架時，伍六七突然僵在原地，眼楮直勾勾地盯著家電區的電視。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海島紀錄片——碧藍的海水，形狀像雞的小島，還有岸邊紅頂的小房子。
"小雞島..."他聲音嘶啞，額頭滲出冷汗，"我想起來了……海邊……刺客……"
下一秒，他抱住頭痛苦地蹲下，購物車被撞翻，罐頭滾了一地。
我趕緊扶住他，發現他全身都在發抖。
"沒事的，想不起來就別勉強……"我輕拍他的後背，手指無意間擦過他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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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輕響，一道藍色電弧從我們接觸的地方迸發，周圍幾個燈泡同時炸裂。超市警報器刺耳地響起，而伍六七的瞳孔在那一瞬間完全變成了紅色。
"以氣御物……"
他夢囈般說道，然後昏了過去。
"伍六七！醒醒！"我拍著他的臉，余光瞥見超市保安正朝我們跑來。
更糟的是，角落的監控攝像頭全部轉向了我們這個方向。
我咬咬牙，半拖半抱地把伍六七弄到超市外的長椅上。他很快醒來，但臉色蒼白得像紙。
"剛才那是……"
"不知道。"我警惕地環顧四周，"但我覺得我們被盯上了。"
回家路上，我們繞了三條小巷，確認沒人跟蹤才敢回公寓。夜幕降臨後，城市的氣氛明顯不同了——更多警笛聲，更少行人，連空氣都仿佛凝固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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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樓下的便利店今晚格外冷清。
伍六七堅持要陪我來，現在正坐在員工休息室里擺弄那把半截魔刀。
午夜時分，我正在拿著東西，突然听到後巷傳來奇怪的聲響——像是野獸在撕咬什麼。
我悄悄撥開百葉窗的一條縫，借著路燈看到兩個身影蹲在垃圾箱旁。其中一個人猛地抬頭，慘白的臉上沾滿鮮血，嘴角咧到不可思議的寬度，渾濁的眼球在看見我的瞬間收縮成針尖大小。
"伍六七！！"
我尖叫著後退，貨架被我撞倒一片。
玻璃門被撞開的巨響中，那個生物已經撲了進來。它移動的方式不像人類——更像是蜘蛛，四肢著地，關節反向彎曲。
我抄起貨架上的紅酒瓶砸過去，它輕松躲開，粘稠的口水滴在地板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紫光閃過，怪物的右臂齊肩而斷。伍六七手持斷刀擋在我面前，刀尖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
"後退！"他厲聲道，同時甩出三枚硬幣——普通硬幣在他手中變成了致命武器，深深嵌入怪物的膝蓋。
但怪物似乎感覺不到疼痛，用剩下的肢體繼續爬來。我踉蹌著退到收銀台後，手指踫到了一把美工刀。
"它的頭！攻擊頭部！"
我喊道，回憶起所有喪尸片的共同設定。
伍六七一個空翻越過怪物頭頂，斷刀劃過一道藍色弧線。頭顱滾落時，我注意到切口處沒有流血——只有黑色的、果凍狀的黏液。
"還有一只……"
伍六七突然轉身，但已經晚了。第二只怪物從破碎的窗戶爬進來，離我只有兩米遠。
時間仿佛慢放。
我看到它張開的嘴里有三層牙齒，聞到腐肉般的氣息撲面而來。在極度的恐懼中，我下意識舉起美工刀——
一道光從我掌心迸發，沿著刀刃延伸成半米長的光刃，輕松切開了怪物的頭顱。黑色的黏液噴濺到牆上，而我的手臂像被電擊一樣發麻。
"江風……？"
伍六七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看著自己的手，美工刀已經融化變形。遠處，更多的嚎叫聲正在接近，此起彼伏，像一場邪惡的大合唱。
"喪尸。"我咽了口唾沫，"看來我們沒多少時間"走一步看一步"了。"
伍六七轉向我，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就跑起來吧，搭檔。"
我愣了一下。搭檔？我？一個昨天還在為加班罵娘的社畜，今天就要和動漫刺客組隊打喪尸了？
但看著他伸出的手，我莫名感到一陣安心。也許這就是主角光環的感染力？
"先說好，"我握住他的手，"我可不會武功。"
"你確定？"伍六七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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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開始了。"我听見自己說，聲音冷靜得不像自己，"走吧，搭檔。"
伍六七撿起地上已經熄滅的斷刀，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在那之前，你得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能使用玄武國的氣功？"
“我也不知道啊。”
當我們跑出便利店時，夜空中的月亮突然變成了血紅色，而城市各個角落開始響起尖叫與撞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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