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村的界碑近在眼前,陳槿安卻停下了腳步。村口站著幾個手持農具的村民,看到她時表情明顯僵硬起來。其中一人上前兩步,尷尬地搓著手。
"槿安姑娘……不是我們不講情面,只是現在這形勢……"
陳槿安平靜地點點頭,沒等對方說完就轉身離開。她原本想調查那場蹊蹺的水源污染,但現在看來,白河村並不歡迎她。
算了,不要強求任何事,無論是食物、庇護所,還是信任。
走出很遠,直到確定沒人跟蹤後,陳槿安才允許肩膀垮下來。她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從包袱里取出水壺喝了一口。
陳槿安擦了擦額頭的汗,調整了一下包袱的位置。臨時來白河村已經是她"聖母心發作"——真正理智的做法是徹底離開神農國,開始新的生活。
她摸了摸腰間的小布袋,里面裝著這些日子攢下的銅錢和幾件簡單的換洗衣物。足夠她在大禮國重新開始了。據說那里民風淳樸,對陌生人較為友善,最重要的是——這個國家跟別國邦交不錯。
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地上,形成搖曳的光點。一只螞蟻爬過她的鞋面,義無反顧地向某個目的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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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陳槿安站在大禮國的邊境小鎮上,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街道整潔,商鋪林立,行人如織……這本該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古代集市。
如果忽略一個關鍵細節的話——這里每個人的臉都長得令人難忘。不是那種驚艷的美,而是驚人的……抽象。
一個鼻子大得幾乎遮住半張臉的老婦人從她身邊經過;不遠處賣燒餅的攤主眼楮小得像兩顆綠豆,嘴巴卻寬得幾乎咧到耳根;更別提那邊正在討價還價的顧客,整張臉平坦得像被 面杖壓過,五官擠在一起活像一團捏壞的面團。
陳槿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確認五官還在正常位置。
她走向一個看起來相對正常的茶攤老板——如果忽略他那雙間距足有四指寬的斗雞眼的話。
"請問……"她謹慎地開口,"這里的人……一直都長這樣嗎?"
茶攤老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姑娘是外鄉人吧?我們大禮國以顏王的標準為美。顏王說小眼楮聚光,大鼻子有福氣,歪嘴巴招財……"
"顏王?"
"唉,這是沒辦法的事"老板小聲地湊近她,這個動作讓他本就突出的肚子更加顯眼,"顏王制定了美的標準,只有符合標準的人才能獲得好工作、好姻緣。"
陳槿安眨了眨眼,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這個世界總能給她"驚喜"——從玄武國的刺客到神農國的醫者,現在又來了個制定審美標準的"顏王"。
"謝謝解惑。"她付了兩文錢要了杯茶,"請問鎮上有醫館招學徒嗎?我懂些草藥知識。"
老板上下打量她,繼續壓低聲音
"姑娘,你這長相……在大禮國可不好混啊。"
陳槿安差點被茶水嗆到。在末世,人們評判彼此的標準只有"能否生存";在這里,她第一次因為長相"不合格"而被同情。
"我會想辦法的。"她苦笑著回答。
辦法比她想象的來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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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陳槿安就在鎮子西邊的一家小醫館找到了工作。老醫師莫大夫年近七旬,是大禮國少有的對"顏王標準"嗤之以鼻的人。
"我治的是病,不是臉。"老人氣呼呼地說,一邊給陳槿安展示藥材櫃,"你要是懂草藥,明天就來上工。包吃住,月錢三百文。"
就這樣,陳槿安在大禮國安頓下來。
莫大夫的醫館主要治療窮苦百姓,收費低廉但藥材齊全。她很快適應了新工作,甚至開始欣賞這個地方的奇特之處——至少在這里,沒人關心她是來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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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的清晨,陳槿安像往常一樣去集市采購藥材,卻發現街上的行人變得……正常了。那些夸張的五官、奇特的面容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普通人的樣貌。
"莫大夫,街上的人……"
她一回到醫館就忍不住問道。
老醫師正在搗藥,頭也不抬
"顏王被擊敗了。昨晚的事。"
"被擊敗?"
"听說是個外來的刺客,扎著辮子,拿著把會發光的剪刀。"莫大夫也是興奮“終于把人打敗了,要不然全國人都得這樣下去。”
陳槿安若有所思地整理著藥材,听起來像是……不,不會那麼巧把?那個在小雞島當理發師的伍六七怎麼會來大禮國?
她的記憶已經忘光光了,听見玄武國想到這是一部動漫世界以及記得男主的名字,已經很不錯了。
這世界上的刺客多了去了,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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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晚下班時,她目睹的一幕徹底打消了她的懷疑。
街角處,一對長相奇特的男女正在熱情擁吻。隨著親吻的深入,他們的面容像融化的蠟一般開始變化——突出的鼻子縮回正常大小,歪斜的嘴巴重新對正,最終變成一對俊男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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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王的能力消失了……"旁邊一個賣糖人的小販喃喃自語,"我們自由了……"
陳槿安悄悄退開。不管是誰擊敗了顏王,都做了件大好事。不過這與她無關,她現在只想回租住的小屋好好睡一覺。
然而命運似乎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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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的賬目出了點問題,陳槿安和莫大夫一直忙到深夜才整理清楚。
月亮已經高懸天際,街道上空無一人。她裹緊外衣加快腳步,轉過一個街角時,突然听到前方傳來打斗聲。
本能反應快過思考,陳槿安立刻貼牆隱蔽。前方巷子里,兩撥人正在交戰——一邊是一只穿著西裝的白羽雞、一只藍色羽毛的胖鳥,以及一個手持剪刀的青年;另一邊則是幾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
"這都什麼跟什麼……"陳槿安小聲嘀咕,決定悄悄繞路離開,多管閑事的人死得最快。
就在她準備後退時,一道銀光突然朝她面門飛來!陳槿安不假思索地側身閃避,飛刀擦著她的發絲釘入身後的木牆。
緊接著又是三把飛刀呈品字形襲來,她一個後仰接側翻,全部躲過,動作行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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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槿安壓著反擊的本能,突然間又有暗器飛來,伍六七轉頭看了她一眼,突然一個回旋踢將幾把暗器原路踢回。
"總是打到路人像什麼樣子。"
他甩了甩頭發,擺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姿勢。不等他耍帥完畢,那只西裝雞突然尖叫︰"阿七,小心!"
陳槿安看到一把閃著綠光的匕首正朝伍六七後心飛去。她本能地抓起地上一塊碎石擲出,精準地擊落了匕首。
兩方人馬都愣住了,齊刷刷看向她這個"路人"。
她也……愣住了
"呃……你們繼續?"
陳槿安干笑兩聲,慢慢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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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又是幾道暗器破空而來。這次伍六七反應極快,剪刀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將所有暗器擊落。
"靚女,這邊危險,快走先!"
他沖她喊道,口音濃重得令人發笑。
陳槿安沒有猶豫,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更加激烈的打斗聲、雞叫聲和伍六七夸張的招式名稱。她拐過三個街角,確認沒人追來後才放慢腳步。
心跳如擂鼓,手心全是冷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久違的……興奮?
這種生死一線的感覺再平常不過,只是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幾乎忘記了這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滋味。
更讓她心驚的是自己暴露的身手。
幾年末世求生訓練出的反應不是那麼容易隱藏的。但願那個刺客和他的動物同伴們不會太在意一個"普通路人"的異常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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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簡陋的出租屋,陳槿安鎖好門窗,檢查了三遍才躺下。月光透過窗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她盯著那些光影,思緒飄回青田村,想起許臨教她辨認的每一種草藥,想起李伯田埂上溫暖的夕陽,想起豐收祭上絢爛的煙花……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取出來泡了一杯。茶香氤氳中,茶湯見底時,窗外傳來一陣騷動。
陳槿安警覺地靠近窗縫往外看——是伍六七一行人,看起來戰斗已經結束,那只雞正數落著年輕人什麼,而胖鳥則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
他們路過她的窗戶時,伍六七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月光下,他的眼神銳利得與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判若兩人。
陳槿安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幾秒鐘後,伍六七聳聳肩,跟著同伴們離開了。陳槿安長舒一口氣,回到床上躺下。
也許她會在大禮國長期定居,也許再次啟程。無論如何,她都會繼續向前。
畢竟,活著就意味著不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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