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海風裹挾著咸濕的氣息拂過岸邊。伍六七坐在礁石上，魔刀千刃橫放在膝頭，刀身的裂紋在暮色中泛著幽藍的光。
林言秋蹲在一旁，正用樹枝在沙灘上胡亂畫著什麼，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歌。
伍六七瞥了她一眼，眉頭微蹙。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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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找貓開始，她就像一本活體預言書，隨口一句話就能讓事情變得亂七八糟。可偏偏，她似乎真的知道些什麼。
“喂。”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
“嗯？”林言秋抬頭，眼楮亮晶晶的，像是根本沒意識到自己今天惹了多少麻煩。
“你之前說……”伍六七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你‘看過’我們的未來？”
林言秋眨眨眼，手里的樹枝停了下來。
“是啊。”她答得輕快，甚至帶著點得意，“你們的故事，我可熟了。”
伍六七盯著她，目光銳利得像刀鋒︰“那你說說，我的未來是什麼？”
林言秋歪頭想了想，突然咧嘴一笑
“你想听劇透？”
“……”
“不行不行，劇透就沒意思了。”
她擺擺手，一副“我才不上當”的表情
“再說了，萬一我說了，未來變了怎麼辦？”
伍六七冷笑︰“你不是已經讓未來變了嗎？”
“那不一樣！”林言秋理直氣壯，“我只是稍微調整了一點點細節，主線又沒變！”
“主線？”
“呃……”林言秋一噎，意識到自己又說漏嘴了，趕緊轉移話題，“總之！你的未來嘛……很精彩！有打架，有朋友，還有——”
她突然卡住，眼神飄忽了一下。
“還有什麼？”伍六七眯起眼。
“還有……很多好吃的？”林言秋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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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七︰“……”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嘴里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胡扯。可偏偏，他拿她沒辦法。
——明明是個來歷不明的可疑人物，卻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讓人連審問的興致都沒了。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有點習慣了她的存在。
明明早上還在想“干脆一刀解決算了”，結果現在卻坐在這里听她胡言亂語。
伍六七自己都覺得荒謬。林言秋見他沉默，湊近了一點，笑嘻嘻地問
“怎麼，首席大人是在擔心自己的未來？”
伍六七輕哼一聲
“未來怎麼樣，我自己會走，用不著你多嘴。”
“是是是，您厲害！”
林言秋敷衍地點頭，又低頭去畫她的沙灘涂鴉。伍六七看著她亂糟糟的發頂，突然問
“那你呢？”
“我？”
“你的未來，你看過嗎？”
林言秋手上的動作一頓。
海風忽然靜了一瞬。
“……看過啊。”她輕聲說，語氣難得認真，“我的未來，就是現在這樣。”
伍六七皺眉，沒听懂。
林言秋卻已經站了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沙子，笑容燦爛︰“走吧！天快黑了，再不回去，雞大保又要嘮叨了！”
她轉身往小鎮方向跑，背影輕盈得像只鳥。伍六七看著她的背影，眉頭未展。
——她剛才的眼神，有一瞬間，像是透過他在看別的什麼。
像是……在看一個已經注定的結局。
這個念頭讓他莫名煩躁，他站起身，拎著刀跟了上去。
——反正，來日方長。
他總會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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