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將手伸出,指尖剛觸踫戟身,腦海中轟然炸響,一股浩蕩的記憶潮水洶涌而來。畫面中,他看到無盡古神在黑域之上廝殺,神血染星,諸天崩塌,日月同殤。他看到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橫掃戰場,眼中沒有情緒,唯有毀滅的執念,那是他曾經的神主前世,在舊紀元的末尾,被所有神只聯合封印,只留下神魂碎片輪回塵世。
那並非宿命,而是詛咒。他的每一世都將背負這段神只之戰的殘因,直至命運之鎖完全碎裂,而今世,已然接近終章。凌宇神魂震顫,一口鮮血自識海中溢出,那份記憶太過沉重,仿佛欲將他撕裂成億萬片碎影。那人影見狀,只是冷漠轉身,身影融入碑林深處︰“.你若想斬斷前世,先將此碑立正。”
碑未倒,心難穩。凌宇望向那破碎神碑,忽而察覺其下竟有封印流轉,一道道纏繞混沌的符文盤踞如蛇,抵御著某種從內部透出的惡意。他以神識探入,頓時一股滔天煞氣撲面而來,那不是尋常魔意,而是“神獄”之氣,是專門囚禁墮落神靈的禁界氣息。
他意識到,這神碑並非祭奠亡靈,而是封印囚牢,碑下鎮壓的,是一個未被殺死的舊神殘魂。
“以神碑封神,斷其轉生。”這句話從碑下幽幽傳出,聲音宛如千鈞鐵鎖擦地,帶著無比沉重的恨意,仿佛正在被忘卻的遠古憤怒,終于要再度復甦。他尚未出手,那神碑已劇烈震動,符文進裂出一道道血芒,一只焦黑的手爪緩緩探出,其上纏繞著詭異的符咒,如活物般蠕動。
凌宇沒有退後,骨戟在他掌中凝出虛影,那柄神兵仿佛回應了神獄之下的存在,隱隱震顫出鋒鳴。他右掌探出,將戟刺入碑根,意圖壓制封印。但就在此刻,那只手爪竟猛地一握,將神碑整個抓碎,四周碑林劇烈晃動,一股堪比神只的可怕神念炸裂而出,整個異域都被一股森寒的壓制籠罩。
虛空之中,那焦黑之影自碑下踏出,身披斷裂的神袍,半邊面容已腐,唯有一只眼中神芒熾盛,如燃燒星辰。他緩緩抬頭,盯著凌宇,語氣冰冷卻帶著莫名執念︰“你不是他,卻有他的氣息墮滅神主,終于又要出現了嗎?”
凌宇咬牙不語,神念震蕩間催動神核,一股熾白火焰自他體內升騰而起,那是吞噬過神魂的天焰,也是曾讓舊神隕落的禁火。他將天焰凝入骨戟,一步踏出,如雷霆劈下,與那焦黑之影正面對撞,轟然之聲震得異域天穹層層龜裂,戰火在每一寸空間肆虐,時光碎片隨之飄散。
兩者每一次踫撞都如世界更迭,凌宇的身軀在高壓下隱隱崩裂,而那舊神殘魂卻仿佛不知疲倦,仿佛根本不是肉體存在,而是執念所化。他終在一次失衡中被一掌拍退,墜入一座已碎的神碑之中,碑下竟隱有空間裂縫,那是通往更深層異域的通道。凌宇未及喘息,那焦黑身影便如影隨形,踏裂碑文直撲而下。
他再次拔戟而戰,卻驟然發現此地法則古怪,神火受限,天焰難燃,只能以最本質的靈力應敵。而對方卻越戰越盛,像是逐步吞噬這片領域的力量。凌宇只得退入更深一層空間,那里一片死寂,唯有一口黑色古井,井口封著三道金箍鎖,每一條上都浮著神文。
焦黑身影在井前忽然止步,目光微凝︰“你不能打開那是連我都不敢面對的存在。”凌宇目光沉靜,沒有回應,只是緩緩伸手,一縷神血自他指尖滴落,灑在金箍鎖之上。下一瞬,井中傳來一聲如嬰啼,如神哭的尖銳嘯鳴,金箍鎖自動松動,一道紫黑色的神影猛然從井中竄出,直撲焦黑身影。
那身影頓時劇烈掙扎,嘶吼連連,仿佛被什麼更高層次的力量壓制。而凌宇趁此機會,閉目運轉神識,試圖引導那井中神影與己融合。他知道那是一道遠古祭魂,為守井而生,為斬神而眠,其意志若能被煉化,他便能借此一搏。
井壁震顫,封印再開,而神影的力量卻並未如他想象般順從,相反,它似乎在試圖吞噬他的靈魂,將他徹底同化,化為真正的井神之體。凌宇額頭青筋突起,強行以神核壓制靈魂反噬,那一瞬間,他看見識海之中,一道全新的神紋緩緩成型,名為“劫印”。
劫印初成,神魂劇痛難當,他口吐鮮血,骨戟脫手跌落,井中神影發出異笑聲,如同看見獵物的惡魔,而焦黑身影竟也從掙扎中掙脫,撲向井口。三者交錯于一線之間,天地轟然崩裂,一道無法言喻的巨大神影在深空中緩緩睜眼……
深空之中,那道巨大神影睜眼的瞬間,虛空如萬海潰散,萬界神音齊鳴,時間在這一刻像被拽緊的絲線,驟然停滯。凌宇仿佛站在一方永恆的漩渦邊緣,四周的一切都失去了重量與實感,唯有那神影一眼望來,直入他神魂最深處,勾動著他體內一股從未覺醒的古血之力。
神影未言,天地失聲。他能感覺到,那並非是某種存在的意志,而是一種法則源初的凝聚,如無始神域中曾記錄的“界靈”,介于生靈與規則之間,存在于所有因果與命運交界之地。井中神影被壓得緩緩退回,仿佛被那一眼看穿本源,其形體寸寸破碎,卻仍發出嘶啞而詭異的低笑,而那焦黑殘神則在神影氣機掃過時直接炸裂,殘體如腐灰飄散,竟不留半點~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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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的心神被拉扯進一片混沌深淵,那是一處不存光與影的領域,唯有萬千符文在其周圍旋轉,那些符文皆以古冥神文書寫,每一道都烙印著一段逝去神紀的碎片。他看到遠古紀元,一座蒼天之上懸浮的聖殿在燃燒,諸神披甲,圍繞著一道金瞳之影揮戟怒戰,那戟,正是他手中的骨戟原形。他看到自己前世的身影一人戰九神,背後神火燒盡星海,卻依舊擋不住從神源中滲出的那縷名為“劫”的意志。
那劫不是天劫,不是命劫,而是神界為了不讓神主永恆存在而設下的終極封印。劫若成型,世間神主皆入寂滅,不得超脫輪回,而他,則是那唯一背負劫印仍未死去的存在。此時,那符文深處忽有一道古老神識凝形,化為一尊白袍老者,眉眼模糊,卻指尖輕點其前,吐出寥寥數語︰“此界未亡,劫主未定,逆者當斬,順者不存。”
凌宇強行掙脫那混沌漩渦,神魂歸位之際,他額心一道神紋徹底浮現,那是先前未完全凝結的“劫印”,如今已被神影一眼催熟,其上如星辰隕落,又似萬古斷章匯聚,無數神秘氣息隨之滲入他的血肉骨髓。骨戟在他重新握住之際,忽有一道虛芒升騰,如同將世間因果斬斷。他再回首望向那口古井,卻見井水逆流,竟映照出外界天地,而外界此時,早已烽煙四起。
原來這一切不過短短一瞬,然井中之戰仿若千載。他踏出那片異界之域,落地之時,只見群山震顫,天穹裂開數道金色罅隙,無數魔影自裂隙中涌出,那些魔影皆為遠古邪神所化,它們盤踞于域外星空久矣,此刻趁界印松動之機而強行降臨。凌宇眸光冷冽,那劫印于掌心生焰,一道烈芒驟然斬出,將最前方一尊邪神攔腰破開,斷軀化為億萬灰沙隨風而散。
天地震動,風雷呼嘯而至,遠方有大軍匯聚,是古域神族的殘軍,他們被邪神壓制多年,今朝終聞神主覺醒之音,
紛紛驅雲破空而來。神族大軍前方,一名銀甲女子立于白龍之上,面容冷艷,眸中帶火,那是當年與他並肩而戰、如今早已化為傳說的“蒼火神將”。
她遙望凌宇,神色復雜,那眼神之中既有仰望,也有一絲無法抹去的痛。
“你終于還是回來了。”她低語之時,邪神大軍已然兵臨天關,天幕上浮現出七顆血色星辰,那是七尊主宰級邪神降世的前兆。凌宇舉目望天,心中微動,忽听骨戟中傳出一道沉重如鐘的聲音,那是神兵本源在回應宿主神識︰“斬破七劫,劫印始圓,你若不動,便無一人可擋。”
他深吸一口氣,踏空而起,于天穹與七星之間立定,而後身後神火炸裂成芒,一尊尊虛影自神火中浮現,皆是舊世曾追隨于他麾下的神靈意志。他們或持劍、或御雷、或馭星辰,每一道都曾為守護神界而戰至破碎,如今被劫印喚醒,只為守護其主再登巔峰。
七星匯聚,一道道神音匯入虛空,那是邪神誕生前的預兆禱歌,歌詞中帶著禁忌與毀滅,任何听聞者都將神魂墮落。凌宇閉目運轉心識,將劫印的神文灌注全身,每一寸骨血皆為燃燒,化為神炎,一步踏前,赫然以身作引,牽動天地之陣,于七星之下布下逆神大陣。
陣成之時,天地封鎖,萬靈失聲,連邪神之禱歌也為之一滯,凌宇抬掌擎戟,將那道未曾命名的逆神一式強行斬出。天地傾斜,星辰逆轉,一道縱橫寰宇的戟芒破空而上,轟然斬入七星之陣,那七星頓時崩裂四散,有血雨灑落,卻非凡血,而是神界至高法則之力的碎裂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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