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一種表面和諧、內里微妙的氣氛中結束。
小蘭的料理無可挑剔,但除了約爾真心實意地贊嘆並吃了不少之外,其他幾位客人都吃得相當克制。
伏特加是緊張得食不知味,志保是沒胃口,琴酒則是習慣性地對不是白恆做的食物缺乏興趣,只是簡單地攝入必要的能量。
餐後,小蘭和約爾主動幫忙收拾餐具,妃英理則泡了一壺紅茶,邀請眾人到客廳休息。
客廳的布置溫馨而舒適,柔軟的沙發,暖色的燈光,與琴酒三人組帶來的冰冷氣息形成了鮮明對比。
伏特加幾乎是粘著琴酒坐在最靠邊的單人沙發旁的地毯上,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因為沙發不夠大,他也不敢和大哥平起平坐。
宮野志保選擇了一個離壁爐較近的單人沙發,蜷縮進去,再次拿出那部加密手機,看似隨意地滑動著,實則注意力依舊在監控畫面上。
琴酒則站在窗邊,撩開窗簾一角,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外面沉寂的夜色,這是他多年習慣性的安全確認。
約爾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走過來,先是給妃英理和小蘭分了一些,然後猶豫了一下,走到志保身邊。
“志保,吃點水果吧?很甜的。”約爾的聲音很輕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她實在按捺不住對琴酒和志保關系的好奇。
志保抬起頭,冰藍色的眸子看了約爾一眼,淡淡地道,“不用,謝謝了。”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窗邊的琴酒,又迅速收回。
約爾並沒有氣餒,她在志保旁邊的沙發扶手上坐下,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听到的音量說。
“那個志保,你和黑澤哥一起來大阪,是有什麼特別的任務嗎?”約爾試圖迂回地打探。
還沒等志保回答,耳朵尖的伏特加卻听到了“黑澤哥”和“任務”幾個詞,以為約爾在問他,立刻轉過頭,甕聲甕氣地、帶著一種“我懂了”的表情插話道。
“約爾你放心,大哥和雪莉……呃,宮野小姐這次就是出來……嗯……散散心;順便工作,對,工作。”
他自以為巧妙地掩蓋了實地練習的真實目的,還覺得自己在幫大哥和雪莉打掩護。
甚至對著約爾擠了擠眼,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樣子。
“……”約爾被伏特加這通搶答和詭異的眼神弄得一愣,隨即碧色的眼楮微微睜大。
散散心?和黑澤哥?一起?伏特加這反應,難道流言是真的?!
約爾看向志保的眼神瞬間充滿了震驚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探究。
志保被伏特加這通胡說八道和約爾那突然變得奇怪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臉色更冷了幾分。
她狠狠瞪了伏特加一眼,後者嚇得一縮脖子,趕緊轉回身假裝研究地毯花紋。
宮野志保然後才對約爾冷冰冰地解釋道,“別听他胡說。”
“只是有必要的技術支援需求,g順路帶我過來而已。”她刻意用了非常公事公辦的語氣。
但這話听在已經先入為主的約爾耳里,反而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必要的技術支援?什麼樣的技術支援需要黑澤哥親自帶著、還體貼地準備了能看孩子監控的手機?
約爾心里的八卦之火開始熊熊燃燒,但她不敢再問下去,因為志保的臉色已經冷得能凍死人了,而窗邊的黑澤哥雖然沒回頭,但周身的氣壓好像又低了一點。
另一邊,妃英理端著紅茶,優雅地抿了一口,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琴酒。
“黑澤先生的工作似乎很繁忙,連來大阪都不得清閑。”
琴酒放下窗簾,轉過身,帽檐下的目光銳利如刀,直刺妃英理。
“律師的好奇心都這麼重?”他一句話就點破了妃英理的身份和意圖,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意味。
妃英理心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閑聊而已。黑澤先生氣質非凡,令人印象深刻。”
妃英理瞬間警惕了起來,這個男人太危險,洞察力極強。
小蘭則沒有母親那麼多心思,她看到志保一直獨自一人看手機,似乎很孤僻的樣子,便主動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地毯上。
“宮野小姐,上次謝謝你推薦的那本醫學期刊,對我理解一些運動損傷的幫助很大。”
小蘭試圖找些志保可能感興趣的話題。
宮野志保對小蘭的觀感相對好一些,至少比那個腦補過度的伏特加和眼神奇怪的約爾要正常得多。
她稍微緩和了一下臉色,“不必客氣。”
“你的空手道練習,注意保護膝關節和踝關節,過度負荷容易導致軟骨磨損。”
“嗯!我會注意的!”小蘭笑著點頭,然後又有些擔心地問,“宮野小姐,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臉色也不太好,真的不需要早點休息嗎?”
“我沒事。”志保搖了搖頭,但眼底的疲憊確實難以完全掩蓋。
高強度狙擊訓練的精神消耗,離開姐姐的焦慮,以及應對此刻詭異氣氛的心力,都讓她感到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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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姐姐睡得很安穩。壁爐的溫暖烘烤著她,讓她冰冷的指尖漸漸回暖,眼皮也開始有些沉重。
夜色漸深,別墅內的燈火逐一熄滅,眾人各自回房休息。
琴酒拒絕了妃英理安排的客房,只是要求了一間能看到別墅主要入口和道路的房間,並且沒有睡覺,只是坐在窗邊的陰影里,如同蟄伏的獵豹,守夜是他的本能。
伏特加在隔壁房間打盹,隨時待命;宮野志保則被安排在了約爾旁邊的房間。
她確實很累了,洗漱後躺在床上,手里還握著那部加密手機,屏幕上依然是育嬰室的監控畫面。
看著姐姐安詳的睡顏,她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最終抵不過濃濃的倦意,沉沉睡去,甚至連眼鏡都忘了摘。
約爾則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還在回想著伏特加的話和志保的反應,以及黑澤哥不同尋常的舉動,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凌晨兩點,萬籟俱寂。
窗邊的琴酒猛地睜開了眼楮,墨綠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過一絲寒光。
他感覺到了極其細微的、不同于自然風聲的動靜——那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以及金屬輕微踫撞的聲音。
瞬間,琴酒便開啟了情緒感知,緊張、平靜、喜悅等等情緒在屋外緩緩靠近。
不止一個人,正在從別墅側面的樹林靠近。
琴酒見此立刻拿出通訊器,按下按鈕。
“伏特加。”聲音壓得極低。
“大哥!”伏特加幾乎瞬間清醒回應。
“有老鼠。側翼。清理掉。”命令簡潔冰冷。
“明白!”
伏特加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起身,龐大的身軀行動起來卻異常敏捷,他從行李中抽出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悄無聲息地滑出房門。
琴酒接著聯系約爾。 “約爾。”
“黑澤哥?”約爾的聲音還帶著一絲睡意,但立刻警惕起來。
“起來,有客人,幫他們活動一下筋骨。”琴酒的語調甚至帶著一絲極淡的、嗜血的期待。
“了解!”約爾瞬間清醒,碧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她輕盈地躍起,甚至不需要換衣服,睡裙外的家居外套一裹,就如同暗夜中的貓科動物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琴酒的手指在通訊器上停頓了一下,原本下一個要聯系的是雪莉。
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起身,如同幽靈般穿過走廊,來到志保的房間門外。
門沒有鎖,他輕輕推開一條縫隙。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房間里。
茶發少女側躺在床上,已經睡得很熟,平日里冰冷的眉眼在睡夢中顯得柔和了許多,甚至有一絲脆弱。
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她的手中,還緊緊握著那部顯示著監控畫面的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映亮了她疲憊卻安心的睡顏。
琴酒的目光在那張睡臉上停留了大約兩秒,然後又落在她緊握的手機上。
他沉默著,然後極其輕微地向後一步,帶上了房門,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不必了。”他對著通訊器自語了一句,便取消了呼叫雪莉的指令。
隨後他重新回到窗邊的位置,如同最耐心的獵人,俯瞰著即將開始的獵殺。
別墅外的樹林里,五六個穿著深色作戰服、臉上涂著油彩、手持軍用匕首和微聲手槍的身影正在快速而無聲地接近別墅。
他們的動作專業,配合默契,顯然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殺手。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闖入了遠比他們恐怖得多的存在的領地。
第一個殺手剛剛踏出樹林邊緣,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坦克般從側面撞來!
伏特加沒有絲毫廢話,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捂住對方的嘴,另一只手中的匕首精準而狠辣地劃開了他的喉嚨。
動作干淨利落,只有一聲極輕微的、血肉被割開的悶響。
殺手瞪大了眼楮,身體軟了下去,被伏特加輕輕放倒在地。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個殺手感到腦後惡風不善,剛想回頭,一只穿著毛絨拖鞋的腳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量踹在了他的側頸。
約爾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這一腳蘊含著她那奇特的內力,瞬間震碎了殺手的頸骨。
他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栽倒在地。
“兩個。”
約爾輕聲自語,碧眼在月光下閃爍著興奮而純粹的光芒,對她而言,這就像是一次有趣的夜間游戲,只是游戲的代價是生命。
剩下的三名殺手立刻意識到行蹤暴露,並且遇到了硬茬子。
他們迅速背靠背組成防御陣型,舉槍試圖尋找目標。
噗!噗! 兩聲極其輕微的消音手槍射擊聲。
來自兩個不同的方向。
是伏特加,他已經找到了最佳的射擊位置;兩名殺手的眉心同時爆開血花,一聲不吭地倒地。
最後一名殺手徹底慌了,他朝著約爾剛才出現的方向瘋狂射擊,子彈打在樹木和土地上,發出噗噗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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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約爾早已不在原地。她如同輕盈的羽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殺手的身後,手指並攏,蘊含內力,輕輕點在了殺手的後心要穴。
殺手身體猛地一僵,心髒瞬間驟停,瞳孔放大,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戰斗在極短的時間內開始,又迅速結束。
從琴酒發現目標到全部清理完畢,不超過三分鐘。
整個過程幾乎沒有發出大的聲響,只有夜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伏特加和約爾開始默契地處理現場。伏特加負責將尸體拖到樹林深處,用化尸水處理。
約爾則用她非人的力量和速度,快速清理地面的血跡和戰斗痕跡,仿佛一個最高效的清道夫。
窗邊,琴酒冷漠地看著樓下的一切,如同欣賞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戲劇。
他對伏特加和約爾的能力有絕對的信心;看到清理工作接近尾聲,他拿出通訊器。
“伏特加,檢查一下他們身上有沒有標識。約爾,回來。”
“是,大哥!”
“明白!”
很快,伏特加便完成檢查前往進行匯報,“大哥,是教團的人,應該是沖著毛利蘭來的。”
他從一個殺手的內袋里翻出了一個狼人圖案的金屬徽章。
“哼,雜碎。”琴酒冷哼一聲,“處理干淨點。”
“已經好了,大哥。”
約爾也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別墅內,臉上還帶著一絲運動後的紅暈,眼神亮晶晶的,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活動中完全回過神來。
“哥哥,都解決了哦!”她邀功似的低聲說,仿佛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家務。
琴酒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去睡吧。”
“哦……”
約爾點點頭,輕手輕腳地往回走,經過志保房間時,她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里那種古怪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黑澤哥剛才,是不是特意沒叫醒志保小姐?”
她甩甩頭,決定不再多想,回到自己房間,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對她來說,這只是一個有點刺激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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