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等一下!別打了!”
狼人猛地向後跳開,拉開一段距離,聲音嘶啞地吼道,變形的狼臉上擠出一個扭曲求饒的表情。
“我認輸!我投降!你不能殺我,我是‘血爪教團’的成員;殺了我,教團絕不會放過你的,我們教主擁有你無法想象的力量!”
他試圖搬出背後的勢力恐嚇對方。所謂的血爪教團,正是他所隸屬的那個崇拜古老獸性力量、行事血腥殘忍的異教組織。
飄渺聞言,終于停下了追擊的步伐。
她靜立于一柄插入地面的巨劍劍柄之上,衣袂飄飄,神情依舊冷漠如冰,仿佛對方口中的恐怖教團與螻蟻無異。
“血爪教團?”她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語氣中听不出任何情緒。
“我從來沒有听說過。”
狼人一滯,急忙喊道,“我們教團歷史悠久,勢力遍布世界各地!”
“你放我走,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甚至、甚至可以引薦你加入教團,以你的實力,必定能得到教主重…”
“聒噪。”
兩個冰冷的字從飄渺口中飄出,打斷了他的話。
飄渺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光刃。
領域內,無數插在地面的劍刃開始微微震顫,發出低沉而統一的嗡鳴,仿佛在響應著君王的召喚。
無窮無盡的劍意與內力向著她手中的光刃匯聚,那光芒變得愈發璀璨、凝實,散發出令人靈魂戰栗的極致鋒芒!
狼人感受到那股足以將他徹底湮滅的恐怖力量正在凝聚,最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嘶聲尖叫,“不!你不能!我詛咒你!教主會為我報仇的!你和你保護的那個女孩都會……”
“噗嗤——!”
他的話永遠定格在了喉嚨里。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聲輕微如裂帛的聲響。
飄渺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狼人的身後,背對著他,手中的光刃緩緩消散。
狼人的身體僵硬在原地,赤紅的瞳孔放大,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與不甘。
一道細細的血線從他的額頭正中浮現,筆直向下,經過鼻梁、嘴唇、下巴、胸膛、腹部……
最終,他的身體沿著這條血線,緩緩向左右兩邊分開,轟然倒地!
鮮血和內髒瞬間染紅了一大片地面。
他那依靠邪術強化的堅韌身軀,在飄渺凝聚了領域之力的終極一擊面前,如同紙糊一般脆弱。
隨著施術者的死亡,狼人的身體開始迅速發生變化。
濃密的毛發消退,膨脹的肌肉萎縮,狼的特征快速消失。
短短幾秒內,他便恢復成了那個穿著破爛深色外套的普通人類男子的模樣,只是身體已被從中剖開,死狀極其慘烈。
飄渺看都沒看那尸體一眼,仿佛只是隨手拂去了一粒塵埃。
她轉身,望向依舊處于震驚中的小蘭。
隨著戰斗的結束,飄渺也是解除了對于領域的能量供給。
瞬間,空間就開始變得不穩定,周圍的景象如同褪色的畫卷般開始模糊、消散。
插滿地面的劍、湛藍的天空、懸浮于天的船只……一切都在逐漸淡去。
“小蘭,沒事了。”
飄渺的聲音恢復了往常的溫和,只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維持領域並施展殺招,對現在的她而言消耗不小。
眼前的奇特世界如同潮水般退去,明亮的車廂燈光、熟悉的座椅過道、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再次涌入視野。
小蘭晃了晃神,發現自己仍然站在車廂連接處附近,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切只是一場逼真的幻覺。
但她知道那不是夢。
體內因為緊張而奔流的內力,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血腥味和冰冷劍意,以及不遠處……
小蘭的目光猛地投向連接處的角落。
那個男人此刻已經變回人形的男人癱倒在那里,雙目圓睜,臉上凝固著極致的恐懼。
他的身體從中裂開,死狀與衛生間里的受害者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實的、濃稠的鮮血正迅速在他身下蔓延開來。
“啊——!!!”
這一次,終于有其他乘客注意到了這駭人的一幕,淒厲的尖叫聲瞬間劃破了車廂的平靜。
混亂如同投入水面的巨石激起的漣漪,驟然爆發開來。
人群驚慌失措,紛紛遠離那片死亡區域。
小蘭的臉色蒼白如雪,胃里再次翻江倒海,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看向身旁。
飄渺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那柄古樸的大太刀“飄渺”,依舊安靜地靠在她座位旁,仿佛從未離開過。
“飄渺姐……?”小蘭在心中輕聲呼喚,帶著後怕、震撼以及無盡的感激。
“嗯,我在。”飄渺的聲音再次于她腦海中響起,溫和依舊,卻比平時多了一絲虛弱的意味。
“那名凶手我已經就地正法了,不再害怕了;只是這事件的後續事宜,需要你的父親幫忙應對了。”
“我現在需要休息一會。”
“小蘭!!”
就在飄渺話音剛落時,毛利小五郎焦急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顯然是听到了尖叫聲匆忙趕回。
當他看到連接處那具慘不忍睹的尸體和站在附近、臉色慘白的女兒時,瞳孔驟然收縮。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沒事吧?”
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將小蘭護在身後,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具新鮮出爐的尸體,又猛地抬頭四處張望,試圖找出凶手。
列車乘警和車長也終于趕到了現場,看到兩具尸體以及混亂的場面,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無比難看。
新干線車廂變成了死亡的密室,短短時間內,兩人殞命!
小蘭靠在父親身後,心髒仍在劇烈跳動、她看著混亂的現場,又下意識地看向了矗立在座位旁邊的太刀。
毛利小五郎的目光飛快地上下掃視小蘭,確認她沒有明顯外傷。
但女兒那失魂落魄、深受驚嚇的模樣依舊讓他心如刀絞。
“爸、爸爸……”小蘭的聲音帶著顫音,她下意識地抓住父親的手臂,仿佛那是驚濤駭浪中唯一的浮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