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羽田機場國際出發大廳,依舊燈火通明,人流卻比白天稀疏了許多。
一輛經典復古的黑色保時捷356a如同幽靈般滑入出發層停車區,與周圍線條流暢的現代車輛格格不入,引得零星路人側目。
車門打開,首先邁出的是一條包裹在黑色西褲里的長腿,接著是琴酒那標志性的銀發和冰冷身影。
他並未穿著那件拉風的黑色風衣,而是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減少了些許張揚,卻更添冷峻。
與此同時,副駕駛打開了車門。
白恆緩步下車。他依舊是一身米白色亞麻休閑裝,仿佛不是要進行長途飛行,而是去附近公園散步。
他手中只提著一個看起來輕便古樸的藤編手提箱,與周圍拖著巨大行李箱的旅客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並肩走向出發大廳,氣氛沉默而詭異。
一個冷冽如冰,一個溫潤如玉,卻同樣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周圍的人群下意識地為他們讓開一條無形的通道。
“機票和手續,伏特加已經處理好了。”琴酒的聲音低沉,打破了沉默。
這種瑣事本不需他親自交代,但他還是說了。
“嗯。” 白恆微微頷首,目光平靜地掃過機場大廳的穹頂,仿佛在感受著什麼。
“東京最近有些躁動。我離開這段時間,你自己小心點。”
琴酒墨綠色的眼眸微眯,沒有追問躁動具體指什麼。
與白恆相處久了,他早已習慣對方這些詞匯背後往往預示著真實的危險或變數。
“組織和咖啡店,我會看著;璃紗有約爾陪著,不會有問題”琴酒言簡意賅地保證。
兩人走到安檢入口前停下。這里已是送行者能到達的極限。
“泰國那邊,可能會有些麻煩;但是你遇到處理不了的情況,還是記得聯系我。”
琴酒點了點頭,表示記下。
他看著白恆,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冷硬地吐出兩個字,“小心。”
白恆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像是听到了什麼有趣的話。
他抬手,指尖的墨玉環在機場明亮的燈光下流轉過一道溫潤的光華,輕輕拍了拍琴酒的肩膀。
“看好家,保護好璃紗。”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提著那個輕便的藤箱,從容不迫地走向安檢通道,身影很快消失在排隊的人流中,仿佛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琴酒站在原地,冰冷的視線一直追隨著白恆消失的方向,直到完全看不見。
肩膀上被拍過的地方,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奇特的、溫潤的能量感,驅散了機場空調的一絲寒意。
他面無表情地站了幾秒,然後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停車場。
黑色風衣的衣擺在他身後揚起一道凌厲的弧線。
保時捷356a發出低沉的咆哮,迅速駛離機場,融入東京永不眠的夜色車流。
白恆的離開,像是一塊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雖然無聲,卻讓水下某些東西開始悄然涌動。
另一邊,毛利偵探事務所的燈光亮到了深夜。
與機場的冷清不同,這里充滿了人間煙火的暖意和一絲出遠門前的忙碌。
小蘭正跪坐在地板上,仔細地檢查著劍道護具。
護胸、護腰、甲手、頭盔,每一件都擦拭得干干淨淨,訓練用的竹刀也檢查了是否有裂紋。
她的動作一絲不苟,眼神專注,充滿了對即將到來的大阪之行的期待和認真。
“爸爸,我的護具整理好了;您的西裝我幫您熨好了掛在衣櫃里,還有洗漱用品我也重新整理打包了。”
小蘭抬起頭,對著里間喊道。
毛利小五郎正對著電腦屏幕,眉頭緊鎖,似乎在研究什麼。
嘴里叼著煙不過並沒有被點燃,因為之前他就被小蘭嚴令禁止在室內吸煙。
“知道了知道了!吵死了!”
他嘴上不耐煩,但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女兒,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正在搜索大阪的知名律師事務所和富豪委托信息——這是他給自己找的、陪同女兒去大阪的“正當理由”。
學校那邊,正如白恆所說,已經輕松搞定。
作為白澤財團董事長、帝丹中學董事會董事長兼榮譽校長,白恆一個電話,就讓學校爽快地批準了小蘭的假期,並表示落下的課程回來後會有專門的老師為她補習。
這讓小蘭更加感激師父的周到,也讓她能全心投入備戰。
“小蘭啊,” 毛利小五郎忽然轉過頭,表情有點不自然,“服部平次那小子的資料我稍微查了一下。”
他假裝隨意地說道,“改方學園高二,關西有名的高中生偵探,劍道部主將。”
“而且父親是大阪府警本部長服部平藏…嘖,官二代啊。”
他語氣里帶著點酸溜溜的味道,但心里卻稍微松了口氣;畢竟至少家世清白,不是來歷不明的野小子。
小蘭忍不住笑了,“爸爸,您還特意去查人家啊!”
“廢話!” 毛利小五郎老臉一紅,梗著脖子道。
“我女兒要跟他練劍,我當然要知道他底細!萬一是個徒有虛名的繡花枕頭怎麼辦!”
毛利小五郎絕不會承認自己是擔心女兒的安全。
“服部君很厲害的!” 小蘭認真地說。
“去年關西預選賽,打得很激烈;他的無刀取和居合斬非常犀利!”她的眼中燃起熊熊斗志。
“哼,花里胡哨。” 毛利小五郎撇撇嘴,但是心里卻暗自記下︰招式凌厲,需要提醒小蘭注意防守反擊。
他關掉電腦,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行了行了,早點休息。”
“明天上午的火車,別遲到了;我可是約了大阪的客戶下午見面!”他強行給自己加戲。
“知道啦!爸爸也早點睡!” 小蘭笑著應道,將最後一件護具收進袋子里。
父女倆互道晚安,事務所的燈光依次熄滅,陷入寧靜。
小蘭輕輕關上自己臥室的房門,落鎖的“ 噠”聲隔絕了外面父親可能存在的鼾聲和城市的夜噪。
房間里還殘留著一點點收拾行李時揚起的淡淡灰塵氣息,混合著她常用的洗發水清香。
她疲憊地舒了口氣,將劍道袋小心地靠在牆邊,正準備換衣服洗漱。
此時,飄渺卻是化作人形坐在了小蘭的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