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書房,白恆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里,手中攤著一份與這寧靜早晨格格不入的武器設計圖紙,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冷的線條。
轉動門鎖的細微聲響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門被推開,高跟鞋踩在光潔地板上的聲音清脆而富有韻律,帶著一種刻意的優雅。
貝爾摩德走了進來,如同陽光中驟然闖入的一抹濃艷色彩。
她的目光第一時間掃過白恆,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中尚未散盡的緊繃感,以及角落里茶幾上殘留的威士忌酒杯。
“說吧,想和我說什麼,he?”她的聲音像摻了蜜的酒,甜膩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用的是白恆的代號。
“不過,看來昨天的事情,脫離了你的掌控?”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通往主臥的走廊。
白恆沒有抬頭,視線依舊停留在圖紙上,聲音平靜無波。
“處理一點瑣事而已;倒是你,貝爾摩德,今天這麼早登門,總不會是為了關心我的睡眠質量吧?”
他放下圖紙,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沙發背上,目光終于抬起,迎向貝爾摩德。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楮里沒有絲毫慵懶,只有一片清醒的、帶著審視意味的冷冽。
貝爾摩德輕笑一聲,走到吧台邊,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清水,姿態閑適得仿佛在自己家里。
“關心你也是必要的,尤其是在這種特殊時期。”她抿了一口水,紅唇在水晶杯沿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
“那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不過我听說,你和波本最近,似乎有了一些私下的小交易?”
“交易?”貝爾摩德的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
“組織內部的信息共享,什麼時候需要用到私下這種詞了?”貝爾摩德走到白恆身旁,一只手搭在白恆的肩上。
“呵,我很討厭別人打亂我的計劃,給我一種無法預測未來的感覺,我相信你不會不知道吧,貝爾摩德”
白恆起身拍開了貝爾摩德的手掌,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一片陰影,緩步走向茶幾,無形的壓迫感隨之彌漫開來。
他停在貝爾摩德面前幾步遠的地方,距離恰到好處地讓她感受到壓力,卻又保持著表面的禮貌。
“波本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有用的工具。我給他一些他感興趣的信息,換取他處理掉一些礙眼的麻煩,很公平。”
貝爾摩德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怎麼,白恆,你對我的交易對象有意見?還是說對我的交易目標有意見?”
“你和誰交易我無心在意,但是你們的交易內容最好不要影響到我,另外……”
白恆微微傾身,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探照燈,直直刺入貝爾摩德笑意盈盈的眼底。
“你對黃昏的立場,應該也產生了超出交易範圍的好奇?你應該不會想要借助他的手來挑釁我吧?”
貝爾摩德臉上的笑容僵滯了微不可察的一瞬;她放下水杯,指尖在冰冷的吧台大理石面上輕輕敲擊了一下。
“我並沒有這種想法,白恆。尤其是對璃紗的遭遇,我並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貝爾摩德避重就輕,試圖重新掌控談話的節奏。
“我只是想要知道那個人的易容技術是從哪里學來的,僅此而已。”
“希望如此,”白恆低笑出聲,笑聲里沒有絲毫溫度,反而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
“貝爾摩德,比起擔心波本,你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或者你的女兒。”
他的聲音陡然壓低,如同冰冷的金屬刮過,“你最近的活動軌跡,似乎偏離了我給你劃定的範圍?”
貝爾摩德的瞳孔驟然收縮。她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觸及核心秘密的冰冷警惕。
她挺直了身體,風衣下的肌肉微微繃緊。“你監視我?”她的聲音失去了那份甜膩,只剩下銳利的冰稜。
“是關心。”白恆的語氣恢復平淡,卻比剛才的威脅更具力量。
“我不需要意外,貝爾摩德。尤其不需要因為某些成員的個人情感或者探究興趣而產生的意外。”
白恆刻意在個人情感和探究興趣上加重了語氣,目光如同手術刀,精準地切割著貝爾摩德竭力維持的面具。
“還有波本不是傻子,他遲早會嗅到味道。到時候,你猜他會怎麼做?是把禮物上交組織,還是用它來換取更大的籌碼?”
“比如,某個千面魔女極力想要掩蓋的、關于她自身最大的秘密?”
空氣瞬間凝固了。陽光似乎都變得冰冷刺骨。
貝爾摩德的眼神變得極其危險,像被逼到角落的母豹,渾身散發著致命的殺意。
她放在吧台上的手,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白恆平靜地回視著她,周身散發出一種山岳般沉穩而強大的氣場,無聲地宣告著自己的強勢。
貝爾摩德緊緊盯著白恆,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動搖或試探。
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只有一片冰冷的篤定和不容置疑的權威。
他掌握的情報,遠超她的預料,精準得令人心驚。
這意味著,她以為隱秘的行動,在白恆的監控網下幾乎透明;這不是試探,是赤裸裸的警告和威懾。
“你……”貝爾摩德剛吐出一個字,試圖奪回一點話語權。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寂靜時刻——
“舅舅……”
一個帶著濃濃睡意、軟糯又有些怯生生的童音,如同投入冰湖的小石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僵局。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樓梯口。
璃紗穿著明顯過大的、屬于白恆的白色t恤當睡衣,小小的身影扶著樓梯扶手站在那里。
她光著腳丫,金色卷發亂蓬蓬地翹著,睡眼惺忪,臉上還帶著枕頭壓出的紅印。
她顯然是被書房的動靜吵醒了,大大的眼楮里盛滿了初醒的懵懂和一絲不安,小手揉著眼楮,目光有些迷茫地在白恆和貝爾摩德之間移動。
白恆身上那股足以凍結空氣的威懾力,在看到璃紗的瞬間如同冰雪消融。
他眼底的冰寒瞬間褪去,換上一種近乎本能的柔和,連緊繃的肩線都松弛下來。
“璃紗醒了?”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溫和,與方才和貝爾摩德對話時判若兩人。
他不再看貝爾摩德一眼,仿佛她已不存在,徑直朝樓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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