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稍歇,濃稠的晨霧如一層厚重的紗幕,將江城嚴嚴實實地籠罩其中。整座城市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捂住,陷入了一種詭異而壓抑的寂靜。陸明川坐在辦公室內,眉頭緊鎖,雙眼布滿血絲,緊盯著電腦屏幕上那片空白的數據欄,仿佛要將其看穿。
就在剛剛,他發現筆記本電腦里精心整理的拆遷補償數據莫名丟失,回收站里只殘留著一些被粉碎文件的零碎碎片,如同被碾碎的希望。不僅如此,昨天他與老周秘密商討的行動計劃,竟以匿名郵件的形式被轉發到了趙永剛的公開郵箱。這絕非巧合,是敵人明目張膽的挑釁,更是一記凶狠的警告。“一定有內鬼。”老周匆匆走進辦公室,將打印出的郵件證據重重地拍在桌上,金屬眼鏡框後的目光透著前所未有的警惕與憤怒。他和陸明川相識多年,一同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經歷過無數風浪,可如此肆無忌憚的背叛,還是讓他感到心寒。
兩人對視的瞬間,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玻璃爆裂聲。他們猛地轉頭,只見紀委辦公室的監控攝像頭被不明物體擊中,黑色的外殼碎成幾塊,墜落在濕漉漉的花壇里,仿佛是一顆被擊碎的警示信號。陸明川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怒火,迅速調出整棟大樓的監控錄像。果不其然,從昨晚開發區火災發生到現在,行政樓的監控存在三個長達15分鐘的空白時段,就像是時間被刻意抹去了一段。更讓他脊背發涼的是,本該24小時記錄電梯間情況的攝像頭,竟在父親早點鋪遇襲的同一時刻自動切換成了靜態畫面,畫面中靜止的電梯門,宛如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將真相深深地掩埋。
“陸書記,公安局來電。”秘書小李抱著文件匆匆進門,腳步慌亂,臉色蒼白如紙。他努力穩住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穩一些︰“調查早點鋪案件的刑警隊長,剛剛在執勤時遭遇車禍,車輛失控墜江……”听到這個消息,陸明川的身體猛地一震,手中的鼠標險些滑落。他緊咬著牙關,心中的憤怒如同洶涌的潮水,幾乎要將他淹沒。還沒等他緩過神來,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彈出一條新聞推送︰“開發區火災系電路故障,官方通報無人員傷亡”。報道配圖里,趙永剛正對著鏡頭微笑,那笑容虛偽而得意,身後消防員抬出的焦黑文件箱格外刺眼,仿佛是對他的一種嘲諷。
傍晚,陸明川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地下車庫取車。身心俱疲的他只想快點回家,陪陪年邁的父親,安撫一下受驚的家人。然而,當他走近車子時,卻發現擋風玻璃上壓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十年前的市政會議合影,畫面有些模糊,但仍能清晰地看到某位如今身居要職的領導,正與“刀疤劉”勾肩搭背,神態親昵。照片背面用紅筆寫著一行觸目驚心的字︰“下一個,就是你父親的早餐車。”陸明川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緊緊地握著照片,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就在這時,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重物墜地聲,在空曠的地下車庫里回蕩。他警惕地轉身,順著聲音望去,只見牆角的陰影里躺著一個被捆住嘴巴的年輕警員,胸前別著開發區派出所的工作牌,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警員的口袋里露出半截錄音筆,閃著微弱的紅光,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又像是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陸明川快步上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取下警員口中的 gag,輕聲問道︰“你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警員咳嗽了幾聲,喘著粗氣說道︰“陸……陸書記,他們……他們太狡猾了,我發現了一些重要線索,還沒來得及上報,就被他們發現了……”沒等他說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在空曠的車庫里回響。陸明川迅速將錄音筆藏進自己的口袋,站起身來,目光堅定地注視著黑暗中逐漸逼近的身影,一場新的較量,似乎又要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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