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之沖進電梯時,腕表上的秒針正指向二十三點四十一分。陳立偉的秘書攥著傳真緊隨其後,電梯鏡面映出兩人緊繃的下頜線——傳真紙上赫然蓋著"昌和置業國際投資部"的鋼印,匯款路徑直指巴拿馬某離岸賬戶。
"他們在轉移核心資產。"沈硯之盯著傳真上的"資產剝離協議",落款處"周明輝"的簽名墨跡未干,"立刻聯系經偵支隊,凍結所有關聯賬戶。"
電梯降至三樓時,沈硯之突然按住開門鍵。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傳來金屬踫撞聲,幾個黑影正將紙箱往通風管道里塞。他摸出手機打開夜視模式,鏡頭對準紙箱側面的"青河新區工程資料"標簽——正是住建局檔案室的專用封條。
"分頭行動。"沈硯之將秘書推向停車場,自己則抄起滅火器砸向通風管道。紙箱墜落的瞬間,泛黃的圖紙散了滿地,最上面一張赫然標注著"青河大堤加固工程偷工減料方案"。他撿起圖紙時,聞到刺鼻的柴油味——紙箱底部浸著油漬,與昌和置業施工隊的機械用油成分完全一致。
凌晨零點零七分,沈硯之的越野車沖破棚戶區警戒線。挖掘機的探照燈下,昌和置業的財務總監正指揮工人往集裝箱卡車上搬運文件櫃。他搖下車窗鳴笛示警,對方卻突然掏出遙控器引爆了卡車——烈焰騰空而起,將夜空灼成血紅色。
"沈區長!"陳立偉的聲音從對講機炸響,"周明輝的游艇在渤海灣失聯,衛星定位顯示......"話未說完,海面方向傳來悶響,火光映亮了東方天際。
沈硯之猛地踩下剎車,抓起工具箱沖向火場。燃燒的文件櫃里,未燃盡的賬本邊緣露出"周永年"三個字。他戴上防火手套翻找,在最底層摸到個鐵盒——里面是昌和置業十年前的驗資報告,股東一欄寫著"周明輝、王顯章、徐鶴"。
"徐鶴?"沈硯之的瞳孔驟縮。這個名字不僅出現在第三卷大綱里,更是周明輝鋼筆上"永年贈"的落款者。他想起徐鶴曾以"民生工程顧問"身份出入區委,每次都帶著個黑色密碼箱。
對講機突然響起雜音,陳立偉的秘書氣喘吁吁︰"沈區長,周永年的秘書剛剛向紀委投案,供出......"話音未落,三輛掛著軍牌的suv包圍了火場。為首的男人搖下車窗,亮出中央紀委的證件︰"我們奉命接管此案。"
沈硯之望著對方臂章上的"獵狐2025"字樣,忽然明白為何昌和置業會選擇在今夜轉移資產。他將鐵盒藏進後備箱,轉身時注意到集裝箱卡車的輪胎印通向海邊——那里停著艘掛著利比里亞國旗的貨輪,甲板上堆滿標有"青河水利設備"的集裝箱。
"追!"沈硯之跳上陳立偉的公務車,警笛撕裂夜空。貨輪離岸的最後一刻,他甩出繩索勾住錨鏈,在海風中攀爬時,褲袋里的銀杏葉書簽突然滑落——葉片上的"掀傘"二字在探照燈下泛著微光,像把淬了冰的匕首。
貨輪底艙,沈硯之撞開密碼門的瞬間,強光刺得他睜不開眼。二十余個保險箱敞著門,美金和鑽石在地板上流淌成河。牆角的保險櫃前,王顯章正將u盤插入電腦——屏幕上跳動的,正是青河新區地下管網的三維圖。
"你不該來。"王顯章扣動扳機,子彈擦過沈硯之耳畔嵌入艙壁。沈硯之反手甩出鋼筆,筆帽內側的"永年贈"三個字精準戳中對方頸動脈。王顯章踉蹌著倒下,u盤滾到沈硯之腳邊,自動播放的視頻里,周永年正在接受昌和置業的"顧問費"。
凌晨三點,紀委的直升機懸停在貨輪上空。沈硯之站在甲板上,看著特警將王顯章抬上擔架。海平線泛起魚肚白,他摸出u盤插入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青河新區的衛星地圖上突然跳出無數紅點——那是昌和置業埋在地下的炸彈,正倒計時歸零。
"陳立偉!"沈硯之對著對講機嘶吼,"通知排爆隊,所有工程車立即撤離!"他抓起衛星電話撥通徐鶴的號碼,對方彩鈴是首熟悉的童謠︰"小白菜呀,地里黃呀......"
"沈區長,"徐鶴的聲音從听筒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笑意,"你以為撕開周永年這把傘就夠了?青河的天,可不止一層保護傘。"背景音里傳來推土機的轟鳴,沈硯之望向海岸線,昌和置業的ogo正在晨光中扭曲變形,像條被斬斷七寸的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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