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慕逸宸這麼風輕雲淡的話語,鄧巍恨不得狠狠揍一頓這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臭小子。
慕逸宸準備的東西確實很多也很詳細,但許多還需要他再錘實,有些證據需要他來補,有些證據需要重新尋找一個合理的出處。
加之還有趕路所耗費的時間,簡直恨不得將人掰成幾瓣來使。
但到底鄧巍還是忍住了。
他現在太累了,沒力氣收拾這臭小子。
慕逸宸主動給鄧巍倒了一杯茶,“這段時日,辛苦鄧叔了。”
“哼!”鄧巍哼了哼,一杯茶下肚,心頭的燥熱才下去了些。
慕逸宸隨即又再給他倒了一杯,鄧巍一連喝了三杯這才滿足,臉色也好了許多,而後正色道︰“這段時日林林總總已經搗毀了三皇子三處據點以及二十余家鋪子,查抄三十一萬兩白銀,抓了七個管事以及六十五個下面的人,這可是一筆大損失,他不會這麼輕易作數的。”
慕逸宸淺淺笑著糾正,“鄧叔這里還少了些,應是四處據點,三十五家鋪子。以他的性子自是不會輕易作數的,所以,他也嘗試過還手不是?”
鄧巍嘴角一扯。
他就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會將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他,他自己也得吃下一部分。
“你這是拿陛下給你擋箭。”鄧巍幽幽地說道。
慕逸宸聞言更是無辜,“鄧叔,可算不上擋箭,便說從這些鋪子搜刮到的銀子,最後都進的誰的口袋。”
鄧巍下意識道︰“自然是國庫。”
“是嗎?”慕逸宸淡淡反問。
鄧巍張了張嘴,下意識要說些什麼,可到底卻也說不出來什麼。
從慕子杰這些產業里搜刮出來的銀兩,他奉旨做了明暗兩個賬本,明賬只有暗賬的兩成,明賬上的銀子進的國庫,而剩下的則進了皇帝自己的小金庫。
“鄧叔,我听說後宮進了好些新人,重新修葺了兩座宮殿,黎雲的行宮還要擴建,都是流水似的銀子出去。”慕逸宸緩緩說道。
鄧巍沉默了。
慕逸宸接著說道︰“冬日將至,南境戰事將起,可南境將士們卻還吃不飽穿不暖,咱們宮里的那位卻還滿腦子想的殿宇修得夠不夠華麗,美人夠不夠供他玩樂。”
“殿下!”鄧巍厲聲呵斥了聲。
雖然他知道這是事實,可萬一隔牆有耳,此話傳入了宮里那位的耳中,慕逸宸這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小命只怕又得保不住。
慕逸宸斂眸不再多言。
鄧巍微嘆一口氣,而後正色問道︰“南境真的要起戰事嗎?”
慕逸宸有些意外鄧巍會問出這個問題︰“南境的戰事一直不曾停過。”
鄧巍是安中路都督,離南境算不得很遠,怎麼會連這個都不清楚?
“陛下的意思,這是大周和萬晉達成的協議,萬晉的出兵不過練兵而已,萬晉對大周的上貢依舊,這兩年也確實只是小打小鬧,無傷大雅。”
他的職權管不到南境的事情,那是平南路的事情。
說著,鄧巍的神情凝重了兩分︰“你是有什麼消息嗎?”
以他對慕逸宸的了解,這小子可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慕逸宸說道︰“我得到的消息,萬晉從各地調兵十一萬,而只有南境的兵力未曾調動。”
其他地方的兵力都調取了一部分,只有南境的沒動,那這些調來的兵的去向便只有可能是南境。
慕逸宸看著鄧巍,“十一萬兵馬,加上原有的四萬共十五萬,鄧叔以為這還是尋常的練兵嗎?”
鄧巍沉默片刻後問道︰“陛下可知此事?”
慕逸宸道︰“各城總計十一萬兵馬的調動,再想著如何隱瞞也不可能全瞞得住,陛下在萬晉的眼線只多不少,我都能察覺到的事情,陛下不可能不知。”
瞧著鄧巍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慕逸宸又道︰“從第一次兵力調動至今已經過去一個月有余,鄧叔可知朝堂是否有過議論及應對?”
作為皇帝的親信,從一品都督,即便人不在朝堂,但朝堂上的動向他從不錯漏。
近日來,朝堂波動不斷,也有許多朝臣升遷或貶謫,揪其根底,無外乎二皇子與三皇子的斗法,現下或許加上三皇子和皇帝的暗斗。
亂糟糟的。
可南境之事,卻無一人談起。
“或許,陛下尚不知此事。”鄧巍凝眉。
慕逸宸不置可否。
其實他方才已經將話說得非常明白,鄧巍如此聰明一人,他不可能不明白,只是他下意識不願意相信罷了。
鄧巍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看向慕逸宸和陸芷清,認真問道︰“你們這方向……難道是想去南境?你們想做什麼?”
慕逸宸斂了斂眸,而後緩緩道︰“鄧叔,我手中無兵無權,我能做什麼,只是清兒听說南境物資緊缺,故而來這里買些衣物被褥給他們送去,也算是盡一份力。”
“王妃很善良。”鄧巍贊了句。
陸芷清也正色對鄧巍說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一些,听說鄧都督曾經也上過戰場,我所做的這些也不過杯水車薪,想要南境平安,守住城池,說到底還得朝廷有所舉措。”
鄧巍眸色深了深,道︰“我會斟酌後將此事上書陛下。”
“鄧叔切記,這是您自己探查到的消息,與我們無關。”慕逸宸淺淺笑著道。
鄧巍扯了扯嘴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隨後鄧巍也沒多待,沒過多久便離開了閑月樓,心頭仿佛壓了重重的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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